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萬盼,盼得都快成鬥雞眼兒了,毓秀終於等來了赫舍里氏宣佈解放的這一天。其時佟姑娘早就在萬能空間裡面又喝仙露又泡靈泉的把身子都調養好了,無耐此種事情不足爲外人道也,能只聽她孃的話,結結實實的關在牀上四十天。
雖說她在空間裡面已經洗澡了,可畢竟在外面呆得時間更久。三伏天啊,站在院裡子不動都能一身汗,更別提蓋着薄被,圈在一點風也不透的屋子裡坐月子的佟姑娘了。毓秀覺得自己身上的汗就沒消過,再加上長長厚厚的頭髮,坐月子其間不能梳髮髻,說是怕以後掉頭髮。不光是不能挽髮髻,就連梳頭都只能用五個手指頭,梳子等等以前的工具都不許用,更別提洗頭了。
總之,這個月子坐得讓毓秀髮誓,以後一定要算好時間,再也不能大熱天的生孩子了。
“我的小祖宗,你這都洗了第五桶的水了。”赫舍里氏站在浴桶外,衝着還在這裡搓搓,那裡蹭蹭的閨女直翻白眼,“纔剛剛四十天,你輕點折騰,不是出了月子就不會做病了。”
毓秀委屈的嘟了嘟嘴,“出了一個多月的汗,您還不讓擦,我都快髒死了。”
“皇上都不嫌棄,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朝夕相處這一個月,讓赫舍里氏糾結壞了,她這閨女從小性子就嬌,如今讓康熙給寵得更是任性的沒邊了。
“等表哥抱怨就快晚了。”毓秀隨口應對了一句,擡起胳膊聞了聞,帶了點奶香,不錯,身上清爽多了,可以起來了。
赫舍里氏扯過一邊的大毛巾遞給紫蘇,一邊習慣性的訓她,“說了多少次,娘娘總不記得,您該稱皇上的。”
“唉呀,一樣了。”她都叫習慣了,康熙也聽習慣了,冷不防換個稱呼,兩人都不習慣。
赫舍里氏氣得戳了她一指頭,嚴肅的道:“什麼一樣,哪裡一樣”
“好好好,額娘我記得了。”看她娘這麼計較,還總放在心上,她就答應吧,反正她也不可能在宮裡住很久。
赫舍里氏憂心的看了女兒一眼,嘆了口氣,“但願娘娘時刻記在心上在好。”
毓秀點頭如搗蒜,無比誠懇的說:“額娘放心吧,我一定記着。”
說話間,紫蘇、紫苑兩人已經把毓秀都打理好了,正拿着帕子一點一點的擦**的頭髮。赫舍里氏一會兒就得出宮回家了,趁着沒走之前,屋裡又沒有多餘的人在,她搬了個繡墎坐在毓秀身邊,開始細細的囑咐。什麼給大阿哥的衣服、被褥等物都要用自己宮裡的人做,不要用別人送的,就算是宮裡尚衣局送來的,能不用也不要用。
什麼大阿哥的乳母和保姆一定要看好,大阿哥身邊一定要隨時保持四到六個人,決不能出現只有一、兩個人照顧孩子的情況。關於這些撥給大阿哥的人,他們的家事、人員等詳細資料,她回去就叫佟國維派人去查,過幾天進宮看她的時候給她帶來。
“額娘,這些人皇上都是選了又選、查了又查的,應該沒有問題。”毓秀有些哭笑不得,宮中管理嚴格,尤其是皇子身邊,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人把孩子害了。
赫舍里氏斷然搖頭,她現在精神緊張得很,“還是查一查的好,不是不想信主子,只是過了一個多月,保不齊有點什麼變數。”
好吧,既然不放心,就讓他們去查好了。毓秀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頭,算是同意了她孃的意見。
赫舍里氏一見女兒同意了,拿出張名單來,讓她看看是不是這些人。確認無誤之後,就收拾收拾,又親了親還在熟睡中,流着口水的肉糰子,帶人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毓秀只來得急送到門口,說了一句,“下次帶着嫂子和妹妹們來。”就看着她孃的背影越行越遠。
赫舍里氏走了,肉糰子又睡覺,毓秀到是感到有點無聊。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振做起精神,怎麼當了娃兒他娘,到戀起母來了呢?這樣不好,很不好。她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咱們今天該搬回去了,紫蘇、紫苑你們帶人去把寢宮再收拾一遍,記得窗紗都要換最厚實的那種,省得小蟲子飛進來。屋裡不許薰香,把皇上送來的清香木盆景擺在屋裡。另外再檢查一下悠車吊得結實不,大阿哥的被褥都要咱們自己用棉布作的那種。”
“是。”紫蘇、紫苑領命去了。
“素問和烏蘇裡嬤嬤兩人去看着劉氏和祝氏收拾大阿哥的東西,將這個月內用的被褥,穿的小衣服還有尿布洗乾淨之後,都用熱水煮上一刻鐘,再晾在陽光下曬上一天,記得叫專人盯着,不許人隨意接近。”
“是。”素問也出去了。
將身邊的丫頭和嬤嬤一邊打發出去好幾個,只留下靈樞在身邊,她起身在屋裡轉了一圈,“把我的東西都搬回去吧,打開窗子通通風,再點些艾草。那些月子裡的東西,也是一樣用熱水煮過,放在太陽下曬上一天,再收起來。”
靈樞出去之前,叫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大雁、小雁,她們是雙生姐妹,去年分到坤寧宮的,經過一年的崗前培訓和就近考察,終於允許她們做些近身伺候的工作了。
兩個小姑娘都生得皮膚白淨,圓圓的臉龐還帶着些嬰兒肥,細長的眼睛,微微上勾的脣角,天生的一幅笑模樣,看着就可愛。姐姐大雁笑起來的時候左臉頰有個酒窩,妹妹小雁卻是在右臉頰上,除此之外,到是長得一模一樣。
毓秀坐月子其間最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身邊的宮女們猜她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好好伺候娘娘,不許淘氣,尤其是你大雁。”靈樞很喜歡這對姐妹,臨出去之前,多說了兩句。
“嗯,我們記下了。”姐姐大雁先開口,她比妹妹要外向些,喜歡說說笑笑,妹妹小雁到是內向,卻很心細。
毓秀坐在廊下,逗着欄裡的八哥說話,一邊跟大雁和小雁閒聊着,正悠閒自在的時候,康熙帶着人進來了。
康熙一眼看到穿着月白旗袍的毓秀站在廊下,鬆鬆的挽着小兩把頭,幾縷秀髮垂下,頭上只帶着兩隻碧玉簪子。見他進來,含情一笑,脣畔梨渦淺現,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帶了幾分嬌憨。
揮揮手讓地上的人起來,康熙幾步走到毓秀身上,俯身輕嗅,逗她道:“還好,只餘奶香味了。秀兒,你洗了幾桶水?”
毓秀的臉一下就皺了起來,擡手捶人,“哪有您這麼笑話我的,也不知道是誰害的。”說着,白了康熙一眼,“你們男人到是風流快活、舒服得很,罪都讓我們女人遭了。”
“都是我錯了。”康熙裝着樣子,打了自己一巴掌,“讓你亂說話,把我媳婦氣到了吧。”
毓秀擡手拉住康熙的袖子,嗔怪道:“看您像什麼樣子,也不怕奴才們笑話。”
“我看他們誰敢”眼睛一立,嘴角抿起,添了幾分威儀。
“是是是,您最厲害了。”毓秀拉着康熙在一邊坐下,“先別進屋,裡面正收拾東西呢,都沒處下腳。”
“這是要挪窩兒了。”
“嗯,本該滿月就挪的,結果我又做了十天,只好等到今天了。”
康熙擡手捏捏毓秀的小臉,滿意的說:“這個月子做得不錯,還是舅母照看得好。圓潤了不少,得保持下去才行,你以前太瘦了,抱着不舒服。”
圓潤這詞兒能用在愛美的女士人身上嗎?答案是不行惱羞成怒的某表妹,又飛了說錯話的表哥幾拳頭,“抱着不舒服,你還天天膩着我,手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我身上纔好。”
呃……怎麼又觸雷了康熙有些納悶。不過在這些小事兒上,他一向順着毓秀習慣了,陪禮道歉的話說得可溜。好容易把老婆哄高興了,才湊近了嬌妻,壓低聲音偷偷的問,“聽太醫說,你身子恢復得不錯,我今天就搬回來吧。”說着,努力做出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看着毓秀,“晚上一個人睡,好不習慣。”
“搬回來可以,晚上您可得老實點,怎麼也得兩個月以後才行呢。”毓秀臉上有點發燒,卻還是壓低聲音回了康熙的話。老公還是放在自己身邊看着好,省得他不去勾引別人,還有別人來勾引他呢。
“還得再等二十天呀。”康熙有些失望,又一想還是他媳婦的身體健康比較重要,都忍了快一年,還差這二十天嗎“放心吧,表哥是那種體貼媳婦的急色鬼嗎”康熙拍着胸脯保證,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秀兒,過兩天你親自去挑兩個老實的宮女來補缺兒。”康熙握着他媳婦的軟綿綿的小手,慢不經心的說。
“乾清宮的?”毓秀挑了挑眉,她記得乾清宮去年剛補了人,編制已經滿了呀?“我記得去年剛補了人呀?今天也沒聽乾清宮有到年紀要放出宮的?”
“有兩個做錯了事,已經被遣送出宮了。”康熙獨住菊香書屋這一個多月來,碰到好幾起或明或暗的勾引事件,他拍了最張狂的兩個,餘下的幾個打算培養了成手之後再拍。
“……”果然皇帝是天下最大的金龜婿,無論他是不是已婚,都有無數女人等着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