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心裡的怒火越來越盛,可是鬱夜臣卻只是平淡的說着,彷彿什麼都不在意般。
“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放開我!”尹書晴冷冷的說着,雖說想要拼命掙扎。可是渾身因爲傷勢早就沒有多少力氣了,眼下,她只能這般怒視着鬱夜臣了。
“你沒得選擇!”
陰鷙的眸子落下,鬱夜臣冷冷的說着,然後就抱着朝古堡內走去。
尹婉兒憤憤不滿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手指頓時捏緊到了一起。
這個尹書晴究竟有什麼好!竟然讓鬱夜臣這般離不開她!
……
沒一會,他們就到了二樓的臥室。
或許是尹書晴不想反抗的緣故,一路倒是極爲平靜。
只是……
“好了,現在到了,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嗎?”冷厲的說着,尹書晴平靜的語氣裡卻是隱藏着萬千風暴的。
鬱夜臣並沒有理會她的這句話,而是將她放到牀上後,就覆身壓了上去。只是,爲了她的身體着想,他並沒有將身體貼合上去,而是撐着雙臂在她兩側,形成了一個絕對的保護屏障。
“鬱夜臣!你想要幹什麼!”心中倏地一陣恐慌,尹書晴擡起手臂阻止着他的靠近,一雙眸子里布滿了失措的情緒。
“別明知故問。”
低沉的嗓音似乎陡然沙啞了下來,輕輕的,彷彿要刻意撩撥起尹書晴心中的情緒般。
“鬱夜臣!我的傷還沒好!”
尹書晴慌亂的說出這句話!
這個禽獸!該不會真的想要……
“放心吧,我不會碰到你的傷口的。”修長的手指從脖頸一直往下,鬱夜臣緩緩說着,聲音低喃的不像話。
莫大的恐懼頓時沾染了全部身心。
尹書晴用雙手抵着他,卻是無法阻止那失措的情緒的,“鬱夜臣!你不能這樣!我還受着傷!我不想在這時候做這些事!”
至少,要等她傷好……
“你以爲你能反抗的了?”
嘲諷着,鬱夜臣的手指已經緩緩撫到了尹書晴大腿上的肌膚。
柔嫩,纖細。
讓人慾罷不能。
“鬱夜臣!”
尹書晴拼命大吼了一聲,剛準備拼命掙扎,卻是被他的雙手和身體狠狠壓制住了。
“別再反抗我!”他頓下動作,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眼中的狠厲讓人心頭陣陣發寒。
“阿臣……”忍下心中的情緒,尹書晴緩緩的喚着他,希望他能在這個時候放過她。
聽到這句話,鬱夜臣的所有動作的確是完全停頓住了。然後過了好半響,他倏地輕笑一聲,擡起手掌覆到了尹書晴的胸口。
“害怕嗎?”
他這樣問道,聲音平靜如同一汪沒有任何漣漪的湖水。
聽到這個問題,尹書晴一愣,好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我也就是像你這樣害怕着。”修長的手指摸到尹書晴纖白的手指,鬱夜臣緩緩說着,然後將她的手指擡起來,放到了他的胸口處。
“你一定不相信,我現在和你一樣害怕。”
感受到從指尖傳來的溫度,尹書晴的意識終於恢復了過來。只是,她抿着脣,卻是久久沒有言語的。
他在害怕?
怎麼可能。
這個不可一世,冷厲陰鷙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害怕!他最擅長的不就是掠奪與折磨,然後給人以最沉重的絕望!
“鬱夜臣……”
她低低的說出這三個字,還未來得及道出接下來的話,就被鬱夜臣打斷了。
“尹書晴,你沒有心不代表我沒有心。這裡會疼,你懂嗎?我真的要被你折磨瘋了。”鬱夜臣苦笑着,語氣中的無奈即使是尹書晴,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感受到。
但是,她又要如何相信他呢?
“鬱夜臣,那你有我疼嗎?當初的我,可是連現在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呢。”冷笑着,尹書晴的眼中,沒有半分心疼的情緒。
當初她被折磨,被傷害的時候,他又有沒有想過,她其實也是有心的,也是會痛的。如今,她的心已經被狠狠的抽離了出去,他卻來告訴她他已經快要潰不成軍了。這天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明明,最先作出這一切的,就是他!
“你不是說愛我嗎?如果連這點痛都不能忍受,又還有什麼資格說愛我?”抿起脣,尹書晴冷肅的說着。
“尹書晴!”
冷漠的眼神落下,彷彿是要吃人一般,那目光讓尹書晴膽寒。
“可以放開我了嗎?我的傷口很痛。”她平靜如水的說着,臉上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化,就像是完全沒有將這件事給放在眼中一般。
鬱夜臣下意識擡起了身子,沉默了半響,還是選擇放開了她。
房間裡寂靜無聲,尹書晴躺在牀上,任傷口的疼痛隱隱蔓延全身。
“後天下午三點,我已經幫你訂好了回御洲的機票。”站在牀邊的修長身影緩緩說着,眼中的情緒就猶如沉澱了般,許久都沒有半分改變。
“這樣,你該滿意了吧?”自嘲一笑,鬱夜臣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捏緊了起來。
親手放走她,果真比囚禁她還要痛……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般,尹書晴睜大了眸子看過去,卻只看到鬱夜臣迅速轉身的背影。
他竟然會選擇放她回去……
心中盤旋了半響,尹書晴只輕輕一笑,然後道:“我可是求之不得了。”
雖然耽誤了計劃,不過能回去散散心也好。在這裡,她的心始終會被某些東西給矇蔽住。
她需要清醒一段時間,找到繼續前進下去的理由。
“這兩晚你就一個人睡吧,我要出去辦事。”擡起腳步,鬱夜臣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間中。
辦事?
尹書晴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俊美男人。
抿脣一笑,尹書晴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終於,不用再帶着一張面具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尹書晴就約了戴美陪她去醫院檢查身體。
喬治雖然是鬱夜臣的家庭醫生,卻也是有本職工作的。
沒讓莊園裡的司機接送,坐在出租車上,尹書晴就對着戴美緩緩說道:“今天這件事,你應該能替我保密吧?”
聽到聲音,戴美也是愣怔了下,然後才轉過眸子。
“你說檢查身體這件事嗎?”疑惑的眸子看過去,戴美顯然是很不能理解尹書晴的想法。
“恩。”淡淡的應下,尹書晴的神色依舊從容淡定。
戴美再次愣住了,好半響纔開口道:“既然書晴希望的話,我自然是能保密的。”不過就是瞞着鬱夜臣,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謝。”
斂下眸子,尹書晴緩緩開口。
許久,戴美忽地小心翼翼的問道。
“書晴……這件事爲什麼要瞞着鬱夜臣?”不就是一件極其小的小事,應該不會引發他們兩個之間的戰爭吧?
爲什麼要隱瞞?
尹書晴垂下了目光。
一開始是不想要他知道這件事,防止她和鬱老爺子的約定外泄。可是現在,她卻是完全不想他知道了,至於願意,或許就是那兩個曾經流失的孩子吧。
那是她最不能觸碰的傷口,就算是和他爭吵,她都不願提及起這個。
“書晴、書晴?”
見她久久的恍着神,戴美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難道……這又是屬於他們之間的往事?
“沒事,我只是不想要他擔心什麼。”淡淡的說着這句話,尹書晴顯然是不想要說太多的。
戴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頓了頓眸子,然後就收回了目光。
也罷,以後肯定還有會機會知道的,也不用急於一時。
“對了,我後天就要回國了。”緩緩說着,尹書晴眸子中的不捨一閃而逝。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女人,實在是比御洲的很多人好太多了。
如果不是鬱夜臣的關係,她真的想要和她成爲知己。
“……你要回去了?你們不是住在德國的嗎?”戴美詫異的開口,語氣頗爲疑惑。
“這不過是我們的度蜜月,我們結婚還未到一個月呢。”自嘲的一笑,尹書晴不知怎麼,竟然感到些些諷刺的意味來。
尋常夫妻的度蜜月又豈會像他們這般,從法國到德國,他們可是經歷了不少生死關頭呢……
偏偏,這一切都是她完全不想要的!
“原來你們不過是新婚夫妻,見鬱夜臣對你那麼好,我還以爲你好結婚好幾年了呢……”無奈的笑了一下,戴美緩緩道。
對她那麼好?
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煙消雲散後就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冷淡的抿起脣,尹書晴倏地將神色轉向了車窗外。
出租車勻速行駛着,隨着風景的不斷倒退,她彷彿輕嗅到了一絲百花的芬芳。這德國的莊園,空氣還真是好。尤其是這水藍的天空,等回到了御洲,她還能看到嗎?
一絲莫名的情緒陡然侵襲進肺腑,尹書晴沉默的看着風景。心頭,卻是漸漸暗沉了下來。
“放心吧,書晴,等我從法國回來,就回國找你。我的老家可是也在御洲的。”戴美笑眯眯的說着,沒有半分不自然。
就算沒有見面機會,她創造見面機會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