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錦瑟瑟

錦娘看我一臉驚奇的樣子,接着說:“小顏兒,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了?我道你只是忘記了一些事情,原來是全部都忘了!”

“錦姑娘,你是說……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嗎?”我實在有點吃驚。

“當然了,小顏兒,你覺得我對你,就不象姐姐對妹妹嗎?雖說我們不是同胞的姐妹,卻是有很多親緣的,我們的孃親是表姐妹啊,你和我,也就是姐妹了呀……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你很小的時候,我是見過你的。後來我到了秋水樓,媽媽安排了你來照顧我,我聽你說起了一些從前的事---雖然你還小,都記不全,但我還是知道了你就是我那個姨親的妹妹,只是被人販子賣到了那秋水樓裡。”

哦,是這樣!

頓了一頓,錦娘接着說:“我還以爲日子久了你自然會想起來的,不想你是真的全忘了。你過來,你仔細看看銅鏡裡,我們的眉眼是不是長得挺像?”

嘿嘿,不說不知道,現在仔細看那銅鏡中的兩張臉,還真的有幾分相像,眉目之間不僅模樣兒相似,而且都有那種南方人獨有的清麗,還有幾分嬌豔,只是相比之下,錦娘長得更爲精緻美麗一些罷了。

呵呵,原來我還是很漂亮的。

“以前我家有一棵高高的桂花樹,你還有一點兒印象嗎?小時候你到我家玩的時候,見了那棵樹就很新奇地要去爬去摘花兒,後來從樹上摔了下來,後來你的腰上就留下了一道疤痕,你可有這疤痕?”錦娘說。

我怎麼老是爲了摘花摔下來啊?這道疤痕“素顏”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倒是真的有,所以以前游泳時我從來不穿那種兩節式、或者會露腰的泳裝,裙子也是。現在嘛更別說了,天天都唯恐有一點點把自己包裹得不嚴密。

錦娘既是知道我這種很私人的小秘密,看來她真的是很熟悉我的,可能“素顏”和她真的還有一點點親戚關係,怪不得錦娘一直對我這麼好,還要和我姐妹相稱!不過,她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說這個?

“錦姑娘,謝謝你,雖然素顏不再記得以前的事兒,但素顏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顧我的。”我說。

“其實我早想和你說了,又怕你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最近身子甚是不舒服,所以想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免得我突然走了,留下些遺憾。”錦娘幽幽地說。

“錦姑娘這樣想可不好,您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您覺得這些日子不舒服,不過是懷孕的自然反應而已,別人都說,過了這一段就會好的。”我說。

“小顏兒,我沒有亂說。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我要遠離你們了……”

“錦姑娘這可就是瞎想了。”我一時想不出來錦娘何以會這樣說。是因爲白天的事兒嗎?她和八阿哥之間發生什麼事兒了?

“看到現在你和輕蘿都好好的,我很是放心,只是對不住他。”錦娘竟有些想哭,我沒有見過錦娘這個樣子,有點慌了神。今天的錦娘真的有點不同。

“姑娘不要這樣。”我說。

“小顏兒,我生下來的時候,算命的曾經說過我是個富貴之命,可是卻是命中帶克至親的,不會有孩子。”錦娘說。

“這個哪能信?”我寬慰到。

“那算命的說的樁樁件件都應驗了。我們家裡本來不是富裕人家,不過也還能夠吃飽穿暖,爹孃也沒有因爲這話而對我不好。可是有次爲了救我,娘失足掉進了水裡,後來就沒救過來;爹爹雖然對我很好,可是又得了重病,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照顧這個家。我自己賣身到了秋水樓,給爹爹買了治病的藥。爹爹知道了我爲了給他治病步入了青樓,這一急之下竟突然撒手而去。小顏兒,我真的是剋死了我的雙親啊!”

“錦姑娘不要這麼想,這只是巧合而已。”我忙說。

“你不用再安慰我的,我知道這是命中註定,不過……我的孩子,我捨不得啊!我今日把這些話也跟他說了,他也是你這般勸我的。”

跟八阿哥說了?

“錦姑娘,我……想問一句,您很喜歡八阿哥嗎?”我於是很小心地問。

“小顏兒,姐姐不瞞你,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你想是都不記得了,以前的事兒……輕蘿就知道的。”沒想到錦娘這麼信任我。

“那你現在……”我小聲說。

“既然我嫁了別人,即使心裡喜歡他,我也知道我是配不上他的,可是他,一直對我這麼好,連我懷了孩子也要來看我。他的這些情意,我不會忘記,我們今生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來生能好好伺候他……”錦娘說。

“錦姑娘,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其實我覺得……真的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嫁給他,互相遠遠地愛慕,互相默默地關心着也是好的,不必非要去打擾對方的生活。”我試探着說。

“我何嘗不知道你的意思?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我也想明白了,總是這樣牽絆着,也不是事兒。我這樣的女子也就罷了,也沒有什麼要多想的。但他是一個這麼好的皇子,皇上這麼喜歡他,他應該心裡沒有任何牽絆地去做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今日跟他說了,我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今後只要他忘了我,不要再到這長春宮裡來。”

“錦姑娘……”

錦娘真的要這麼做了嗎?她真的捨得?比我想的還要利落?怪不得今天晚上好像心裡有無盡的感慨啊!她這樣做都是爲了八阿哥啊,爲了他能夠心無旁騖地去打天下……唉,那句話說得真好,問世間情爲何物!錦娘看來真的是很喜歡八阿哥的。

但是……沒有緣分啊!我記得有一句話,“緣是天定,份在人爲,”他們不是沒有緣相遇,而是沒有好好珍惜,沒有珍惜啊!緣分……不禁想到了自己,我和他……我不想做錦娘這樣的,我該珍惜我的緣分嗎?我不想用錦孃的悲傷來映證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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