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大雨滂沱而降。如連線的珠子般撞擊着窗棱,濺射着四方,滴嗒而響。好久沒有下雨了,終於給着寧城乾燥的天氣帶來絲絲滋潤。
宋怡潔推開房間的窗戶,注視着窗外密集的雨線,環抱雙臂,獨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此刻在法國的思語怎麼樣了?她應該還不知道費逸寒帶她去法國的真正目的!臨行之前,他們之所以什麼也沒有告訴她,是希望她無憂無慮,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是,那個費逸寒到底有沒有把握找到徹底清除思語體.蠱毒的辦法,宋怡潔感到深深地擔憂。
“潔……”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沉思。
宋怡潔猛然回頭,發現昏迷多時的齊飛竟然睜開了雙眼!她又驚又喜,急切地奔到他的牀前,捧着他的臉,淚水漣漣,“齊哥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傻瓜……”齊飛動了動乾涸的嘴脣,緩緩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答應過你會活着回來,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可是……你知道自己受的傷究竟有多嚴重嗎?差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我好害怕,怕你像這樣一直睡一直睡,再也醒不過來了!”多日來內心的緊張和恐慌,在這一瞬間化成了連綿不斷的淚水。
“呵呵……知道有一個深愛我的小傢伙在等我,我怎麼敢一直睡下去?”齊飛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溫柔地笑了。
“嗯!”宋怡潔吸吸鼻子,點點頭,俯身在齊飛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謝謝你,齊哥哥,沒有丟下我一個人!”
“潔,夜叉和艾小姐呢?他們怎麼樣了?”齊飛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放心,他們都沒事,現在他們正在法國。”宋怡潔捋了捋他額前的髮絲說。
“法國?!”齊飛攸地蹙起眉頭,語氣十分訝異。
“對啊,費逸寒先生找到了解除思語體.蠱毒的辦法,所以去了法國。”宋怡潔解釋道。
齊飛的神情變得凝重,他抿着脣,沉默不語。
法國,那座浪漫繁華的大都市,從夜叉爲艾思語涉足的那刻起,便預示着他人生自由的終結……
法國,奧薇小鎮的街上。
艾思語一面歡快地走着,一面美滋滋地瞅着她腳上的新鞋子。那是費逸寒從法國老太太那裡爲她爭取到的。
鞋子的做工非常別緻,以銀色珍珠飾於繫帶邊,交叉的細帶設計剛好可以收斂起她太過瘦弱的趾骨,一環連着一環的彩珠令涼鞋的吸引力瞬間加倍,行走間碰撞出的細微聲響,鞋座以飾有民俗刺繡的麂皮皮革來呈現華麗不羈的風情,同時也不失婉約多情。
費逸寒跟在她的身後,不緊不慢,隨着她的步伐,一步步跟着。,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他正在密切關注着那雙鞋子的合腳度。
見她步履輕盈,表情歡愉,他確定這次終於爲她找到了一雙稱心如意的鞋子。
雖然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然而那雙幽深的黑眸,注視她一舉一動的時候卻是柔和的,眼角掛着發自內心的溫柔笑意。
正當他打算上前一步,拽住她小手的時候,敏銳的目光忽然察覺到藏匿於暗處的詭異。
他勾勾薄脣,嘲諷一笑,哼!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