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這聲音還很急切,很擔心!
一個男子的聲音?以前我曾經的男朋友就這麼叫我。此時旁邊沒有別人,難道是他?真的是他?我有點不敢相信,可是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在身體趔趄的一瞬間,被很快地拉在了一個溫暖又安全的懷抱裡。真是他嗎?他這是……那次在生死之間,那種接觸好像是沒有選擇的,現在一切又回來了嗎?一瞬間,我好像又陷入在先前那種眼神和心慌的糾結之中,我有些驚異,又有些竊喜;有些貪戀,又有些拒絕。
確定了那馬車已經駛過去,不會再有什麼危險,我於是準備睜開剛纔因爲害怕而閉上的眼睛。可又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嘿嘿,要不我就接着裝昏迷吧,一要看看你號稱辦事頗爲能幹的四阿哥如何處理這事兒,二來也不用大家一路上不知說什麼好,反正有個人暈了倒還清淨,還省得找不到話說時彼此尷尬。
於是我繼續閉着眼睛,那時在府門口遇到馬車的時候,是真的本能閉上了雙眼,現在可是故意裝的了。
當然他也只能抱着我走嘍,誰讓我嚇暈了?我聽他和那趕馬車的下人說:“剛纔過去的,是哪個府上的馬車?你看清了嗎?回頭我查了出來,一定饒不過他!這麼沒有規矩,行事這麼囂張!”
“奴才沒看清。”
“沒看清?也罷也罷,想來你也不敢說,我自會去查的,我們走吧。”然後我們好像是上了馬車。
開始顛簸起來,這是馬車動了,我們已經上路。我聽見他輕輕在我耳邊說:“顏兒,是想要我一直這樣抱着你嗎?我的手都有點酸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睜開眼睛吧。”
什麼?說我想要騙他一直抱着?可真是會想!氣死我了!我便裝作沒有聽見。其實……我還真的覺得躺在這懷裡蠻舒服的,這懷裡……有一股子淡淡的茶香,我不禁想起那被我吐髒的袍子來,那次被他抱回八爺府的時候,我已經虛脫了,根本沒記住這懷裡是什麼感覺。
“顏兒,睜開眼睛吧,就是你睜開眼睛了,如果你喜歡我抱着,我還是會抱着你的。我早知道你這會兒是裝的了,哪有受了驚嚇昏過去的人還會有這樣均勻的呼吸?別人可以瞞,但你可瞞不過我。”見我還是閉着眼睛,他繼續說。
天,真是沒面子!這人別看話不多,實際上可真是狡猾狡猾地!實在不想就這樣大丟面子,我便從他懷裡掙扎了要跳下來。
誰想掙扎之間,他卻把我抱得更緊了一些。
“顏兒,好好躺着,不準逃!”他說。
呲,沒想到一直覺得的外冷心熱的四阿哥,居然是個這麼虛僞的傢伙!一直以爲不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的四四,卻是個喜歡占人家便宜的傢伙!還說什麼不碰人家輕蘿呢,把輕蘿氣的那樣兒!自己的老婆不抱,現在怎麼又來緊緊抱着人家,人家不過是個10多歲的孩子,負責也不是這麼負的……
剛想使出性子來破口罵他,卻感覺到一雙柔軟的脣貼近了我的脣。四阿哥他想幹什麼?吻我嗎?這也太、太驚悚了吧?林素顏在現代縱橫江湖多年,見多了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我喜歡你,但我很驕傲的,哪會纔有點“心慌”就讓你虜了去?
可是他的吻落在我脣上的時候,我卻是難以拒絕的,在輕柔地吮吸之中,我想起了那個生死的瞬間,想起淨機說得關於“封印”的說法,想起了我們的“緣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開始迴應他,我陷入了他的吻。
那種長長的,喘不過氣來的。
別看他總是人前一副冷冷的樣子,其實他很會吻人---很細緻,很纏綿的那種。雖然這並不是我的初吻,但就是這一瞬間,我好像終於明白了,吻和吻真是不一樣的,有的吻只是一種親暱,而有的吻可以吻到你心裡去,就像現在。
這……說明什麼?想到那個生死之間他留在脣邊的若有若無的吻,難道這說明我一直是盼望的嗎?難道我們之間真的需要這個吻嗎?難道我真的要陷入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嗎?難道我真的要被他留在這個時代嗎?難道要我去背棄輕蘿,愛上自己爲了她而要去說服對她好一些的人嗎?
這些問題刷刷地一一在我腦子裡閃過,我找不到它們的答案。我只覺得,心,還是有點慌,比先前還甚。
過了一會兒,感覺他的雙脣離開了我的脣,落在我的眼睛上,軟軟的。我只覺得很喜歡,不好意思睜開眼睛,耳畔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你笑什麼?”
我笑了?這……
再聽見他說:“這就快到長春宮了,顏兒,睜開眼睛吧!”我心裡雖然有點捨不得,還是準備從那懷裡掙扎出來。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了一雙深深的、滿是寵溺的雙眸。
這雙眸子,我一直喜歡和期盼的眸子……我有點暈……
“顏兒……”
他看着我,我知道自己要掉進去了,我想急剎車,可是沒有用。
“顏兒,別再跟我遠遠地了,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他直白地說。
切!居然有這樣的人,想說明自己的心思,卻先把別人的心思拿來粉飾自己,沒見過這種向別人表白的人。不過……我從現代開始就確實就是喜歡四阿哥的,我撞了他、我救他、我想他、我問他、我抗拒他的眼眸……一開始,我們之間只是好奇、距離,可是後來,這一切已經變得如此真實!
我似乎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就已經讀懂了自己的內心,從寧死也要保護他開始,我不就是在冥冥中已經把自己交給他了嗎?他不是也不自覺地解了我的封印,要和那神靈爭奪,要我留下來了嗎?那我還要如何抗拒他?只是因爲“也許會離開這個時代”嗎?這個理由似乎太過蒼白了,他不是留我了嗎?那只是因爲我的好姐妹嫁給了他嗎?這個理由也似乎太虛僞了,林素顏本就不是可以爲了友情或者爲了……象錦娘那樣放棄愛情的人。
我有些明白自己了。
“這真的,是四四嗎?”我猶不信,便問自己。
“你叫我什麼?”他的耳朵還挺靈。
“四四!”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