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後悔,自己那天怎麼就鬼迷心竅和那個男人一夜情了,上次那個男人找她勒索,她交代了下面的人把她給處理了。明明這事情已經平息了,可秦紹謙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也不知道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還拿到了錄像帶。
她接聽電話聽到他在電話那邊說出這件事情,肺都快氣炸了,這個該死的男人,早知道走到這一步,就該早除了他!
現在把柄在他手上,她再恨也只能忍氣吞聲。
秦紹謙轉身,伸手擡起柳含煙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眼底滿是譏諷:“早這語氣不就成了嗎?求人還用那麼盛氣凌人的語氣,柳含煙,你是不是真被老太爺寵壞了,纔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爲秦家上下都要巴結着你才能過日子?”
傲慢的冷哼了一聲,秦紹謙放開柳含煙的下巴,“碰你我嫌髒了我的手,錄像帶的事情,我還是要考慮下再決定給不給你,畢竟我也花了那麼大的錢賣來的。不好好欣賞一下,怎麼對得起柳大小姐的賣力演出?”
柳含煙漲紅了臉,不是因爲羞恥而是因爲氣的,她今天算是被秦紹謙狠狠地羞辱了一番,這恥辱她怎麼忍得下去,“你花了多少錢,我加倍給你,另外在秦家其他方面我也會幫你,你不是想讓你哥再次當選秦氏CEO嗎?我可以幫你達成。”
“那是幫你達成而非我,柳含煙別把我當傻子。至於錢,我更不缺。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保全你秦太太的位子吧,我哥可是喜歡我老婆喜歡的緊。錄像帶先放在我這裡,只要你不惹我,這錄像帶永遠不會流出去。”
秦紹謙拍了拍柳含煙的臉頰,輕笑了一聲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好心情的往前走。
他的身後,柳含煙的手越來越緊。
她不會被任何人威脅,秦紹謙也一樣,敢威脅她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病房裡。
被秦墨放開的時候,蘇暮煙身體都僵硬了,可這點小苦頭比起秦墨給她的擁抱算不了什麼,她雖然不知道他這個擁抱是出於安慰還是愧疚,但她已經滿足了,心高興的像是飄在大朵大朵的雲朵上盪來盪去的,這是她這麼多天來最高興的一次。
“你要不要喝點水?”蘇暮煙揉了揉自己的發麻的胳膊,臉頰彷彿火燒雲一般的絢麗多姿。
秦墨看着她,沙啞而低沉的聲音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蘇暮煙斷端了茶杯,倒了一杯水,自己試過溫度後,覺得不冷也不熱這才遞給秦墨,她坐在牀邊看着他喝水,從他微亂的頭髮,打量到他漆黑的眼睛,再到他堅挺的鼻子,以及他微微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越是打量,便越覺得喜歡。秦墨總是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的,現在難得出了一絲的凌亂,這讓她覺得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秦墨的一面。
“你的腿的情況,醫生說了嗎?”蘇暮煙視線掃過秦墨打着石膏的腿,心頭揪緊。
“說了。”秦墨淡淡的說道,神色平靜的似乎說的腿不是他的,而是別人的。
“會好起來的,你別擔心。”蘇暮煙知道秦墨不需要她的安慰和可憐,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去站在他的角度想,她比不得柳含煙能在大事上幫他,懂得的也就只有關心他的身體,所以她很緊張他的狀況,哪怕只是丁點的碰上,她都會心疼不已,更何況是腿部有可能殘廢。
“嗯。”秦墨看她緊張的模樣,不像他的腿出事了,倒像是她的腿出事了,嘴角不由自主的牽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出車禍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暮煙目光閃躲了一下,她不知道能不能和秦墨說,他現在病着呢,萬一動了氣,再把自己氣壞了怎麼辦?
“不能說?”秦墨似是看透了她的心底問道。
蘇暮煙搖了搖頭,“不是……”
她不想對他隱瞞事情,做人應該坦誠,她在心裡憋的只有兩件事情,已經很難
受了,不知道別人藏着掖着那麼多事的是怎麼忍受的。
“那就說說吧,我一個人在這裡也無聊。”秦墨望着她目光坦然。
蘇暮煙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隱去了秦紹謙打她和把她丟下的那兩段,其他的都一字不落的說的清清楚楚。
“沒有落下的?”秦墨聽完後,不輕不慢的問了一句。
蘇暮煙皺了皺鼻子,她一向不會撒謊,事情說的斷斷續續的,秦墨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可想到秦紹謙的威脅,她還是搖了搖頭。
秦墨看着她明顯撒謊的樣子,眉心一結,他張嘴想說什麼,可想到現在拿紹謙也沒辦法說了也白說,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吞嚥了下去。秦家和公司都亂作了一團,老宅那邊能安撫的一時,卻不會一直安穩下去。
他出車禍的時候,車子被人動了手腳,這件事情是誰做的?若是秦家的話,只可能是秦柏之,這次競爭,兩人是最大的競爭對手,他下手動點手腳也沒什麼意外,可秦柏之想要拉他下水,犯不着給秦家惹上醜聞,那樣會傷了秦家的根本,得不償失。
不是秦柏之的話,只能是秦家的敵對,那麼穆家、陸家還有周家都有可能。Z市秦家獨大,把秦氏擊垮分的幾分羹的只有這三家夠資格,具體是哪一家他還不確定。但若真的是這三家中的一家,他查出來兇手,也絕不輕饒。
蘇暮煙眼神飄忽的看着秦墨,即便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秦墨還是如此的惹眼。他想事情的時候,表情總是認真而專注,此刻靠在牀頭,頭微微的側着,從她這個角度看,剛好能看到他完美的下頜和側臉在燈光下形成的暗影,整個人性感而帥氣,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蘇暮煙眼神忍不住的飄過去,再飄過去,最後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墨。
秦墨想了片刻後,腦海裡忽然閃過蘇暮煙剛纔說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去醫院檢查,醫生當時說的是有可能懷孕太早沒檢查出來?”
蘇暮煙正看他看的出神,冷不防的聽到他這麼一問,沒反應過來,“啊??”
秦墨看着她呆呆的樣子,有東西輕輕地飄落在自己的胸口,軟軟的,暖暖的,簌簌地,讓他想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可他怕她起疑心,還是攥緊了手忍住了。
“嗯……”過了幾秒鐘,知道秦墨在和自己說什麼,蘇暮煙雀躍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不過這兩天我也沒再嘔吐了,身體也沒其他不舒服,應該沒真的懷孕。”秦墨也在關心,她是不是懷了秦紹謙的孩子,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她了。
哪有一個男人喜歡女人,會想讓她替別的男人生孩子呢?
見她耷拉下腦袋,秦墨垂在一旁的手動了動,過了兩秒鐘,他擡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蘇暮煙感覺到他的碰觸,擡起頭,眼角有些泛紅,遲疑的問:“秦墨,在你們眼裡我是不是秦紹謙的生育工具?如果能生孩子就對我好,不能生孩子,就立刻覺得我沒用了?”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可她能接受秦紹謙、張媽這麼看待她,卻想秦墨這麼看待她,哪怕只是一丁點,她也受不了,這個想法就像是刺刺在她心頭,想一想就痛的無法呼吸。
當初她進秦家的第二天,秦墨就和她說過,希望她早日爲秦紹謙生下孩子。那時候,她身並沒有喜歡上他,覺得沒所謂。可現在她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她很在乎他的想法,她不求別的只有一個小小的希望,希望秦墨別再像當初一樣只把她當作生兒育女的工具。
秦墨的手一僵,他望進她的眼底,她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問出這個問題,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剛纔說的那番話有多麼傷人。他作爲她的丈夫,希望她能有自己孩子,這個想法固然沒錯。可錯就錯在,他沒想到,暮煙並不知道他是她的丈夫。
暮煙以爲他問的是,她懷上了紹謙的孩子沒有。
所以纔會這
麼傷心。
他對她有多麼殘忍,他現在才知道。
蘇暮煙等不到秦墨的回答,心一沉再沉,鼻子酸澀的緊,她還故作的不在意,“你別放在心上,我就是隨口一問。”她寧願聽不到他說的答案,那樣也就不用再心疼一次。
她轉過身,邊說邊把落淚的衝動忍下去,“秦紹謙怎麼還沒回來呢?他都出去那麼久了,我去找找他吧……”
她身體已經半站起來,一隻手卻忽然覆在她的手上,蘇暮煙動作一頓,卻沒有回頭看秦墨,她怕自己丟人的樣子讓他看到。如果秦墨看到了,會覺得她麻煩,會覺得她還在喜歡他吧。
“暮煙,我從沒那麼想過。”秦墨一字一句的說道。
蘇暮煙揹着他搖了搖頭,大大咧咧的說:“好啦,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了。”她都知道,秦墨不過是想安慰她,纔會這麼說。人和動物呆久了,都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和人呢?她在秦墨心裡的地位或許和剛進秦家的時候有些不同,但沒多大的不同,她是秦家買來的媳婦,爲秦紹謙生兒育女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所以秦墨纔會遲疑了那麼久吧。
秦墨聽到她說話時的異樣,緊緊地抓着她的手沒鬆開,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有多後悔自己剛纔那麼問,她也不知道他聽到她有了孩子的時候,是多麼的驚喜,她更不知道,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刀,來挽回自己當初的衝動決定。
“秦墨,你放開我,我出去一下。”蘇暮煙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她能勉強支撐的時間也就那麼一會兒,她做不到無動於衷,所有的沒事都是假裝的。她揹着秦墨,眼睛裡淚水在打轉,牙齒在輕微的顫抖,心在疼痛。
她再不離開這裡,一定會失態。
她要在自己失態之前,離開這裡,愛情她已經沒了,不能輸了尊嚴。
“暮煙,無論你有沒有孩子,你都是蘇暮煙,我從沒把你當作生兒育女的工具。”秦墨再次強調。
“嗯……”蘇暮煙鼻音濃重的應了一聲,過了好半晌,她才說,“秦墨,我真的信你,你放開我吧,別把自己的腿再弄傷了。”
秦墨默不作聲,手依舊固執的抓着她,彷彿手一鬆她就不見了。
蘇暮煙咬了咬脣,轉過身來,兩隻眼睛通紅,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這人怎麼就那麼固執呢,自己的身體都不好好的照顧,我都說我沒事了,爲什麼還抓着我不放。”她喋喋不休的說着,似是真的沒事一般,彎腰幫他把牀調回可以睡覺的位置。
“已經凌晨了,我回去不是賭氣,是真的困了,昨天就沒休息好……”
蘇暮煙還在說這話,秦墨的視線落在她的面容上,在她起身離開的那一刻,他忽然伸手,將她重新扯回了懷裡。
蘇暮煙身體往下一跌,下意識的撐起身體,免得壓到他,可秦墨即使病着力道也比她大了好多倍,她那點力道不過是減緩了下跌的力道,最終她的上半身還是妥妥的貼在他身上,而她的臉正對着秦墨的臉龐。
脣瓣上多了一片溫熱的東西,蘇暮煙瞪大了眼睛,大腦瞬間無法思考,她怔怔的看着眼前放大了無數倍的秦墨的面容,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心臟的跳動,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冒着泡沫,夢幻的不真實。
這一切都是她的夢境吧……
秦墨怎麼可能吻她呢?
或許他剛纔只是手滑,或是腿部太疼了意識不清楚,纔會做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
蘇暮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着。
她一動不動,秦墨也在看着她,注意着她的反應,他墨色的眸子將她細微的變化都收在眼底,過了片刻後,他的脣瓣蠕動了一下。
蘇暮煙罷工的感官在瞬間被他這個動作啓動了,她的瞳孔再次放大了一倍,像是看到了極爲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