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強迫自己沉下心來,凝視傅其深的眼睛:“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非得看我丟了飯碗你才覺得開心嗎?一份工作對你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是對我來說,我還要養活我自己。”
思涼咬了咬牙,神色堅定崾。
傅其深的臉色卻是難看,他擰眉:“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他始終沒有等到她因爲顧同那件事情的道歉。心底不悅。
思涼咬了咬下脣:“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接受我的採訪?”
思涼已經被逼的無可奈何了,七八個小時的長途大巴,讓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極差,身體也有些不堪重負了。
“我昨晚給過你機會。”傅其深扔下一句話,轉身朝另外一幅巨大的畫走過去。
шшш Tтkā n c○
思涼的腳踝被磨破,因此疼的臉色都有些扭曲了。但她還是緊跟着傅其深的腳步跑了過去。
“傅先生……”思涼擔心好不容易找到的傅其深走掉,便立刻緊跟了上去。
傅其深沒有看見思涼腳踝上已經磨得血肉模糊,轉身便離開了,他腿長步伐快,思涼原本就走不快還要拼命跟上去。
圍繞着傅其深身邊的那幾個看上去像是名媛一樣的女人冷冷嘲諷了一下思涼躪。
“現在的記者爲了爲了一個採訪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爲了能夠接近傅律師,都用上這種可憐巴巴的手段了。”
思涼蹙眉,傅其深也不去阻止這幾個女人的談話,似乎是刻意的一般。
思涼咬了咬牙裝作無視一般上前,當她伸手想要抓住傅其深的手臂不讓她離開的時候,幾個保安忽然走上前來。
“這位小姐,您要是再打擾傅律師的話,就算您有票我們也會把您趕出去。”
保安並沒有得到傅其深的授意。而是傅其深是這裡的貴賓,因此保安看到思涼一直在跟着傅其深,而傅其深的臉色又顯得不那麼好看,便自作主張上前拉住了思涼。
“你們幹什麼?我有記者證,我是來採訪傅先生的。”思涼慌忙推開保安,她原本抓住傅其深的手也被拂開了。
傅其深似乎並沒有要幫她的意思。他並不是心眼小的人,而是孩子真的是他的底線。這兩年來,他和孩子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相互依偎着生活,在沒有思涼的日子裡面,傅其深慶幸自己還有她留下來的孩子陪在他的身邊。
如果孩子在這個時候被溫思涼帶走和別的男人一起生活,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發瘋!
傅其深只是想要溫思涼低頭,答應他不再帶着孩子見顧同。或者,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簡單的心願,思涼卻執拗。因爲她說過不回頭。
保安強行架着思涼不讓她接近傅其深,思涼擔心自己這次被趕出去之後會再也進不來了,於是連忙喊道:“傅先生,就給我十分鐘!五……五分鐘也好,求你了……”
但是傅其深卻不爲所動,他直接別過臉去,轉身離開了這裡。
不是他冷漠,而是他知道溫思涼之所以願意放下身段來求他,不過是爲了自己的飯碗,而不是由衷地請求他。
思涼被保安直接趕出了畫展,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時間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腳踝處越來越疼了,她乾脆直接脫掉了鞋子,提着鞋子坐在了會展中心的臺階上,人來人往都是高貴的名流人物,她不僅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於有些狼狽可笑。
思涼坐在原地,身旁放着一雙高跟鞋,她苦笑了一下,自己跟傅其深到底還是有云泥之別的。他可以對她極致溫柔,但是一轉身又可以變得倨傲高高在上。而她如果失去了他的好的話,就彷彿成了丟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思涼咬了咬下脣,想到這裡鼻尖不禁有些酸澀。
就在這個時候,迎面走來兩道熟悉的身影,思涼略微蹙了一下眉,那一對“璧人”無論放到哪裡都挺惹眼的。
倒不是因爲女人的外貌,而是因爲男人的外貌和氣質都太出衆,屬於放在人羣當中一眼就會看得到的那種。
陸遲遲穿着優雅的小禮服,纖細的手臂親暱地挽在白子陽的壽比上面,笑意吟吟地不知道在跟他說些什麼。
白子陽笑着偶爾伸手摸一下她的頭髮,偶爾吻一下她的額頭,看上去太過恩愛。
思涼遠遠地望過去,看到一身正裝的白子陽的時候倒是略微愣了一下。
白子陽和傅其深不同,他的工作很鬆散,所謂的製片人不過是拿了錢去投資電影而已。不過和他放肆不羈的外表不同,他的商業眼光極準,幾乎每一部投資的電影不是大賣就是在國際上獲得大獎。因此有人說,白子陽只是浮誇在了表面,骨子裡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商人。
思涼看到這一對的時候原本沉鬱的心情就變得更加差了。
然而白子陽偏偏就喜歡招惹思涼,他遠遠地看見坐在地上的思涼的時候,不顧身邊這麼多人人來人往朝她揮
手喊道:“嗨小思涼!”
思涼真的是恨不得給他一記白眼。
她提着高跟鞋起身原本是想要離開的,誰知道白子陽已經牽着陸遲遲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了。
“小思涼你怎麼看到我就走?難道是你白叔我今天不夠帥嗎?”白子陽象徵性地伸手扯了扯領帶。
陸遲遲一臉笑意盎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西裝:“你最帥了,行了吧?”
白子陽親暱地在她的鼻尖上劃了一下。
這樣的場面思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蹙了眉心擡頭看向白子陽,眼神直白:“你們這樣手挽手來看畫展,把晚晚姐放在了哪裡?”
陸遲遲輕笑看向思涼:“比起黎晚,如果我陪大白來的話,大白應該會更加開心吧?黎晚那麼愛大白,相信她也希望他開心的。”
思涼冷哼了一聲,她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是黎晚的事就不是閒事。恐怕此時此刻遠在A市的黎晚都渾然不知此時的白子陽和他的溫香軟玉正在幹什麼吧。
“我都不知道現在的小X都這麼不要臉直接登堂入室了。原配就是原配,小X就是小X,男人在外面再怎麼開心,也終究是要回家的。等他回家了,你就什麼都不是了。”思涼咬牙開口,她是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物質橫流能夠改變一個人的面貌,曾經那個單純的陸遲遲,被貧窮折磨地這麼可怕……
看到陸遲遲臉色微變思涼想要繼續替黎晚出口氣,但是這個時候,白子陽的臉色卻是略微沉了沉,他很護着陸遲遲。
“小思涼,差不多可以了啊。該替那個鍾無豔說的你也說了。”
思涼替黎晚狠狠地心痛了一下,白子陽真的是比傅其深還要渣!
白子陽在思涼很小的時候就聽挺慣着思涼的,因此也會熱死量不高興,於是連忙轉移話題:“你大老遠跑來B市不會是來找阿深的吧?”
除了傅其深,他也想不到誰了。
思涼原本想要反駁,但是一想,白子陽跟傅其深關係這麼好,說不定她還有機會見到傅其深趕在天黑之前把採訪趕出來!
她連忙看着白子陽開口:“你知道傅其深下榻在哪個酒店嗎?”
夜,月華如練。
思涼按照白子陽給她的地址直接去了B市的紫金大酒店。思涼沒有房卡不能夠上樓,因此她直接在酒店的大堂裡面等候傅其深。
到了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傅其深頎長的身影纔出現在了酒店的大門口,思涼見到他身影的那一剎那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她立刻起身,剛準備走上前去的時候,下一秒,恍然間看到一個女人倩麗的身影出現在了傅其深的身後。
傅其深闊步上前,女人嬌嗔地上前連忙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我嘛。”女人低聲在傅其深的耳邊道。
思涼的臉色瞬間沉了沉,僵持在原地沒有動彈。
此時的傅其深心情原本就因爲思涼而變得很沉鬱,這個女人從畫展就一路纏着他到了酒店,他很不耐煩,但是在酒店大堂這樣的公共場合下又不能夠立刻甩掉她。於是便任由她跟着。
思涼心底一陣不適,傅其深真的是走到哪裡都不缺女人啊……
雖然心底這麼想着,但是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朝着傅其深走過去。
今晚她必須得拿到採訪了,否則飯碗丟了事小,她還可以跳槽換電視臺工作,但是最重要的是會損傷她的名譽。到時候沒有電視臺肯要她了纔是事大。
“傅先生!”思涼跑上前去,手裡提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那雙高跟鞋。
傅其深別過臉去,當看到思涼的身影的時候,原本緊蹙的眉宇在那麼一瞬間鬆了一下。
其實,從畫展出來之後他便讓凌喬南去找思涼了,擔心她一個人孤身在B市會出什麼事情。但是他的驕傲卻不允許凌喬南告訴思涼是他命令他娶找她的。而凌喬南也並沒有找到思涼。
沒想到她竟然打聽到他住下的酒店來了。
他低頭,看到她腳上穿着一雙看上去很廉價的人字拖,腳上還提着一雙高跟鞋,模樣很狼狽。
“喲,現在的記者本事越來越大了,不接受採訪還要找到住處來?”挽着傅其深的那個女人一張紅脣輕輕開口,話語諷刺。
思涼不去理會她,只是看向傅其深:“傅……”
就連傅先生這三個字還沒說完,傅其深便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進了電梯裡面。
思涼見電梯門快要合上,下一秒便垮了進去。
傅其深的餘光瞥見思涼的目光懇求,他心底隱忍但是仍舊裝作恍然無睹的樣子。他還是在等她低頭!
但是思涼卻只是站在原地,手指攪動卻不發一言。
下一秒,那個女人的長臂忽然勾上了傅其深的脖頸,女人整個人都快要貼了上去。
“傅先生,今晚讓我陪您吧,
保證……你會滿意的。”女人妝容精緻優雅,但是話語卻是直白。
這樣優雅的名媛身份下面,竟然隱藏着這麼不要臉的身體。看到傅其深這樣的男人,這種外表正經內心放肆的女人就開始把持不住自己了。簡直骯髒透了。
思涼冷哼了一聲,傅其深聽到了。
他原本不想回應這個女人。他對這樣的女人沒興趣。更或者說,自從有了思涼之後,他算真的是節制了兩年的時間。
要知道,對於一個正當壯年,身體健康的男人來說,守身兩年需要多少的意志力!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做得到。
但是當他聽到思涼的冷哼聲的時候,心底一陣不悅,鬼使神差一般地伸手一把攬住了女人的腰肢,附身吻上了女人的耳畔。
他不會做的太過,也不會去吻女人的紅脣。他只是想要刺激思涼而已。但不會真的做太過分的事情。
女人含糊不清地半推半就着:“傅先生,別急嘛……電梯裡有人。”
“當做不存在!”傅其深低聲呵斥開口。
思涼心底咯噔了一下,好不容易等到電梯停在頂樓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傅其深!”
傅其深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電梯門再一次合上。
思涼的眼神痛楚,看着他:“只要給我一次採訪的機會……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沒有想太多,她覺得傅其深大概只是會讓她認認真真道一次歉,或者不跟顧同結婚而已。
這些她都可以先答應下來,之後再搪塞他,畢竟,爲了完成工作她可以先略微跟他玩一點點的心機。
但是下一秒,傅其深卻開口:“哦?跟我睡一晚,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