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直到年關,才能勉強下牀在戶外活動。爲了不讓阮經年擔心,今年過年,她聲稱在外面找到一家實習公司,放假時間短,所以就不回家。阮經年對她的話向來是相信不已的,所以也沒懷疑,只是叮囑她在外面要小心,甚至若阮經年幾度表示自己要來a市看望阮綿綿,被阮綿綿以各種藉口推脫,開玩笑,要是讓阮經年看到她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只怕會傷心慘。
她最不願看到的就是爸爸傷心了。
小的時候是這樣,大了仍然是這樣。
一個多月的時間住在古堡裡,阮綿綿倒也認識了不少人,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命是白止救的,也不知道顧梓堯與金池之間的關係。
十二月十三,天氣大好,阮綿綿實在憋不住,想想看,一個多朋的時間裡每天只得躺在牀上,那種感覺可真的不是人能過的。
因爲她救了顏緋的關係,再加上她與金元寶,顧梓堯的關係,金池對阮綿綿也算是照顧有加,派了一名女手下去照顧她。
當然,阮綿綿不知道這名女手下的身份,只以爲是一名普通的護工。
一個多月下來,她也與女手下混得很熟了。
“流雲,咱商量個事兒唄?”阮綿綿笑嘻嘻的看着給她準備給她擦藥的流雲。
流雲,就是金池派來照顧她的人。
阮綿綿的傷在背後,當初縫了十三針,拆了線後每天要定時消毒上藥,否則一個不小心發炎的話,那後果可不是流雲能承擔的。
所以她對阮綿綿是盡職盡心。
“什麼事?”流雲將藥拆開,把阮綿綿上衣掀起,邊緩慢擦着邊問。
對於阮綿綿,她是非常佩服的。對於她所受的傷,她很是清楚,當一個人在危機來臨的時候,幾乎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保住自己的命,而阮綿綿卻是拼了命的保護顏緋。
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她流雲敬佩了。
背上傷看起來不可部,只有小小一團,然而卻不能忽視其中的深度。到現在阮綿綿若是動彈得厲害,也會感覺到很痛,她苦喪着臉,悶悶道:“流雲,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去外面走走吧……”
“不行!!”她話還沒說完,流雲便斬釘截鐵的拒絕,“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多走動。”
一聽這話,她急了,想要翻身,卻被流雲按住不能動彈,只得哼聲道:“我都好了,平時也能下牀了,就在外面走動走動,曬曬太陽,不會有事的啦!”
“不行!”
“哎喲,我的好流雲,你就答應我吧!你看我都躺了一個多月了,這身肥肉本就多,現在只怕又長了,這可怎麼是好?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減了五十斤啊,可不想再找回去。”
“……”流雲嘴角抽搐,照她這樣說,她非常好奇之前她到底是有多胖!?
“流雲,你看看我臉色,這是一個多月不見太陽的結果,沒進行光合作用,我體內的生氣得不到生長,你看看,這臉白得跟鬼一樣。我知道我皮膚好,可是這白得也忒嚇人,指不定一個小孩子看到我都會嚇得叫起來‘鬼啊’!”
“……”
“流雲,咱倆認識也一個多月了,你就忍心我這樣不進行光合作用枯萎而死嗎?你忍心嗎?你忍心嗎忍心嗎忍心嗎……”後面省略幾百字。
流雲被吵得心煩,她仔細打量着阮綿綿的神色,雖然不像她說得那麼誇張,但是她臉色蒼白是對的,而且是那種病態的白,這是長期不見陽光所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只是阮綿綿的身份太特殊,她的傷太重,若是一個不小心,出了問題,她就是把命交出去也不行啊。
正在這時,解圍的來了。
“綿綿,你在說什麼啊?大老遠的就聽你在抱怨不停……”
一聽到來人的聲音,阮綿綿不住巴拉的嘴巴立馬停止,看着來人,磕磕巴巴的道:“顏、顏哥,你怎麼來了?”旋即想起自己現在在擦背,也就是說背上是果的,嚇得她趕緊反手將被子扯上背。這個動作做得有點急,扯痛傷口,讓她不由自主的倒吸口涼氣。
“小心一些……”顏緋無奈的笑笑,“綿綿的揹我早就看過了,你還怕什麼?”
阮綿綿:“……”
顏緋對着站在一旁的流雲笑道:“先出去吧,我在這兒就行。”
流雲看看阮綿綿,再看看顏緋,很果斷的出門。
見阮綿綿紅着臉,顏緋輕笑,“在我面前害什麼羞,我這種人,如果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你的姐妹吧?”
阮綿綿顧不得自己害羞,擡起頭來,見顏緋臉上沒有其他意思,心中一鬆。
她知道,有些人雖然是個gay,但是卻不願別人說他是個gay,所以她一直避免與顏緋談到這類的事,不曾想半身顏緋會主動說起。
不過聽到顏緋這樣一說,阮綿綿倒也不害羞了。畢竟顏緋說得也沒錯,他是個gay,只對男人有興趣,對女人完全沒興趣。
任由顏緋將被子拉開替自己背上的傷上藥,感覺到顏緋上藥時的小心翼翼,阮綿綿舒服得差點直哼哼,她問:“對了,顏哥,這十多天沒見到你和金元寶,你們去哪了?”
顏緋手上的動作一頓,不過只呼吸的時間便恢復正常,只淡淡道:“凡鶯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耽擱了一些。至於元寶,他去外地出差了。”他沒有告訴阮綿綿,他們現在正着力搜尋着當初將炸彈放在他車上的人。
阮綿綿瞬間驚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金元寶去出差?不是吧?顏哥,我的左耳沒聾,沒聽錯吧?”
顏緋悶笑一聲,“是的,他出差了,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
“好吧。”阮綿綿鬱悶的再度趴在牀上,“連金元寶都出差了,似乎就我最閒的……唉……”
顏緋忍俊不禁,一時沒有答話。
突然想到什麼,阮綿綿急聲問:“對了,顏哥,我都一個月沒上班,那面……”
“沒事。”顏緋笑着拍拍她的頭,“你不用擔心的,我們晚上換其他的夜宵了……”
“啊!!”還沒說完,便被阮綿綿一聲慘叫所驚,差點將手中的藥給打翻。
“顏哥……這麼說來,我的面賣不成了?”賣不成了的意思就是以後她就沒錢賺,沒錢賺那她怎麼養活自己啊啊啊啊!
阮綿綿直接急得紅了眼睛。
被阮綿綿的紅眼睛嚇了一跳,不過顏緋很聰明,想到自己說的話,很容易就猜到阮綿綿心中所想,搖搖頭,把心中的笑意所搖開,“綿綿,你不用擔心,等你病好了,廚房那一塊仍然是你的。”
“真的?”阮綿綿瞬間停止狼嚎,眼中帶着亮光瞅向顏緋。
顏緋鄭重點頭,阮綿綿立馬順心了,這一順心便想到自己的另一樁煩心事。
看到顏緋,阮綿綿頓時笑了,“顏哥,我求你一件事兒成嗎?”
阮綿綿何時對自己說過求的話,這讓顏緋有些不舒服,同時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會讓綿綿求自己。
當即便道:“綿綿,你有什麼事就直說,以後不用說什麼求不求的。”
將自己對流雲的要求向顏緋說了一遍,末了還道:“顏哥,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在外面慢慢走一圈是絕對沒問題的,你就讓我下去走走,我發誓,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的,絕不可能發生摔倒啊什麼的事。你就讓我下去,我要是再在牀上躺着,我估計我會活不過明年的。”
“胡說!”顏緋瞪了阮綿綿一眼,豔麗的眸中透着點點怒火讓阮綿綿嚇了一跳,縮起脖子,可憐兮兮的看着顏緋,“說什麼死不死的,你怎麼就不知道說些好話。”
“這是真的啊,我要是再這樣下去,絕對會胖死的!”阮綿綿忍不住的再度出聲。
見阮綿綿滿臉渴求的看着自己,再看看外面豔陽高照的天氣,顏緋終是不想讓阮綿綿失望,只得點頭。
在阮綿綿第三十二次的‘顏哥萬歲’中,顏緋與流雲扶着她小心的往樓下走去。
阮綿綿住在古堡的南邊的第三層,每天她都可以在房間的窗戶處看到外面的景色,她早就對樓下的那一片花的海洋嚮往不已,早就想躺在那片花海中曬太陽了,這看了一個多月的景色,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在往下走的時候,碰到了秋凡,阮綿綿認識他,每次給自己檢查身體的都是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男人,對着秋凡很是歡快的打了個招呼,“嗨,秋凡,早啊。”
秋凡自下往上瞪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的傷還沒好,出來做什麼?”說着目光落在一旁的流雲身上,眼裡帶着責備。
阮綿綿的身份在古堡不是秘密,幾乎住在古堡裡的人都知道阮綿綿的身份。
這個又胖又醜的女人救了老大心上之人,還與老大的弟弟關係匪淺,更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與炙魂的老大也有較大的關係。
所以……阮綿綿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偏偏阮綿綿根本就不知道跟自己交好的這些人的身份,在她看來,金元寶也就是一普通混混,顏緋的男人只是一個有錢人,所以纔會有這麼大個古堡。而顧梓堯也只是一個大商人而已,她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如果他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怕也不會如此自在的與他們相處。
這也是金元寶與顏緋不告訴她他們身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