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涼被傅其深拉到了海港酒店的停車場,她也沒有想要掙扎逃脫的意思,因爲海港原本就是傅氏集團旗下的產業,這裡人多眼雜都看着傅其深,她不想在這裡跟傅其深起爭執。
車內,傅其深附身過來幫思涼繫好了安全帶,她的臉色很不平靜,有些不耐煩地別過臉去看向了傅其深。
“傅先生,你到底要幹什麼?”思涼蹙緊了眉心,眼神不耐緊。
傅其深的餘光都沒有沾染到思涼,兀自發動了車子,他的車速很快,不像是平日裡穩重的他。
“你要帶我去哪裡?”思涼淺淺吸了一口氣,傅其深真的是糾纏不休。
“家。”他開口說出一個字,聽上去仍舊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溫度可言,然而思涼的心底卻是略微觸動了一下。
這個字她好久沒有聽見過了,或者說好久沒有擁有過了……
但是縱然心底再怎麼觸動,她仍舊很平靜地開口,話語甚至有些諷刺。
“傅先生不是說我沒有家了嗎?你這樣帶着我回你的家,要是你未婚妻追上來,不大好吧?”思涼話語極爲諷刺,尤其加重了“你的家”這三個字讎。
傅其深的臉色沉了沉,拿捏着方向盤的手略微緊縮了一下。他最厭惡的就是溫思涼的諷刺!
“搬出來,以後不許跟顧同住在一起。聽見了沒有?”傅其深薄脣輕啓,話語有些思涼聽不出來的味道,好像是……醋意。
思涼連忙閉了一下眼睛讓自己不去想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傅其深不是厭惡她入骨的嗎?怎麼可能會去吃顧同的醋?他只不過是不想看到原本屬於自己,粘着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去罷了。
思涼自以爲是地這麼想着。
“沒聽見。”思涼抿了抿嘴脣開口,理所當然。
傅其深方蹙眉要開口,思涼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駕駛座旁邊的一個戒指盒上面,她的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心底因爲看到了這個戒指盒驀地變得柔軟了一些。
思涼淺淺地吸了一口氣,這個戒指盒很熟悉,就是昨天在珠寶店裡她遇到傅其深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傅其深當時手裡拿的就是這個。
思涼腦中驀地想起了在S大白子陽說的話,一時間心底一陣滾燙。
傅其深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戒指盒上面,忽然下意識地伸手準備拿走那個盒子,然而思涼的動作要比傅其深要快得多,她趁着傅其深眼睛看着前方無暇顧及這裡的時候立刻搶走了那個戒指盒。
她有些得意地拿着戒指盒在手中把玩,目光閃爍,嘴角不知不覺浮起了一絲笑意。
傅其深卻是懊惱,臉色都有些變了,他倉促間瞥了思涼一眼:“給我。”
一如既往的“傅其深氏命令”,霸道的口吻,然而此刻態度卻是一點都強硬不起來。
因爲傅其深,在心虛。
思涼卻是有些調皮,故意將戒指盒打開,目光含笑地道:“不給。”
“溫思涼!”思涼成功地惹怒了傅其深,傅其深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白,思涼的餘光瞥見傅其深的模樣,一時間竟然想要笑出聲來。
“傅先生。”她開口,依舊執拗地不願意改變稱呼,“這個戒指好漂亮啊。打算送給誰?”
思涼將戒指拿了出來,打量着上面那顆碩大的鑽石,看向傅其深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浮着笑意。
傅其深懊惱卻又想要想忍住的樣子讓思涼原本冰冷的心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傅其深微慍,開口的時候顯得有些憤怒。
然而思涼卻是毫不害怕,開口,目光含着那麼一點點的希冀看着傅其深:“這是送給我的吧?”
這句話一出口,思涼在傅其深原本那張似乎只有冷漠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尷尬和窘迫。
思涼的嘴角仍舊不自覺地勾着,話語卻是很平靜:“其實……你昨天是知道我的生日的,對吧?”
傅其深聞言,臉色沉了沉,但是縱使是這樣仍舊掩蓋不了他臉上的窘迫神色。
“別自作多情。”他開口,還是一副巨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但是思涼現在卻看得出來,傅其深絕對是,裝的!
她挑眉,手裡捂着這個戒指有些滾燙,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暖了起來,她繼續看向傅其深:“今天我遇見白子陽了,他告訴我你買了戒指要送給我,說是要彌補。傅先生,是這麼一回事嗎?”
傅其深眉心擰了一下,這個細微的表情印入思涼的眼底卻覺很有趣。
“溫思涼,你話很多!”
傅其深忽然一把從思涼的手中奪回了那一枚戒指,一邊一腳踩下了剎車,車子停靠在了傅宅的院子裡。
傅其深下車,似乎是因爲惱怒和窘迫,他闊步走近傅宅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去看思涼。
思涼也連忙下車小跑跟了上去,想要從傅其深的手中奪回戒指。
“唉你
還給我,送了我就是我的了!”思涼一邊想要從傅其深手中拿到戒指,一邊喊道。
傅其深打開了客廳的大門,然而卻在準備踏入客廳門的時候停頓在了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思涼,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他的眼神深邃,開口:“昨天是昨天,今天我不想送了。溫小姐不是有顧同送的戒指嗎?昨天還不是跟我炫耀了嗎?”
他爲了反駁她的“傅先生”,故意叫她“溫小姐”。
話落,思涼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玩味的笑意,很久違。
也可以說,思涼幾乎沒有看見傅其深笑過,他從來都是板着一張臉,今天這麼一看,他笑起來比平時成熟穩重的樣子還要好看……
思涼有些被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給嚇到了,連忙搖了搖頭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你不給我戒指,我就走了。”說完,思涼攤出了一隻手,等着傅其深將戒指放在她的手上。
傅其深最厭惡別人的威脅,然而此時思涼的“威脅”卻並沒有讓她感到厭惡,反倒是覺得……眼前的思涼,似乎有些回到了三年前的模樣,會跟他開玩笑,會跟她撒嬌地頂嘴。
如果不是思涼右臉頰上的那塊紗布的話,傅其深會在恍惚間覺得時間停滯在了三年前。
沉默數秒,傅其深面無表情地將戒指放到了思涼的手心底裡,他換上鞋子走進了客廳。
思涼也信守承諾拿到戒指之後就像是拿到了糖的樣子一般,乖乖地換也換鞋走了進去。
“上樓,今晚住在這,以後也住在這。”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傅其深開口,命令的口吻。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傅其深還是這麼自以爲是。
但是她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跟着傅其深上了二樓,因爲外面開始大悶雷了,看樣子是要下大暴雨了。思涼最害怕打雷,她不想一個人呆在樓下。
她跟着傅其深來到了原本她的房間,一切陳設都沒有變,吳媽也一直都是每天來打掃這裡。
一進房間,思涼便覺得鼻子酸酸的,這裡有太多的回憶,如果可以,她其實是一輩子都不想回到這裡的……
“明天我會聯繫顧同,告訴他你以後不會回去了。”傅其深開口,話語很平靜,他走進去,伸手觸碰了一下一旁的桌子,查看有沒有灰塵。
思涼略微咬了咬牙,微微有些不悅:“你太自以爲是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搬出顧同的公寓要回來住?”
傅其深轉過身來,蹙眉看向她:“回來住不好嗎?這裡吃喝用度都會比顧同那裡好。”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前走近傅其深。
她皺眉:“你以爲我是靠着男人養着的那種女人嗎?”
“靠我養不好?”傅其深向來自負,要是換做別的女人這麼質疑他,他早就盛怒。
然而思涼卻是堅定地吐出三個字,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了:“不需要。”
下一秒,傅其深忽然靠近了思涼,將思涼嚇了一跳。
“你不是缺男人嗎?我不是男人?”
思涼略微被這句話驚到了一下,因爲這句話實在是太引人遐想,思涼的臉色略微有些紅。
她後退了半步想要跟傅其深保持一點距離。
她開口,話語倒是強硬:“傅先生,我要的是能跟我一起睡同一個枕頭,同一條被子的男人,你不是說你是叔叔嗎?你行嗎?”
諷刺的口吻,思涼以牙還牙。
曾經傅其深說他是正常的男人,需要女人的時候,思涼說過她也是女人,但是傅其深回覆她的正是如今思涼回覆傅其深的話!
傅其深忽然想了起來,嘴角輕輕勾起。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得理不饒人!
傅其深忽然更加上千了幾步,一把抓住了思涼的肩膀,靠近了他,話語低沉好聽,惹得思涼心底一陣癢癢。
“行不行你試試就知道!”他故意會錯意,惹得思涼一陣臉紅。
她好久沒有臉紅過了,在顧同面前向來肆無忌憚就算顧同說再怎麼放肆的話她最多嗆他一句,絕對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傅其深卻不一樣,她蹙眉連忙別開了臉。
思涼爲了轉移話題,連忙從傅其深面前抽身離開,掀開了被子直接躺了下去。
“我累了,你走吧。”她話語牽強,用被子連忙捂住了臉不讓傅其深看到她通紅的臉龐。
然而下一秒,老天爺似乎是要跟她作對似的,猛地打了一聲雷,很響很響,緊接着又是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嚇得思涼躲在被子裡是真的不敢出來了!
傅其深看到思涼這幅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很隨意,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分毫。
“我走了。”說完,他佯裝要離開的樣子。
下一秒!思涼連忙掀開被子起身喊住了傅其深:“你別走!我……我怕打雷。”
思涼跟傅其深朝夕相處了十年之久,思涼的習慣和畏懼他是最瞭解的。他知道一打雷,思涼就絕對不敢一個人睡,於是便上前,脫下了外套,直接掀開被子躺在了另外一邊。
思涼背對着傅其深,中間保持着一段距離,規規矩矩的。
“你沒洗澡。”思涼忽然開口,傅其深看不清她是什麼神色,“真髒。”
傅其深平躺着,瞥了一眼她瘦弱的背影,嘴角勾了勾:“你洗了?”
思涼被問住了說不出話來,停頓了幾秒才道:“我在這裡沒有換洗的衣服。”
“你的衣服全都在,只不過都是三年前的了。”傅其深忽然靠近了她一些,卻規矩地沒喲觸碰她。
然而他開口,卻是滿滿的戲謔讓思涼的臉一陣通紅!
“要不然,一起洗?”
話落,思涼的臉如同火燒一般的通紅,她咬緊了下脣,目光有些微微顫抖,不敢回過身去看傅其深。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身去,盯着傅其深開口:“傅先生,請自重!”
傅其深卻彷彿是心情大好一般,忽然伸手一把攬住了思涼的身子,輕笑戲謔,笑起來嘴角竟然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思涼真的是太少看見傅其深笑了,所以就算相處了十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有梨渦。
”你再一口一個傅先生,我怕我會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