走着走着,楊遇山不覺又來到了三山教的門店前。
今日三山教的門店裡熱鬧非凡,裡面擠滿了人,門店的中間搭了個三尺高的小臺子,臺子上坐着一箇中年道人和一個老道。
楊遇山在門口問身邊的人,人們告訴他說臺上的中年道人是店主,老道是求診的病人。今天是店主義診賣丹之日,平常小店員無法確診的病例或是疑難均可在今日跟店主免費請教,完了之後可以按照店主的方子買丹藥。據說店主醫術精湛,每個月只有義診之日才露面一次,今日適逢義診,所以前來求診問方之人甚多。
中年道人身材不高,面相忠厚老實,臉色也極爲和善。臺上的老道說他練功時不慎走火一次,導致半數經脈受損如今無法繼續修煉。中年道人切了下老道的脈,然後給他開了個方子,又囑咐了幾句,說只需按方服丹,不須一月定然恢復如初。老道接了方子千恩萬謝,中間道人就吩咐他去後面購買丹藥。老道起身鞠個躬便朝臺下走去,中年道人點了下一個求診之人上臺。
就在老道下臺而下一位求診之人還未登臺的時候,楊遇山猛然看見原本老道位置的後面有個姑娘也坐在臺上,當他看清檯上的姑娘後,臉色頓時大變!
臺上姑娘穿了一襲白裙,她的臉長的竟然跟蘇菡韻秋小倩一模一樣!
白裙姑娘在同時也看見了楊遇山,她刷的就站了起來!
楊遇山定了定眼神,仔細看清了白裙姑娘的長相,確定與蘇菡韻秋小倩毫無二致!
這時,白裙姑娘起身朝他徑直走來!
楊遇山猛然驚叫了一聲:“不!”
這一聲叫喊極爲突兀!
在場求診之人雖然極多,但大多在認真傾聽中年道人的問診,偶有竊竊私語也很小聲,楊遇山的莫名喊叫讓門店裡的人均錯愕不已,紛紛回頭去看他,中年道人也擡眼朝他看去。
店門口附近站立着幾個三山教店員,其中之一便是那天將楊遇山拋去大街之人,那人聽見喊叫,一看又是那個土不拉幾的鄉下人,便一個箭步奔過來,衝他厲聲喝到:“鄉下騙子,速速離開!莫要攪擾店主義診!”
楊遇山的雙眼仍然驚駭的看向朝他走來的白衣姑娘,口中兀自語速很快的自言自語道:“不,不,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的錯覺!我一定眼花看錯了!”
那位店員見楊遇山不理他的呵斥,又失心瘋一般的自言自語,遂大怒,正欲擡手再次將他捲了丟去遠處,忽然,臺上的中年道人眨眼間從臺上飛身過來,到了楊遇山的面前。
中年道人奔來之後的身形不是站的,他的雙膝直接落地,撲通跪倒,膝蓋和額頭碰地擊碎了大塊玉石地磚!
就聽中年道人聲音顫抖的高聲呼道:“掌教真人!”
在場之人見了中年道人的舉止和呼喊,均是大駭!
那位兇惡店員見狀,立時腿如篩糠,臉色刷的一下變成慘白!
楊遇山彷彿沒有看見中年道人的跪倒在地,也沒聽見道人的呼喊,他的雙眼依舊看向臺上的白裙姑娘,口中兀自喃喃自語:“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一定眼花了,我一定眼花了!”自語到最後,他竟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聲:“不------”
隨着楊遇山最後一聲痛苦大叫,他忽然口吐鮮血,仰頭昏倒了過去!
楊遇山醒來的時候正躺在三山教門戶後院的一個大殿裡,中年道人擺了一張玉牀,將他平放在牀上,見楊遇山睜開眼睛,中年道人急忙從牀邊起身,然後跪倒伏拜在地,他的身後跪着大片三山教弟子!
中年道人再次喊道:“掌教真人!”
楊遇山緩緩的坐起,他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中年道人,開口道:“我不是你們掌教。”
中年道人再磕一頭,也不擡起頭來看他,又是高喊了一遍:“掌教真人!”隨着他聲音顫抖的喊叫,此人竟淚如泉涌。
楊遇山正要再次開口跟中年道人說話,忽然瞥見左側牀邊有個白影,他轉頭看去,正是那日坐在臺上的白裙姑娘!
一看之下,楊遇山的面上復又露出痛苦之色,他趕緊扭過頭去,連聲喊道:“不,不,不,我沒見過你!我們從未相見,你快點走開!對了,你不走我走!”說着他竟起身就奔。
中年道人上前一撲,保住楊遇山的雙腿,口中依舊喊着:“掌教真人!”他的力道奇大無比,楊遇山竟掙脫不得。
此時那個白裙姑娘忽然飄身來到楊遇山面前,她神色冰冷的逼視着楊遇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我們從未相見,你爲何如此怕我?”
楊遇山趕緊扭過頭去,口中再次連連說道:“我沒見過你,你快點走開,別讓我再看見你!”
白裙姑娘一閃身又到了他的面前,她再質問道:“爲何你的表現好像是我以前害過你一樣?”
楊遇山趕緊又扭頭過去,口中說道:“我們確實不曾相見,你也不曾害過我,但你得快點走開,再也不要與我見面!”
白裙姑娘聞言,看了看中年道人,中年道人衝她遞了個眼色,白裙姑娘便又閃身出現在楊遇山面前,她伸手扳過楊遇山的臉,逼視着他的眼睛問道:“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快說,爲何你我不能見面?”
楊遇山見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過,他看着白裙姑娘的雙目,面露痛苦之色,緩緩說道:“因爲你若不走,便會因我而死!”
白裙姑娘聽了便和中年道人對視了一眼,中年道人放開抱住楊遇山的雙手,又回頭衝門下弟子揮了下手,吩咐他們速速離開。
殿內只剩下了三人,楊遇山坐回了玉牀,白裙姑娘仍然站在他的面前,這時中年道人才衝楊遇山說道:“掌教,您老是不是在外面遭遇了仇家受過大的傷害?”
楊遇山道:“我不是你們掌教。”
中年道人搖搖頭說道:“您老這副長相雖說比
以前年輕了些,但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得出來。除去長相,您老手上戴的正是魂玉寶爐戒指,這可不是幻化外表就能騙的了我的。您不是掌教真人,還能是誰?”
楊遇山聽了回道:“我是貫一真人的弟子,我叫楊遇山,真的不是貫一本人,戒指是貫一送我的。”
中年道人聞言,跟白裙姑娘對視了一眼,復又開口道:“您老真會開玩笑,魂玉寶爐戒指乃是神器,歷來持戒之人便是三山掌教,此物也能隨便給人的?這話說了誰信?您老看看晚輩的臉,晚輩是莫黎的大弟子葛大男,您老可有印象?”
中年道人原來叫做葛大男。
楊遇山快速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不是貫一,三山教之人除了柳菲菲之外我一個也不認識。”
葛大男聽到柳菲菲之名,臉色立時驚詫,他這回也不看白裙姑娘,衝楊遇山說道:“您老可能是遭遇了什麼創傷失去了部分記憶,此事事關重大,弟子得速速帶你回三山去面見柳玉師叔。”
楊遇山聽到柳玉的名字,略一思索便回葛大男道:“我確有一事要面見柳玉,你帶我去也好,不過這位姑娘不能一道相隨。”
葛大男點了點頭,說:“可以。”
這時白裙姑娘忽然開口道:“你不講清楚我爲何會因你而死,就別想甩掉我。”她說話的時候神色冰冷,語氣堅決。
楊遇山這才正眼打量起白裙姑娘來,只見她除了一襲白裙神色冰冷之外,根本就是蘇菡韻或是秋小倩復活。看着白裙姑娘的臉,蘇秋兩女之死的景象立刻又浮現在腦海,楊遇山的心裡再次劇痛,他緩緩衝白裙女人開口道:“我四年前遇到一個姑娘,叫做蘇菡韻,兩年前蘇菡韻因我而死。隨後我又遇到另外一個姑娘,叫做秋小倩,四個月前,秋小倩也因爲而死。”
白裙姑娘聽到這裡神色詫異,插話問道:“蘇姑娘和秋姑娘長的跟我一樣?”
楊遇山點點頭:“一模一樣。”
白裙姑娘聽了不由的睜大了眼睛:“啊!”
楊遇山再說到:“任何事情若是隻發生一次,那是偶然,若有第二次,就必有規律,若是還有第三次,那就是必然。我見你長相與蘇秋兩女分毫不差,因此料想你也必會因我而死。”
白裙姑娘聽了冷冷的看着楊遇山,半晌之後冷笑道:“因我長的貌美,追求我的人不計其數,你必是知道一些三山教典故,因此扮做貫一真人的模樣,又製作了一枚假戒指,故弄玄虛使盡手段好以此接近我。我看你就是個色迷心竅,善耍陰謀詭計的小人!”
葛大男聽了心中一驚,睜大了眼睛看看楊遇山又看看白裙姑娘。
楊遇山聽了亦覺得頭痛,他不知白裙姑娘一直面色冰冷,原來竟是心懷如此想法。
白裙姑娘又說道:“我是碧竹劍派大長老林承運之女林雪,你是不是還看上了我派的碧竹幻境?”
白裙姑娘原來叫做林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