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
秦墨怎麼能截肢?秦家絕不會允許一個殘疾人來做CEO的,如今換屆選舉在即,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秦紹謙只要想想,就恨不得殺人。他來回的在走廊裡走來走去,理智幾度差點失控,他第一個想要除掉的人就是蘇暮煙,如果不是知道她有孩子的話,他現在已經把她送走了。
這個女人,他早說過她是禍水,秦墨偏不聽,最終敗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急救室的門卻始終沒打開,秦紹謙從衣兜裡拿出一支菸,想要點燃卻想起來這裡是醫院,不能抽菸,煙支在他手裡轉了一圈,被折斷兩截,扔在了地上。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音,秦紹謙擡眸看向來人,入目的是柳含煙穿着一身紫色的低胸禮服,他嘴角一勾,露出了笑容。
柳含煙抹了眼角的淚水,惡狠狠地等了秦紹謙一眼,“秦紹謙你怎麼就那麼惡毒,他是你親哥哥,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對你不好,唯獨他護着你,你怎麼就能狠得下心,這麼對他?!”
她就知道秦紹謙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秦紹謙當初出車禍,是秦墨出手救他一條命,他出車禍後,全身高度灼燒,醫生都說他活不過來了,秦家上下都放棄了,只有秦墨一個人在堅持。這四年來,秦紹謙非但不感恩,反而處處招惹禍根,要不是有秦墨在,他以爲他秦紹謙還能待在秦家?
現在好了,秦紹謙竟然設計秦墨,讓他出車禍!
他秦紹謙不就是想把秦墨除了,好自己霸佔秦家的財產,做秦氏集團的CEO嗎?他做夢!
只要有她柳含煙在的一天,她絕對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秦紹謙聞言笑了笑,桃花眼裡滿是輕佻,“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柳小姐,你口說無憑,我可以讓律師起訴你誹謗。哦,對了,剛纔醫生說,秦墨會截肢,現在換屆選舉在即,我想公司裡的董事,不會接受一個殘廢做他們的CEO吧。這可真是上天都幫助我,等了四年的時間,終於讓我來做這個位子了。”
“你!”柳含煙怒急,一張漂亮的臉蛋滿是猙獰,揚手就朝着秦紹謙的臉打下去。
秦紹謙擡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而後狠狠地甩到了一邊,“對我動手,你還不配!柳含煙,別以爲你有老爺子的支持就可以爲所欲爲,我連老太爺都不怕,還怕你?你就等着秦墨身敗名裂吧!”
“秦紹謙,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給我等着!”柳含煙大聲的吼,駁斥秦紹謙的話。
秦紹謙輕笑,笑容裡充滿了蔑視,“那好,我等着,我等着看柳小姐的本事。”他話是這麼說,可半點沒相信的意思。
柳含煙憋紅了臉,含恨得看着秦紹謙。
他敢這麼瞧不起她,她就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對付這種小人的!
目光碰撞,兩人的眼底盡是火光。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急救室的門忽然嘭的一聲打開,醫生和護士擁簇着出來,秦墨面色白躺在平車上,鼻子裡插着輸氧管,看上去沒有絲毫的意識。兩人一起衝上前,柳含煙開口叫了兩聲,“墨。”
秦墨卻沒任何回答,主治醫師摘下口罩面色嚴肅的看着兩人:“兩位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在秦紹謙開口之前,柳含煙着急的回答,她臉上的妝容都被哭花了,焦急的抓住醫生的手,“他的情況怎樣?到底還能不能治好?醫生,我求求你,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治好他,我們出得起錢。”
醫生拉開柳含煙的手,公式化的說道:“病人的腿骨骨折,我們已經盡力去修復了,後期恢復還要進一步觀察。”
“那就是還可以治好,不會截肢對吧?”柳含煙看到了希望,眼裡滿是期待的問醫生。她不相信秦紹謙的話,那個人心狠手辣,爲了博得上位,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可她終究還是擔心,殘廢了的秦墨會一無所有,和廢人有什麼不一樣呢?
她喜歡秦墨,所以她絕對不會允許秦墨變成一個殘廢。
他們兩人還要接管秦家,努力了那麼多年,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功虧一簣。
“雖然不至於截肢,可有可能腿部無法正常走路,當然只是可能。你們作爲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搖了搖頭,說完就走開了。
柳含煙的心涼了半截,她沒辦法想象秦墨變成一個瘸子會是怎樣的。無論是截肢還是變成一個瘸子
,對秦家來說都沒什麼兩樣,秦氏集團的CEO必須要完美的出現在他人面前,要不然當初老太爺也不會否決了秦紹謙,推選秦墨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紹謙,見柳含煙的臉色變來變去,冷笑出聲:“怎麼?聽到秦墨要變成殘廢了,你就準備放棄他,另選擇一顆大樹了?柳含煙,你所謂的愛,就是這麼淺薄。我看,秦墨還不如別醒來,直接車禍死了算了,也免得看到你這幅模樣。”
“你胡說,我愛的是他這個人!你別想挑撥離間,你不就是嫉妒我和秦墨嗎?我告訴你秦紹謙,就算秦墨出事,你也坐不上集團CEOde位子。”柳含煙立刻反駁,她愛的是秦墨這個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無論秦墨變成什麼樣,她都會對他不離不棄。可她這麼說,心底裡卻滑過一絲動搖,有個微小的聲音在心底裡說着話: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如果秦墨一無所有,變成了沒用的殘廢,你還會那麼愛他嗎?
柳含煙有剎那的自我懷疑,但很快,她就把心頭的詭異念頭甩了,她不是秦紹謙說的那種人。
她愛的就是秦墨!
對柳含煙的說的話,秦紹謙嗤之以鼻,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柳含煙這個女人,貪慕虛榮、心狠手辣用來形容她再妥帖不過,現在秦墨還沒怎麼樣呢,她就開始露出動搖的神色,等着秦墨真的確定成爲瘸子了,他保證,這個女人會立刻拋棄秦墨,另擇高枝。他着蘇暮煙,不說話,他就是要她發慌。
被他這麼盯着,柳含煙心裡惱怒,可她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恨恨地說:“隨便你怎麼說,我去看秦墨。”
她一跺腳,踩着高跟鞋向病房裡走去。
秦紹謙看着柳含煙的背影,嘴角戲謔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他眉頭漸漸的收攏。
柳含煙進入病房後,看到躺在把那個牀上的秦墨,淚水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她今天正在拍平面廣告,聽到他出車禍的消息就匆匆的趕過來了,一路上過來,她一直擔心他的情況,如今親眼看到了,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愛秦墨,四年來,她爲了維護這個男人在秦家的地位,一直做着最大的努力,如果秦墨真的殘廢了,她所有的付出都化爲了烏有,她的愛情,她的事業,她的錢財,她討好秦老太爺所花費的心血……這些都白費了。
“秦墨,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等着你站在秦家的最高峰,想把秦柏之踩在腳底下痛哭流涕的模樣,這些都還沒實現,你不可以就這樣走了。”走到牀邊,蹲下身,握住秦墨的手,柳含煙哽咽着說道。
病房裡出了機器發出冰冷的滴滴聲,再沒有別的聲音,柳含煙的心都冷了。
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也對秦墨說了很多,說的聲音都沙啞了,房間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回頭看過去,護士微微的頷首,輕聲說:“換藥的時間到了。”
柳含煙站起來,讓護士給秦墨換藥,喉嚨處疼痛的緊,她走到衛生間裡,洗了把臉。走出來,護士已經換好了藥,她拿起自己的手機,在護士走之後,關上了門,打開手機看到上面發的信息,攥着手機的手瞬間青筋暴起。
蘇暮煙!蘇暮煙!
竟然又是因爲她,秦墨出車禍是在出發去新聞發佈會的路上!
柳含煙停止了哭,食指不停地滑動屏幕,上面的信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介紹的清清楚楚,她今天的拍攝都是在封閉條件下拍攝的,出了拍攝場地,聽到秦墨出車禍後立刻趕了過來,也就沒想別的。
現在知道了事情,她才知道,事情中牽扯的還有另外一個人,蘇暮煙!
這個女人和秦紹謙簡直就是狼狽爲奸,秦紹謙一心奪取,蘇暮煙則千方百計的想勾引秦墨,都不是好東西,如果秦墨真的好不起來,她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滑到最後的信息,柳含煙的手指咯咯作響。
她的視線落在躺在牀上的秦墨,恨聲道:“秦墨,你再喜歡她又能怎樣?在你危難的時候,是我幫你陪在你身邊。她能做什麼?現在你車禍躺在牀上,她甚至連來看你都不看。就爲了這樣的爛女人,你就可以兇我。”
她話說道最後,傷心的眼睛漸漸的被陰霾覆蓋。
*
凌晨一點鐘,秦家別墅的門緩緩地打開,秦紹謙的車子開入院子裡,車子停下,他從車上下來,一臉的疲憊,他邊走邊問跟在身邊的人:“蘇暮煙在家裡嗎?”
“太太在自己的
房間裡,從回來還沒出來過。”傭人老實的回答。
秦紹謙的面色被燈光朦朧,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聽到傭人的話,他沒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停頓了兩三秒鐘:“張媽在哪裡?”
他的話音剛落,前面就走過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媽。
等着張媽走近了,秦紹謙的聲音緩和了一些,卻依舊帶着責備,“蘇暮煙不是懷孕了嗎?她今天一下午都悶在房間裡沒吃飯?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將來孩子不健康怎麼辦?”他倒不是在意蘇暮煙,他在意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說,這孩子也是他的侄子,萬一有哥好歹,蘇暮煙也別想要她的命了。
張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秦紹謙現在在怒頭上,今天在酒店,他八成是顧慮蘇暮煙懷孕了纔沒動手,不然很可能,她到的時候,蘇暮煙已經遭了殃。現在秦墨不在,沒人能管得住秦紹謙,她要是實話實說,出了事情怎麼辦?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秦紹謙挑眉,目光銳利的看向張媽。
“太太吃過飯了,只是她不想動,所以在房間裡休息着。”張媽可以避開孩子的話題,直接談論蘇暮煙。相處了這麼久,是人都會有感情,更何況蘇暮煙的確值得人去同情,她什麼都不知道,纔會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秦紹謙皺了眉頭,“秦墨要住院很久,這段時間你還好好的照顧她,別讓她出什麼意外。”
“是,先生。”張媽連忙應道。
“沒什麼事情,你就去休息吧。”秦紹謙擺了擺手,顯然已經累到了極點。
張媽也不想在他跟前觸黴頭,立刻走開。
秦紹謙一個人慢慢的往樓梯上走,他的臥室在三樓,往上面走就可以。走上二樓,他鬆了鬆領帶,腦子裡還在想着秦墨的事情該怎麼解決,也就沒注意到從一旁走過來一個人,等他察覺到的時候,立刻警覺的看向那個方向:“什麼人?!”
低喝了一聲,秦紹謙作出了防禦的姿態,只要那個人敢再上前一步,他會毫不猶豫的打過去。
蘇暮煙站在離秦紹謙四步遠的地方,身體僵硬在了原地,她一直沒睡着,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只是她沒勇氣下去問秦紹謙,只好在這裡安靜的等着。秦紹謙不讓她去醫院看秦墨,那麼她就只問問。
只要知道秦墨是平安的,她就放心了。
可她沒想到秦紹謙會沒看到她,她跟着他不過走了一步,他忽然大聲的出聲,嚇得她三魂丟了六魄。
秦紹謙回過頭來,看到是她站在跟前,眉心的川字越皺越深,“半夜三更的,你在這裡幹嘛?”
“紹謙……秦墨他怎麼樣了?”蘇暮煙咬着牙,在秦紹謙逼視的目光下,開口問道。
“拜你所賜,他一時半會死不了,不過有可能變成一個瘸子。”秦紹謙冷聲冷氣的說着,扭身想要向樓上走,蘇暮煙快步追上他,情急之下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瘸子?怎麼會成爲瘸子?”
秦墨會成爲瘸子?蘇暮煙的心被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她寧願出車禍的人是自己,變成瘸子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看到秦墨變成那樣的人。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麼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瘸子?
秦紹謙在她抓上來的那一刻,下意識的將她反手甩了出去,他根本忘了,自己站的地方是樓梯,蘇暮煙單薄的身體,被他這麼一甩,腳下一崴從樓梯上跌了下來,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腳踝骨嘎的一聲,原本慘白的臉色此刻完全沒了血色,近乎透明。
秦紹謙聽到咚的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
他回過頭,一步跨到蘇暮煙的跟前,“你爲什麼要跟上來?有沒有覺得哪裡痛?孩子有沒有事?”懷孕的女人最近不起折騰,這一跤摔下去,很可能把孩子摔沒了。
蘇暮煙捂着腳踝,疼得牙齒打顫,可她搖了搖頭,“我的腳踝扭到了,至於孩子……我並沒有檢出有孕。”這一點,她在新聞發佈會的時候,就想解釋清楚了,她當時在醫院,並沒有檢查出有孩子,醫生說,可能是懷孕的日期尚淺,檢測不出來,也或許是吃錯了東西,引起的反胃,並不一定是懷了孩子。
秦紹謙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緊張的抓着她的手一鬆,滿面色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色,聲音也陰沉了下來:“你剛纔說什麼?你沒懷孕?”
這個女人竟然敢拿孩子的事情來欺騙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