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涼瞬間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緊繃住了身體。那把冰冷的軍刀死死抵在她的腰部,夏天的衣物本來就輕薄,軍刀彷彿就跟貼在她皮膚上一樣。觸感清晰。
“警告你別動!”身後男人戴着一副大墨鏡,從思涼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龐。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年來在索馬里的歷練讓她瞬間鎮定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要錢的話我身上的全部給你們。”思涼開口,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卻覺得這幾個人絕對不僅僅是要錢這麼簡單。或許,就是衝着她來的添。
“你那點錢,我們還不稀罕!”身後那把匕首又更加用力地抵在了思涼的腰後。
她緊張地咬了咬牙,便聽地開車的那個也戴着墨鏡的男人開口:“小姑娘得罪了大財主,我們拿錢辦事,你不聽話,我們一刀就殺了你!”
思涼蹙眉:“你們要我怎麼樣?”她心中隱隱掠過了幾個人的身影。她能夠得罪誰?無非是那幾個女人罷了。但是,就那幾個女人有那麼大的魄力要殺了她嗎?
拿着刀的男人低吼,聽得出來有些喪心病狂。應該是經常混的人屋。
“不該問的就別問!”
思涼噤聲,她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是反抗也沒有喲不過的人,最好的方法還是乖乖聽話。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靠在了A市和B市郊區交界處的一個廢物荒地裡。那裡是一個巨大的垃圾焚燒場。
思涼被連拖帶拽地拉下車,這幾個人把她直接扔到了垃圾焚燒場的一旁的小倉庫裡。
這個倉庫裡面臭氣熏天,薰地思涼一直咳嗽。
“乖乖呆在這裡!別TM想着逃跑!”男人拿着刀指着思涼,怒呵。
思涼的手腳全部被麻繩綁住了,嘴巴也被膠帶封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被扔在那個陰暗的角落裡面無助地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思涼心底想到的只是明天要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如果她不能夠及時從這裡逃出去的話,孩子就會死!
晚上九點半,溫氏律師行。
一個女人倩麗的身影出現在了二樓的走廊珊瑚。
九點半的時間,律師行裡的大部分員工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只剩下了仍舊在處理傅其深交代的事情的凌喬南。
凌喬南手頭要處理的事情是徹查溫思涼當年臨盆的時候,那個主治醫生爲什麼會騙她說孩子夭折了,還有大出血的事情。這件事情很棘手,因爲當年那個主治醫生在那件事情之後就立刻離開了A市,現在究竟在哪裡也不知所蹤。想要查到也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
連續工作了六個小時之後,凌喬南看了一眼手腕上精緻的腕錶,差不多該下班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剛剛起身挽起了襯衫袖子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的時候,一雙駝色的高跟鞋忽然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凌喬南擡頭,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這張臉凌喬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爲太過記憶深刻。談心這兩個字,幾乎可以說是凌喬南幾近完美的人生當中一個巨大的污點!
“凌!喬!南!”當談心看到辦公室內站着的修長的男人是凌喬南的時候,只覺得喉嚨一緊,渾身一震!
她伸出食指指着凌喬南驚喜地道。然而她的驚喜卻是凌喬南的噩夢。
甩掉了兩年的衰神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
談心踩着高跟鞋跑到了凌喬南面前,因爲興奮一下子沒有站穩,幸好凌喬南伸出長臂很不情願地扶了她一把。
談心笑臉吟吟地擡頭,朝着凌喬南眯了一下眼睛:“哎喲!凌男神對我就是不一樣,看到我快摔倒了還扶我。我喜歡!”
在聽到後面三個字後,凌喬南的臉色幾乎都要扭曲在一起了。
“謝謝,不需要。”凌喬南推開談心,順便伸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談學妹如果想要諮詢法律事件的話,可以明天早上九點以後來,現在我們已經下班了。”
凌喬南的臉色很差很差,一張俊逸的臉滿臉寫着痛苦!
談心笑眯眯地走近凌喬南,伸手在他的襯衫上面畫了兩人圈圈:“凌男神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啊?不覺得那兩年沒有我的日子很沒有滋味嗎?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凌喬南凜冽地瞥了她一眼,轉身走到了辦公桌前開始整理文件,將一些還需要熬夜看完的文件一股腦塞進了公文包咯打算儘快離開這個衰神纔好。
“謝謝,我並沒有覺得少了什麼,只覺得多了幾份清靜。”凌喬南說話一板一眼的,從談心認識他開始就是這麼傲嬌清高。
凌喬南是在高三那年認識的談心。當年的談心才高一,不知道她搭錯了哪根筋,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衝刺階段竟然死皮賴臉地賴上了他,非要跟他交往。當時那個年代早戀是一件太嚴重的事情,凌喬南是受害者,他甚至至今都覺得談心是他人生最大的污點!
凌喬南出身寒門,自幼就是家鄉小鎮唸書最好的孩子,一整個小鎮都指望他能夠考上重點大學給家裡爭光,改變家裡貧困的狀況。一切似乎都順風順水,但是卻沒想到在高三那年殺出了一個談心!
那件事情不僅僅鬧的整個學校都知道了,更是鬧到了凌喬南家鄉的小鎮。他一時間顏面盡失。
還好高考的時候他發揮正常考上了S大法律系。然而噩夢還沒有結束,兩年後談心也考上了S大!
兩年前,談心之所以會去索馬里,正是拜如今的凌大律師所賜。
當年凌喬南實在是嫌棄談心煩人,就給她介紹去了一個去索馬里實習的機會,當初只是說說,沒想到她還真去了……還帶走了溫思涼。
現在兩年期滿,她回來了。真的是讓他頭疼。
“口是心非!”談心撅着嘴道,“不過我今天還真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傅其深的,他人呢?”
凌喬南拿着公文包正準備離開,聽到談心這麼說立刻蹙了眉心:“傅先生?”
“對呀。”談心拿過凌喬南桌上的水杯就喝了一口,隨性的很。
凌喬南看在眼裡眉心都鎖在了一起。
“我本來想找溫學姐的,就是那個報道索馬里事故的那個女記者,和傅其深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思涼你知道吧?”談心八卦的很,當年她追着凌喬南不肯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就連他喜歡吃什麼菜,甚至於每天大約什麼時候去上廁所她都瞭解地一清二楚!
凌喬南冷着一張臉,這一點真的是跟傅其深很合得來,萬年冰山。
“你找思涼幹什麼?”
“本來溫小姐前兩天就跟我說好今天晚上去A市機場接我的,但是我落地後也沒見到她呀。而且打她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狀態。我覺得有點不正常所以就來溫氏找傅先生看看,確定一下溫學姐的安全。”談心侃侃道,又隨性地捧着凌喬南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還嘖嘖讚歎:“茶不錯。特意泡給我的吧?”
凌喬南沒有理會她,而是注意到了她話裡的異樣。
溫思涼這個人他也算是瞭解了,一旦答應別人的事情是不會隨便放人鴿子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凌喬南咬了咬牙,撥通了傅其深的號碼,把談心對他說的話全部轉達給了傅其深。
在醫院無菌室外隔着厚厚的玻璃陪着點點的傅其深聞言臉色立刻變了。
他剛纔也撥過思涼的號碼,但是她沒有接聽。他權當是她需要冷靜一下也沒多在意。但是在聽了凌喬南的話後立刻警惕了起來。
他立刻起身,離開了醫院。
傅其深沒有爲了確保思涼的安全,直接讓凌喬南聯繫了警局的局長,藉助警察的力量開始搜查。警方通過醫院門口的監控查到了思涼上了一輛計程車,她的失蹤,大概跟這輛車有關係。
一整個晚上,傅其深都沒有閤眼,醫院那邊又聯繫了傅其深,說孩子又出現了休克的症狀,現在小生命已經危在旦夕了。
傅其深百事纏身,他必須要在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找到思涼,否則不僅僅是思涼會有危險,孩子也會因爲被抽空了骨髓等待新骨髓移植而死亡。
孩子的命,系在思涼的身上。而思涼的命,現在無從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