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出來,他會相信嗎?我們沒有一起生活過,他分辨不出我來吧,他會以爲你是爲了尋求庇護,所以。。。畢竟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很難相信的”公主聲音裡也透着焦慮。
“可是你就快要離開了,不見見自己的生父,你。。。”司馬純頓了頓:“不遺憾嗎?對你的死他心中多少是有愧疚的呀”
公主的聲音變得淡漠:“他願意護住我,是我生母豁出性命爲我求來的,她本來是可以不死的,只爲了留住他,至於我服毒,與任何人無關,是因爲對與太子太過無望。萬念俱灰自己選擇了這條路”
“何必呢,落慕龍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你是她唯一的親人啊”司馬純這才知道原來公主對落慕龍是有恨得,這心結恐怕難解了,司馬純與落慕龍沒有血緣受他庇佑自是感激不盡,可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對他的要求當然不同於自己,像賈后那樣的女人,對待情敵之女會會如何不言而喻,所以她會認爲落慕龍偏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他是有機會帶我離開皇宮的,但是爲了雪翹他沒有這樣做。他把我推回皇宮的那一刻我就忘記他這個父親了,他總覺得雪翹可憐,那我呢?”
司馬純一時語塞,畢竟受到傷害的是她,還是來自自己的父親,自己任何去寬容原諒的說辭都顯得蒼白而做作。
“那孩子氣性大,性子急,如果她肯忍耐,現在這樣的生活,在亂世中,多幸福”落慕龍感慨的說。
“她愛太子,對她而言沒有太子的地方都是生不如死”司馬純蜷起右指,壓了壓自己發熱的眼瞼。
“其實太子對她也算是上了心了,在趙王府都那個時候了,還想着給她留條生路,後來你們一路南下,偏偏就在太子指點的建業碰到了我,你要知道無論是伏胤的身手還是花下客的狡猾,若沒有太子遍佈江湖的隱勢力,找到我絕非易事”落慕龍一仰脖滾熱的燒酒就滑進了喉裡。“可那傻丫頭怎麼就不想想,像太子那樣的人,做不成天子,也做不成人了,怎麼會和她長相廝守啊”
“如果能在見太子一面,是公主
的遺願,你願意出手嗎?”司馬純蹙着眉,問道。
“死人已矣,你又何必執着,現在皇后和太子正鬥得不可開交。你去還不就是送命。你既然投在她身上,和我也算是緣分,所以我想幫你找個好人家,讓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我知道你和伏胤的事,花下客不太靠得住,所以我爲你引來了夏淳傲,他來這裡是爲了學劍,我一直不肯教他就是要把這個人情賣給你”落慕龍幽幽的說。
“落大俠,你對小女子的恩情實在無以爲報,但公主她。。。”司馬純還未說完,落慕龍就打斷道:“我老了,心也硬不起來了,你和她是同一具血肉之軀,我怎麼忍心看着你去送死,就算她不在了,讓我還能看看她也是好的”
司馬純驚愕的看着落慕龍,縱使他在風流無情,在萬千紅粉中游刃有餘可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他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司馬純突然想起前世在一次父親節看到的一句話。
“丫頭,別傻了,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已經娶了你的母親”
司馬純看落慕龍無意再說,便只得退出房來。
她本以爲公主會埋怨她,但公主什麼話也沒說,也沒再督促她去洛陽。
走到院子裡司馬純聽到有劍破空的聲音,仔細一看,發現不遠處,夏淳傲正在自己的小院裡練劍,他身材頎長,雖是習武之人,卻生得眉清目秀不說,骨骼也十分輕奇。他練得十分專注,甚至沒有發現走上前來的司馬純。
微風拂過大大小小的花瓣像雪花一樣四處飄落,就連司馬純長長地睫毛上也落到了花瓣,香氣四溢。
難怪會有燈兒那樣的女子相中了他。
只看着他靈活的動作,優雅的讓司馬純都快忘記了,這是爲了殺人而練得本事,爲了搏名而不斷去修煉的一種技藝。
落慕龍的意思司馬純大概明白,是要夏淳傲來求自己,然後在順水推舟的應承下來,以夏淳傲的性格自然會念她得情,然後一來二往的,在古代男女交往這麼閉塞的時代,兩個人自然就可以成雙作對。
或許這是一個再美好的結局不過。
我又在執着什麼呢。。。來到這裡,爲了求生,爲了救人,爲了完成一個可憐女人的遺願,我有沒有爲自己活過。司馬純輕嘆一聲,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數,我們努力做得只是在這其中堅持自己的那一小部分自我,我求生是爲了本能,我救人是因爲小慈曾有恩於我,我救公主是於心不忍,我才知道落慕龍之所以做再多仍被公主記恨,是因爲他太貪心什麼都想顧全,他既想成爲一個孝子,又想成爲一個丈夫,還想成爲一個父親,還要快意瀟灑的人生。司馬純輕輕彈去自己袖口上的花瓣,背身離去。
司馬純一回房間便看到小慈在燈兒眉飛色舞的述說下,眼睛亮晶晶的,司馬純皺了皺眉,這燈兒從來不是盞省油的燈,她現在在這裡是礙於身份卑微,還掀不起什麼風浪,若是藉着小慈想要撮合自己和夏淳傲的心思來出什麼壞主意,自己恐怕還不好招架。
司馬純見着小慈,笑盈盈的走了過去,小慈趕忙拉她坐下,說道:“純兒,你看這小宛腦子多活泛,她看你天天蒙在屋子裡,就給我出了個主意,多出去轉轉,我一想,這夏公子也很少來這邊,你們兩做個伴四處玩玩多好”
司馬純暗想,這和當初念大學時,班裡組織郊遊四處獵豔也差不多,說不定在哪就碰到自己的另一半了,可她現在明知燈兒肯定會在此事上大做手腳,還是得硬着頭皮應下來。
“去郊遊?!”花下客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進來:“好呀好呀,算我一個”
小慈皺了皺眉說:“你天天都在外面跑,怎麼這會還要湊熱鬧”
花下客腆着臉說:“小慈姨,你說我那麼愛跑,這公主出門我怎麼也得跟着呀,你看公主這模樣,這身份,多帶幾個保鏢那還不是應該的”雖然自離趙王府,小慈的身份轉而一變,可是隻有花下客會這樣叫他。
“你”小慈的心思大家都再清楚不過,可是她又不能只說是要給夏淳傲和司馬純製造機會。一時又想不到別的理由來阻攔花下客。
燈兒笑道:“不如聽小宛一句”
“你說”小慈求助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