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突然斷電,整個大廳人仰馬翻,杯盤滿地,一片狼藉。
“怎麼回事?!”江俊衡站在大廳一隅,邪如妖孽的臉上陰雲密佈。
原本週詳的計劃似乎被人有意破壞。
“衡哥,我也不知道,今天的來賓我全都一一覈實過,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阿暴戰戰兢兢地說,他生怕江俊衡一個不高興掏搶做掉他的另一隻耳朵。
“沒有可疑,話筒怎麼會突然出現故障?沒有可疑,大廳的水晶吊燈怎麼會突然炸掉?你別告訴我,一切只是意外加巧合!”江俊衡的臉色愈發陰沉。
這間國際七星級的酒店,設施一流,設備完善,每一樣裝飾都屬於國際上等品,加上定期檢修維護,出現故障的機率幾乎爲零,可今晚卻接二連三,事故頻頻,不得不讓人懷疑。
“這……衡哥,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去查清楚!”阿暴懇切道。
“查?你知道從哪裡去查?!”江俊衡狠狠剜了阿暴一眼。
阿暴縮起脖子,大氣不敢喘。
“去後臺調出大廳的監控,查查徐嘯翎和費逸寒剛剛那段時間在做什麼?”江俊衡沉聲吩咐道。
“是是,還是衡哥英明,監控錄像,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阿暴猛拍大頭,恍然大悟道。
從洗手間裡出來,艾思語突然覺得有些暈眩,她趕緊扶住門框。
最近,孕吐消失了,可是卻常常覺得胸悶疲軟,有時甚至會感到腹部隱隱作痛。或許最近因爲精神一直處於極度緊張之中,導致腹中的寶寶多少受了些影響。
可是此時此刻,最讓她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即將被揭穿的事實。
曾經,因爲遞出去的一把槍,讓她的命運輪盤反轉。
如今,因爲心慈手軟,命運又將被再次反轉。
這一生,很無辜,很無奈,亦很無常。
哎……
艾思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然而陷入沉思的她,渾然不知暗處一支槍口正準確無誤地瞄準她的心臟,預備扣動扳機。
“怎麼?害怕了?”突然,一陣輕飄飄的聲音帶着邪肆的腔調灌入艾思語耳中。
擡頭,出現在眸中的是一張陰柔蠱惑的臉,正好擋住了暗處的那支槍口。
這張臉若是長在女人身上,一定傾國傾城勝莫愁。長在男人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邪侫,彷彿滋生在黑泥中的妖孽種子,佈滿邪氣。
“你是故意的?”艾思語直視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問。
“我早就說過,你會後悔不跟我走!”江俊衡勾脣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艾思語咬脣問。
“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讓梵匯倒閉,讓徐嘯翎一家陷入絕境,讓你艾思語……後悔甚至痛苦終生!”
酒店的大廳內,工作人員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拾殘局。
一些賓客因爲剛剛的推擠,有崴了腳的,有被踩了手的,有被玻璃劃破皮的,凡此種種,甚是狼狽。
那些上流名媛們似乎還未從驚恐之中緩過神來,埋在紳士們的懷中啜泣發抖,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縱是錚錚鐵骨也會在頃刻之間化爲繞指柔。
徐爾薇多麼希望自己能像這些女人一樣,被愛人緊緊擁在懷裡,受盡百般呵護,做一個簡單、輕鬆並且快樂的小女人。
然而,她渴.望的擁抱,此刻又在哪裡?
黑暗之中她明明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卻在燈亮之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的獨斷專行,冰冷無情,屢屢刺痛她的心,可是她卻無法瀟灑地放棄。
愛情就像一杯毒酒,情到深處只能飲鴆止渴……
“爾薇,爸爸找了你好久,趕緊,跟我離開這裡!”慌慌張張的徐嘯瓴拉起徐爾薇的手就往大廳出口走。
“爸爸,什麼事這麼急?”因爲穿着及地長裙,徐爾薇有些跌跌絆絆。
“剛剛家裡來電話,說你媽媽……在家裡突然暈倒了。”顯然這是徐嘯瓴胡亂編造的理由,如此慌忙離開這裡的真實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什麼?媽媽暈倒了?怎麼回事?出門前她還好好的呀?”徐爾薇不可置信地追問。
“別問這麼多了,趕緊跟我離開這裡就對了!”因爲心慌意亂,徐嘯瓴語氣有些急躁不安。
“徐總裁,這麼急,趕着去哪裡呢?”磁性的嗓音帶着痞邪的調調自身後傳來。
徐嘯瓴猛然回頭,正對上江俊衡那雙閃着精芒的桃花眼。
“家裡有點急事,得趕緊回去。”徐嘯翎故作焦急地說。
“哦?可是怎麼辦呢?焦會長指名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各位來賓,今晚讓大家受到驚嚇焦某感到萬分抱歉!看來這間酒店在設施管理上還需要進一步完善。爲了表達歉意,今晚酒店會爲各位來賓提供免費的頂級享受,並且本月二十九號,誠邀各位來賓來此參加我兒子的盛大婚禮,到時候再向大家隆重介紹我的兒媳!”焦聲有響亮的聲音從大廳裡的環繞音響中幽幽傳出,他站在宴會臺中央,面向話筒,談吐得體。
其實,以焦聲有的聲名地位完全可以不用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但是此次宴會是由他投資的酒店承辦,他自然要盡地主之宜。
臺下衆人欣喜萬分,能在國際七星級的酒店免費享受一晚,何樂而不爲?
於是,在酒店服務人員的安排下,來賓陸續散場離席。
費逸寒坐在角落裡的沙發,輕輕搖了搖手裡的高腳杯,仰頭將裡面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
俊美的臉上,淡漠如水,似笑非笑的表情,任誰也無法洞悉他的心理。
“請問是費逸寒先生嗎?”一位西裝筆挺的高個男人走過來禮貌地詢問。
費逸寒撂下手中的杯子,只是盯着對方的臉,沒有應聲。
“是這樣的,我是焦聲有會長的總務助理,我們會長想請費先生過去聊聊,就在那邊。”
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大廳的右側。
此刻焦聲有正含笑地舉起手中的酒杯用目光和費逸寒打了個招呼。
費逸寒淡淡地點了點頭,起身,向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