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那人笑着道,“你雖武功與內力盡廢,你應該很清楚這些都是可以找回。好比剛纔碗中之水,如何倒出,如何收回,全憑自己去領悟。”
臨風弱弱的問:“前輩可有指點?”
“天顯高,雲闊淡,樹草靜,池水平,飛鳥停,蟲獸藏。”言未落,那人已消失在臨風眼前。
臨風閉上雙目,心想,天高雲淡,草靜水平,鳥停獸藏,既然天地已在心中,雖然鳥獸盡藏,天地一切並沒有失去,這是一種內心的境界。他似有所悟,前輩手中的一碗水,倒與不倒都已在心中,收與不收也在心中,雖然倒去手中的一碗水,但這只是有形之物,然而這碗水一開始就已經在心中,如何將倒出的水收回也在心中。正如自身的武功與天狼刀一樣,天狼刀雖不在身,卻和武功一樣早在心中。只要是在心中之物,取捨與否,只在剎那間。
天未亮。
莫言真去李若蘭房外敲門,說比武大會明日就要開始,他已弄到兩匹馬。
李若蘭起牀後與莫言真一起走出客棧,策馬朝聖門而去。
聖門之外,一片繁華,一片熱鬧。聖門之內,守衛森嚴,安靜無比。一牆之隔,卻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雙面書生此時再也沒有心情去練那紫毒掌,他雖已買通聖門之外的所有大小幫派,但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幫派,還有一個最小的幫派和一個人成了他心頭之患,就是無劍門以及他親眼所見的那個神鬼之人莫言真。他怕無劍門與神鬼之人莫言真在明日比武之時前來攪局,那他精心安排的一切將會化作烏有。
蘇月荷每日獨自在房中,從不走出房門半步,她天天都會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腹部,生怕一覺睡醒,肚子會變得很大,到時他無法向阿三交代。
雙面書生的擔心使自己心神不一的走進蘇月荷房中。他關上房門,問:“你有沒有想到辦法?”
蘇月荷問:“你有沒有李若蘭的消息?”
雙面書生以爲蘇月荷想到報復李若蘭的辦法,道:“探子回報,說她正在前往聖門的途中,身邊之人是莫言真。那莫言真可是神鬼之人,我那敢動他們分毫。”
蘇月荷聽了一笑,問:“書生何時變得如此膽小?”
雙面書生不高興的道:“如果你親眼見過一個和神鬼一樣的人,我想你也是一樣,這叫自知之明。”
蘇月荷道:“如果按你所說,他們正在前往聖門的途中,我到有一計可以牽制你所說的那神鬼之人,萬一無劍門那神鬼之人真是天行,也許同時也可以牽制他,你所擔心的也將不再擔心。”
“何計?”雙面書生問。
蘇月荷走到牀前,拿出一把鏽劍,道:“有此劍便可。”
雙面書生一看,見是一把普通的廢劍,道:“你想戲弄我不成?這種劍滿街都是,而且還沒人要。”
蘇月荷道:“這你就有所不知,此劍是天行之前隨身所帶,我們可以用此爲誘餌。”
雙面書生道:“天行與李若蘭之間所發生的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依我看,李若蘭未必會上當。”
蘇月荷一笑,道:“書生,我只能說你喜歡女人,但你還不瞭解女人。”
“噢?”雙面書生問,“你想怎麼做?”
蘇月荷走到雙面書生面前,二人靜悄悄地共商一計。
一匹駿馬直衝聖門之內,衆屬下全都高興的大喊,“阿三回來了!”
阿三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直奔蘇月荷的房中,趕着向她報到。他高興的推開房門,見雙面書生和蘇月荷正在商討事情,他恭敬的稱了聲師兄後就直接走到蘇月荷身旁。
雙面書生向阿三回禮後,道:“就按我們現在所商定的,我先告辭。”
雙面書生離去後,蘇月荷微笑道:“阿三,你可回來了,一路有沒有受累?”
阿三慚愧的道:“月荷,我很好,只是此行有負你所託,我沒能找到天行的半點蹤影。”
蘇月荷笑着道:“沒事!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說着,她將桌上的鏽劍遞到阿三面前。
阿三接過鏽劍,蘇月荷道:“阿三,聽說天行已經在聖門附近,你師兄未免推選盟主時出差錯,所以我和他剛纔用此劍共商一計。”
阿三問:“何計?”
蘇月荷走到阿三耳邊,將整個計謀向他細講了一遍。
阿三聽完後,左手拿着劍往房外走去。阿三剛走到房門口,蘇月荷道:“阿三,等下!”
阿三剛轉身,蘇月荷已撲向他的懷中,阿三問:“月荷,什麼事?這些天我不在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蘇月荷沒有說話,雙手在阿三身上不安亂動。
阿三突然感到不對,道:“月荷,等我們成親之時吧!”
蘇月荷突然停下,雙眼含淚,問:“阿三,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我?”
阿三面帶微笑,道:“怎麼會,我只是尊重你。”
蘇月荷問:“我相貌醜陋,你現在是不是開始看不起我?”
阿三微笑道:“怎麼會。”
蘇月荷問:“明天你就是天下第一個武林盟主,到時你肯定會棄我而不顧。”
阿三一想,蘇月荷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他不想讓蘇月荷有任何擔心。他是個男人,對蘇月荷肯定有慾望,只要是蘇月荷想要的,他都會給她。
阿三抱起蘇月荷,朝牀走去。
天近黑,李若蘭與莫言真二人已策馬來到聖門附近。
二人下馬後,牽着馬匹,走在繁華的大街上。
莫言真邊走邊笑着道:“哎!真沒想到,才這短的時間這裡就變得如此的繁華。”
李若蘭笑着道:“誰說不是。”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陌生人左手拿着一把鏽劍從她身邊走過,陌生人隨便道:“李姑娘,有人想見你。”
李若蘭對這把劍的記憶很深刻,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識。她看到這把劍像等於看到天行一樣,不由自主的跟着走過去。
莫言真問:“李姑娘,你這是去那裡?”
“天行!”李若蘭邊走邊道。
莫言真也跟着李若蘭走去。李若蘭以爲這是天行想見她,所以派個屬下前來。
二人跟着那個陌生人一直走,直到夜深那人也不見停下來。二人的速度加快,那個陌生人的速度也馬上加快。莫言真道:“李姑娘,我們現在離聖門越來越遠,再不回去的話,將會錯過明日的比武大會。”
“我們去了又如何?”李若蘭道,“不如去天行那裡看看,也許他會去救臨風的。”
莫言真問:“你有沒有想過這是個陷阱?”
李若蘭道:“他的爲人我清楚,他不會陷害我們?”
莫言真笑着道:“你的想法還真是單純,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陷阱是別人的?”
李若蘭道:“我感覺他就在我們身邊。”
莫言真一笑,也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黎明時分,二人跟着那個陌生人來到一個山坳,那陌生人突然一躍而去。
李若蘭正想縱身跟去,突然間“嗖”的一響,一支箭插在她面前的地上。她這才知道這是陷阱,緊接着山坳的四周出現幾千個手持弓弩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李若蘭忙道:“莫兄不好,我們快走。”說着,她正想一躍。
莫言真一把將她拉住,道:“別動!”
李若蘭道:“我們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條。”
莫言真笑着道:“你可以躲過這幾千人手中的箭支嗎?別人引我們來此,自然會有目的,只要我們動一下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他們要殺我們剛纔也不會只射出一支箭。”
李若蘭問:“那你說怎麼辦?”
“等嘍!”莫言笑着說完,然後就地坐在地上。
李若蘭看着莫言真的一舉一動,心中不由的暗暗擔心,都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還這樣毫不在意,問:“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莫言真道:“天明之時,如果救我們的人還不前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李若蘭道:“沒人救得了我們,更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裡。”
“天行!”莫言真道。
李若蘭道:“他不會來,更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未必。”莫言真道,“你之前都說你已感覺到他了。”
“我……”李若蘭面有羞意,不好再說。
莫言真道:“他們數箭齊發,就算是小鳥也別想飛出去,與其站着乾着急,倒不如坐下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