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顧同的衣領,臉色極爲難看。
“顧同,我警告你,別以爲你能威脅我多久,你手裡的股份,遲早有一天會用完!”傅其深話語極爲狠戾,“還有,別碰我的女人!”
思涼在一旁伸手扯了扯傅其深的衣袖。
“傅叔,我們走吧。”
思涼真的是一分鐘都沒有辦法留在這裡了,這裡的氣氛太過壓抑,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囡。
傅其深看了一眼思涼不好看的臉色,便強壓制住了怒火。一把鬆開了扯住顧同衣領的手。
顧同整個人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了地上鯴。
但是下一秒,他便伸手擦了一下鼻尖,冷笑扯了扯嘴角看向了溫思涼。
“這麼急着走,是不是擔心聽到我結婚的消息?”顧同的話語帶着挑釁和調侃。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顧同總是這個脾氣,雖然稱不上是睚眥必報,但是總是倔強。
“半個月後我的婚禮,請你務必要參加。新娘你見過。”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顧同扯了扯西裝的領帶,極爲不羈地轉身離開了。
思涼站在原地,只覺得脊背有些僵持,她蹙了眉心,胃裡一陣反胃。
她很懊悔,懊悔自己當初那五年留在了顧同身邊,如果她沒有這麼做的話,他也不會對她恨之入骨。
顧宅門口,車內。
當賓客散去,思涼抱着已經熟睡的點點跟着傅其深回到車上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思涼坐在副駕駛座上,懷中抱着孩子軟軟的身體,臉色很難看。
傅其深打開了車內的燈,有些刺眼地扎着思涼的眼睛。
思涼略微躲避了這讓人不舒服的光線。然而傅其深卻忽然靠近了她。
“開車吧。”思涼往後躲了一下,並不想多說話。
但是下一秒,傅其深卻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有些話,我還是希望你知道。畢竟等我們結婚後,很多事情都需要一起面對。”傅其深忽然開口,略微遠離了一些思涼,臉色深沉。
思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似乎預料到了什麼。
她別過臉去,眼眶有些酸脹地看着傅其深。
“是關於傅氏?”
“恩。”傅其深煩躁地扯了扯西裝領帶,因爲煩悶,他乾脆直接撤掉了領帶,扔在了一旁。
昂貴精緻的領帶被隨手一扔,傅其深開口:“傅氏的情況比外界看到的遠要艱難。最近股票大跌,場面很難看。我一向自負,但是這一次,我也有了擔憂。”
他忽然別過臉深深地看向了思涼,目光深邃深沉。
“因爲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擔心會拖累你和孩子。”傅其深蹙眉。
這幾天,他每晚在書房當中不是在研究林琅的案子,那個案子,他其實已經完全委託給了凌喬南負責。其實,他是在想如何挽救傅氏。
傅氏的重創,最大的導火索是東郊的那塊地。他原本勢在必得可以用來扭轉乾坤的那塊地,卻被顧同拿走了。
於是,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思涼秀氣的眉心在燈光下略微蹙了一下,她咬脣:“怎麼會是拖累?傅叔,你難道覺得我只能夠跟你同富貴,不能共苦難嗎?”
思涼停頓了一下,手指緊緊捏住了衣角,繼續開口:“我十一歲那年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回了傅家的話,我說不定就成了一個小乞丐,連衣食都要擔憂。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給的嗎?”
思涼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早就知道傅氏最近的舉步維艱了,但是她不去問傅其深,就是爲了不製造他的壓力。
傅其深伸手,撫上了思涼的頭髮,好看的眉心緊皺。
“可是我捨不得。”傅其深的神色隱忍,他捨不得讓眼前這個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小女孩一般的女人吃一點苦。
這幾年他給她製造的痛苦已經夠多的了,他想要一點一點地彌補回來。
思涼的鼻尖略微有些酸澀,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嚴肅很嚴肅地對傅其深開口:“傅叔,我不怕吃苦,也不怕貧窮,我最怕的,是彼此相愛的人之間相互欺騙。你懂嗎?”
思涼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了掌心當中,疼痛厲害。
傅其深的眼神在思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微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思涼知道自己瞞不過傅其深的眼睛的,聰明如傅其深,肯定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思涼心底想的,是希望傅其深揣測出一點異樣之後能夠親口告訴她當年溫文車禍的真相。
但是傅其深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開口也像是敷衍:“恩。”
他鬆開了她的發,別過臉去直接發動了車子。
思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整個
人都有些恍惚。
這一整個晚上,思涼都沒有好眠。
她當然是害怕傅氏破產的,像傅其深那麼驕傲的人,如果家族企業到了他手裡忽然面臨崩盤,他一定會崩潰。
思涼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必須要找顧同談一談。
第二天一大早,思涼以去電視臺上班爲理由很早就出門了。
早晨七點半,思涼直接去了顧同在城中的那一套公寓。
她站在門口,就站在門口等顧同。
她就不相信,顧同會不出來。
但是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快到十點了,屋內也沒有人開門出來。她站的累了,乾脆直接席地盤腿坐了下來。
下一秒,電梯忽然開了,一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電梯口。
思涼立刻警覺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因爲坐了太久的緣故,思涼的整條腿全部都麻了。
她跌跌撞撞要起身的樣子極爲狼狽!
顧同剛剛從電梯裡出來看到門口坐着的女人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他皺眉,上前俯視了一眼地上有些蹣跚的思涼。
他沒有絲毫憐憫地附身去扶她一把,而是凜然地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隨口說了一句:“傅太太真有本事,做記者敬業到隨便跑到別的男人家門口坐下,如果讓鄰居看見了,影響不好。”
這句話冰冷至極,讓思涼蹙眉。
“怎麼,你像娛記狗仔一樣蹲在我家門口,是想採訪我?”
他故意戲謔,想要刺激思涼。
思涼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浮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着顧同:“顧同,我們能不耍嘴皮子嗎?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如果是爲了傅其深或者是傅氏而來,那就回去吧。我說過,除非傅其深把你親手送到我枕邊,我纔會停止報復。”顧同眼神涼薄如此。
思涼的心顫抖了一下,她指甲嵌入了掌心,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顧同,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報復?三歲小孩子玩過家家嗎?”思涼真的是不明白,難道他非要讓傅氏破產倒閉才肯罷休嗎?
這句話惹怒了顧同,他渾身的酒味撲面而來,思涼這才察覺到了他昨晚沒有回公寓,這麼重的酒味,肯定是喝了一宿的酒。
他面色鎮定自如轉過身去按下了密碼,打開了公寓的門。
下一秒,他將思涼一把拽緊了公寓內,思涼一個踉蹌跌了進去。
“你要幹什麼……”思涼剛想開口,顧同已經將她抵在了牆上,不讓她逃脫。
“幼稚?溫思涼,在你眼裡是不是除了傅其深意外所有的男人都是幼稚的?!”顧同咬牙,他最厭惡的,就是和傅其深相提並論。
思涼無奈地閉了一下眼睛:“不是……顧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她已經是近乎哀求了,她今天來,不是跟顧同糾纏吵架的。
顧同下一秒卻是忽然靠近了思涼,一張放大的俊臉忽然湊近,他吻上了她殷紅的脣。
這個吻很深,思涼幾乎喘不過氣來。
很長的時間顧同才肯放開了思涼,思涼的嘴脣有些腫了,她蹙眉看着顧同:“夠了吧?顧同,你口口聲聲說要結婚,這個時候還吻別的女人,算什麼?”
顧同卻是伸手擦了擦嘴角,意猶未盡一般,冷笑:“結婚?那不過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