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都有一個通病：趨利避害。（
那天的語文課是上午的四五節，午飯之前的課一般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午飯上。至於老師講的內容，大多都化作了午餐前的佐料。但是夢若那堂課連走神的勇氣都沒有，一直都用十分渴求知識的眼光盯着老馮。一面心裡在琢磨着，一會兒老馮到底要怎麼整她。不知道她神遊了多久，第四節課下課鈴響了。夢若本來想等到午休再去找老馮談，這樣的話在飢餓的催促下，老馮可能會盡快結束戰鬥。（
“坐！”老馮半邀請半命令的說。“不了，我站着就行。”夢若的語氣中能聽出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痕跡。老馮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再勉強。“知道我找你來什麼事嗎？”老馮有點開玩笑的說。夢若原地站着，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夢若心想。老馮扶了扶眼鏡，乾笑了幾聲問道：“聽說過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嗎？”夢若沒反應。但是她心裡知道了老馮找她談話的原因。（
“照你這麼說，我冤枉你了。（
“站住！”老馮大喊。“我說讓你走了嗎？老師還沒說話學生就先說了一堆，你以前的老師是這麼教你的？他們把你教的真有規矩啊！”夢若聽他如此說，便站在了原地。隨即又退後了好幾步。頭依舊仰着，兩手攥成拳狀，蛾眉倒蹙，杏眼圓睜。在人前一向懂分寸的她從來不曾憤怒失態到如此地步。她一隻手抵在胸前，低着頭。用頗有戒備的語氣說道：“馮老師，您說吧，您還有什麼事？”夢若說完，看馮敬東半天也沒有動靜。再擡頭看時，眼前的景象着實讓她嚇了一跳。只見馮敬東一隻手拽着自己的衣領，領口的一顆釦子，已經在他手上。他的椅子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也就是說，馮敬東在發現自己不舒服的時候曾經想要站起來。現在，這個平時在課堂上風度翩翩的才子老師，此刻着實是個可憐的人。他的臉因爲呼吸困難而憋得青紫，右手撫着胸口，試圖讓自己呼吸順暢些。但是無濟於事，他依然只是在大口喘着粗氣。
夢若見此情形，急忙趕了上去，差點把自己絆倒。但是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先是伸直身子給老馮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繼而送到老馮嘴邊，又惶急的問他說：“藥呢？你的藥呢？”夢若看老馮的手指向自己的褲子兜裡，夢若在兜裡找到了藥。夢若把藥倒在自己手上，她拼命讓自己冷靜才從瓶子裡倒出了兩顆。一股腦塞到了老馮嘴裡。夢若看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多次才把那幾顆救命的藥嚥了下去。一見這樣，夢若蹲下大哭起來。夢若哭了一陣子，聽到馮敬東哪裡有了動靜。馮敬東慢慢地擡起頭說：“你把我氣成這樣，你還哭了？”夢若聽他這麼說，心裡越發愧疚起來。她慢慢走了過去，問道：“老師，您還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和你說話。”言語間依然帶着哭腔。馮敬東一邊擺手一邊說：“我沒事，回去吧。告訴他們這節課上自習。”不想夢若一動沒動。“快走啊！傻站在那兒幹什麼？”夢若無法，只好離開。走到門口，老馮又把她叫了回去。囑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