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一個宦官一路小跑過來,向夏王稟報,已經有人揭榜文了。
很快夏王就看到了一個頭發黑白間雜,帶着青色頭箍的男子上來,這人身形勻稱,步履輕~盈,渾身隱有道氣流淌,一看就是個修行不凡的練氣士。
那人上前,到得夏王面前不遠處,打個稽首道:“貧道聞仲,見過大王。”
夏王眯着眼睛道:“你能給怪人的大祭司看病?”
聞仲從進入大殿時就開始打量夏王,這人渾身氣血凝練,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時刻散發着恐怖的陽剛血氣,那些精通法術的練氣士,怕是一靠近夏王,修爲差點的,都會施展不出術法來,只能任由夏王宰割。
聞仲心裡暗忖道:“師尊說天下之大,煉體之法,首推夏族以及佛宗的八~九玄功,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他思量許多,口中卻道:“大祭司如何,還得貧道看看具體情況,大王稍安勿躁。”
夏王冷呵呵道:“寡人不喜歡練氣士,你若是看不好大祭司的病,就別想活着了。”
聞仲灑然笑道:“大王還是先讓貧道診斷一番吧,至於此後的事,此後再說。”
聞仲踏前一步,正是九宮的起始,也是大殿中夏王氣機最劇烈處,他處在其中,怡然自得,分毫沒有因爲熾~熱如驕陽的氣機,讓自己大感不適。
夏王見狀,只是稍稍負手,渾身沖霄的陽剛血氣倏然收斂,再瞧不出半分異常,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眼神很是明亮。
聞仲卻被夏王忽然收斂氣機,身子往前一斜,小小出了個醜,只這一下,聞仲對夏王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夏王冷冷道:“快去。”
聞仲平復心境,到了玉王雕刻的牀前,只看了大祭司面色,就暗自驚駭道:“世間居然真有人會使長生咒。”
所謂長生咒乃是道門中一種奇術,一旦有人被施展長生咒,便可以不老不死,但是如果區區一個咒語就可以使人長生,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麼多天才死在長生門前了。
長生咒並非完美無缺,其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中了此咒,肉~身的精氣血魄就會處於靜止的狀態,或者說這種長生,只是將其生命中某一瞬間定格下來。
顯然大祭司在中長生咒之前,受過嚴重的傷勢,甚至無法治療,故而才被施展了長生咒,令其傷勢不再惡化,但這樣也阻斷了大祭司繼續進步的可能,也令其傷勢不再繼續惡化。
聞仲扯出一根白髮,髮絲延長,很快就鑽進大祭司的掌心,對方體內的諸般事物都在他心海閃現,終於教聞仲發現了最讓他驚奇的事,大祭司竟然沒有心臟,現如今他的血氣雖然還在緩慢流動,可實際上在逐漸削弱,直到最後,大祭司這句身體再也用不得了。
如果僅是如此,或許還可以以借屍還魂之法,令其重獲新生,偏偏大祭司的魂力竟然和肉~身嚴密結合,難分彼此。
若其肉~身消亡,便是大祭司魂飛魄散之時,天地間就再也不存在這個人了。
夏王看到聞仲的神態幾度變化,便知道這人有門道。
其實大祭司的傷勢絕非無藥可救,夏王雖然不精通元神仙道以及佛門禪定這些偏重神魂的修行之道,可是大道殊途同歸,道理到了高明處,本無差別。
而大祭司現如今最需要的是一門絕頂煉神之法和某個元神極爲強大之人的幫助,才能度過這道死劫。
這些年來夏王打壓佛道兩家,收羅不少奇妙莫測的功法道訣,可是要尋出一門絕頂的煉神之法何等艱難,根本沒有眉目。
等到有眉目時,居然讓他這天資英明,做事無往不利的天子,生平第一次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
原來帝丘城內就有兩個人不但擁有絕頂煉神之法,且兩人元神已經不能用極爲強大來形容,而是非常恐怖。
他們自然是天乙和沈煉。
天乙修煉的是九轉元功,已經到了第八轉,元神之強橫,在幽冥世界已經是頂尖了,即便在過去世地藏王未曾離開幽冥之前,以那時幽冥世界的人傑輩出,天乙也會是其中的佼佼者。
至於沈煉亦是不下於天乙的絕世強者,而且比起天乙,沈煉來歷更加莫測,還是印證地藏王預言的人。
對於沈煉,夏王是五味陳雜,畢竟大祭司的傷勢到這地步,同沈煉脫不了干係,可這樣也讓夏王得償多年夙願,大祭司再難以離開他了。
可如果大祭司死了,夏王就要沈煉萬劫不復。
夏王不是修道人,他無須修煉任何心境,只需要做自己,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打破一切阻攔在自己面前的瓶頸,最終抵達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這條路不止他一個人在走,曾經的天帝走的更遠。
聞仲手指微微顫動,髮絲就突然收回。
夏王道:“你看出什麼了?”
聞仲笑着道:“大王,你是知道如何救他的,何必還請人來看病。”
夏王冷笑道:“果然高明,但寡人想要用別的辦法。”
“那貧道無能爲力了。”聞仲淡然說道。他已經看出來,大祭司的傷勢要治好,只有修行道門無上的煉神之法,令其壯大神魂,以神魂補益肉~身,陰陽調和,最終纔能有一些可能痊癒,再不濟也能保住性命。
可是煉神之法,何等珍貴,即使夏王富有天下,都只能找到一些普通的邪道煉神之術,無濟於事。
不過聞仲卻想到了兩個人,那就是天乙和沈煉。這兩人都是有煉神之法的,而且是無上法。兩人都在帝丘,尤其是天乙已經被夏王囚禁在夏臺,聞仲不信夏王會不清楚。
夏王冷聲道:“看來你跟他們還是一路貨色,來人啊,將他推出午門斬首。”
登時聞仲四周都出現青色長索,那是一條條自虛空伸出來的天索,專門對付練氣士。
聞仲直接就被綁住了,登時一身法力被鎖住。
外面的軍士領命上來,將聞仲押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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