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回 四路軍兵敗廣州城

陳炯明接受了命令,出來了雜貨鋪,在街上拐了幾個彎,回到了家。剛進家門,就有一個郵差送來了一封電報,陳炯明一看是**來的,急忙展開急看。電報上寫着:“時間急迫,兒女不能回家,請暫緩一日。”

這時候,家裡已有70多個選鋒等待多時了。他們一齊湊上來問:“陳先生,怎麼定的,起義什麼時候舉行?”陳炯明考慮了一會兒說:“起義定爲4月28號晚上舉行,請大家分頭準備吧。”有一個選鋒問:“形勢這麼緊張,爲什麼不在今天或者明天舉行起義呢?爲什麼非要等到28號呢?”陳炯明皺着眉頭說:“趙聲的大批人馬沒來,我們怎麼舉行起義。估計28號,趙聲的人就差不多來了。”

選鋒們知道了起義的日期,有的在擦槍,有的緊急處理大戰前的私事。陳炯明叫來了一個本地選鋒,悄悄對着他的耳朵說:“你立刻去新軍……”就把4月27號晚上舉行起義的事說了一遍,叫他迅速通知新軍。

那選鋒聽了陳炯明的話,有些不明白地問:“你剛纔不是對我們說是4月28號嗎,怎麼對新軍又成了27號了,到底是多少號?”

陳炯明說:“這裡頭的事兒挺複雜,一句話兩句話跟你說不清楚,叫你去你就趕快去吧。起義的日期是個秘密,你不能對別的選鋒說。”那個選鋒不好再問,趕緊傳達命令去了。

佈置完了,陳炯明覺得心裡有空了,坐在椅子上熨帖地喝了一杯水,屁股一捱上椅子,連日的熬夜,幾日的勞頓都上來了,感到上眼皮和下眼皮光打架,想歪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可是不知不覺就忽忽地睡着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個選鋒叫醒了陳炯明彙報說:“陳先生,兩個城門關了,兩個城門開着,城門口站滿了旗兵,任何人不能出城進城,我真是想盡了辦法,出不了城。”

陳炯明批評他說:“你就不會想想辦法,把信送出去,新軍通知不到,怎麼起義?”那個選鋒說:“我就這麼大本事了,出不了城門怎麼辦啊。”

陳炯明訓斥他說:“你知道狗熊它媽是怎麼死的嗎?笨死的!再想想別的辦法?”那個選鋒說:“真是沒有辦法了,要是有辦法的話,我的信早就送到了。”

氣得陳炯明瞭不得,趕緊再叫別的人去通知新軍……

雜貨鋪的起義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27號早晨,黃興接到**總部的電報說,已經來不及在起義前率領衆選鋒來到,黃興又打電報再催,讓他們迅速趕到。

上午,一些選鋒隊員三三兩兩進入了雜貨鋪,公韌把他們安排到幾個屋裡,叫他們不要大聲說話,嚴禁在院子裡走動。

公韌發給了他們每人1元錢,隨身帶着以備急用,每人1條白毛巾,纏在左臂上,作爲起義軍的標誌,併發給了他們槍械子彈和自制**,教給了他們怎樣使用。

這些人精神振奮,開始演練了起來。公韌又發給了他們每人1雙黑麪膠鞋,這些人穿上了膠鞋後,顯得腿腳極爲靈便,上牀下牀,來回跑動,極其利索。

在和他們的交談中,公韌知道了這些選鋒主要有四川人,福建人,廣東花縣人和海外華僑,都是清一色的同盟會員。這些互不認識的革命黨人見了面後也都非常高興,一個個介紹着自己,拉着家常,說着一些互相安慰鼓勵的話。

中午,公韌準備的飯菜也是極其豐盛,細米白飯隨便吃,另外還有兩桶豬肉油菜,一盆燴魚。公韌笑着對他們說:“飯不好,同志們,別嫌棄啊,吃吧!吃吧!”林覺民也過來說:“多吃點啊,吃了這一頓,下一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哩。”

選鋒們紛紛拿起了碗來盛米飯,盛菜,有的吃了一碗不夠再接着盛,有的蹲着有的站着狼吞虎嚥。

這時候,林覺民看到有一個選鋒沒有吃飯,站在那裡發呆,渾身有點兒顫抖。林覺民盛了一碗米飯,多放上了一些菜,端到他跟前說:“兄弟呀,吃吧,沒什麼可怕的。到時候你跟在我後面就行,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

那位選鋒還是搖着頭不吃飯,說沒胃口。林覺民又勸他說:“既然到了這裡,是死是活,也要是條漢子,你說是不是?要是害怕了,這時候退出去不遲。”

那位選鋒聽了林覺民的話,思慮了一會兒,說:“這位大哥說的對,既然來了,也就豁上了。”說着,端過林覺民遞過來的碗,大口小口地吃起來。

下午4點多鐘,黃興到選鋒的屋裡來看大家了,大家的眼睛一亮,都紛紛圍攏了過來,親熱地問這問那。

黃興微微地笑着,手往下按了按,意思是讓大家肅靜,他清了清嗓子,用湖南話異常清楚地對大家說:“同盟會員們,我們都是選鋒隊員,都是從同盟會裡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分子。這次我們一定不要辜負中山先生的期望,服從命令,勇敢作戰,不怕犧牲,完成戰鬥任務。我們進攻時以螺角爲號,一聽到螺號響就堅決進攻。我們的任務是進攻督署,打亂敵人的首腦機關,和我們一塊兒進攻的,還有好多選鋒隊員,他們都有各自的進攻目標。只要我們拿下了廣州,就有了大批的軍械彈藥,糧食和錢,我們有了這些物資,然後大舉北伐。全國的革命黨都在支持着我們,我相信北京的清狗子**支撐不了幾天了。”

黃興的講話鼓舞了大家,有的人要鼓掌,黃興趕快擺了擺手,制止住大家,指了指院外。最後黃興說:“憑着我們這些人的決心,一定能拿下廣州。只要拿下了廣州,到時候,我請大家喝酒。”說着,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有的選鋒隊員笑了,沒笑得也感到渾身輕鬆,緊張的氣氛隨之煙消雲散。

黃興講完話,公韌又發給每個人1個大餅,在作戰餓了時好充飢。

這時候譚人鳳從**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他進了門看到黃興左臂纏着白毛巾,腳穿黑膠鞋,腰挎手槍,兜裡揣着子彈和大餅,一副就要上戰場的樣子。

譚人鳳趕緊把黃興拉到一邊,對着他的耳朵說:“**的選鋒今天來不了了,電報你接到了嗎。”黃興問:“他們什麼時候能來到?”譚人鳳說:“可能明天吧,起義能不能晚一天。”

黃興說:“怎麼可能呢,再過一會兒我們就要出發了。”譚人鳳說:“就憑這麼點人,這不是冒險嗎?”黃興跺着腳說:“老先生,不要亂我軍心。我主意已決,誰也不要說改期了。”

譚人鳳見黃興既然這樣堅決,也就不再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躍躍欲試地就要加入選鋒的隊伍去作戰。

譚人鳳看到別人都有槍,自己沒槍,就對黃興說:“給我一支槍吧!”黃興搖了搖頭,平心靜氣地說:“先生老了,這是決死隊,你不要參加,還是在後面擔任些別的工作吧。”譚人鳳也來了脾氣,顫抖着鬍鬚說:“我知道這是決死隊,他們不怕死,難道我就怕死嗎。快快給我槍!”黃興知道譚人鳳脾氣倔強,勸他也沒用,就叫林覺民給他一支手槍。

譚人鳳根本不懂槍,覺得挺新鮮,這裡戳戳,那裡摸摸,一不小心,把機頭打開了,手指頭一動,突然“砰!”地響了一槍。屋裡人多,立刻就有一個選鋒隊員“哎喲——”一聲捂着腳中彈倒地,腳上的血一下子就流出來了。黃興一把從譚人鳳手裡奪過了槍,連聲說:“先生不行!先生不行!你就別再添亂了。”

衆人嚇了一跳,害怕暴露了目標,把清軍吸引了過來,都不說話了,在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有一個選鋒隊員趕緊給那個受傷的隊員包紮傷口。

所幸的是街那頭又響了兩槍,把這一槍沖淡了,又過了一會兒,街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大家這才放下心來。懊惱得譚人鳳連聲說:“哎呀!哎呀!都怨我,都怨我,我這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看來真是老了。”

黃興安慰了譚人鳳幾句,趕緊派人把他送到陳炯明家裡。

這時候,又有一個同盟會員進了雜貨鋪,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公韌看着他面生,問:“你找誰?”

那人就問公韌:“你們什麼時候起義?”公韌問:“你是哪一部分的?”他說:“我是陳炯明那裡的。”公韌“嗯”了一聲,反問他說:“我們什麼時候起義,難道你不知道嗎?”他說:“我們是28號起義,陳炯明讓我來看看,你們這裡什麼時候起義。”

公韌心裡一沉,說:“這就怪了,一個隊伍,怎麼還有兩個命令啊?陳炯明搞的什麼鬼?”那個同盟會員說:“你們是不是馬上就要發動起義。”公韌說:“你都看到了,還問?”那個同盟會員說:“我知道了,那我就趕快回去報告。”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4月27號下午5點30分,黃興率領着100多人的隊伍,從小東門雜貨鋪出發,直撲兩廣總督衙門。這時候陰曆三月的天還挺亮,本來街人不多的行人見了這支隊伍奮勇衝殺,弄不清什麼來頭,紛紛躲避。

路上有兩個警察不知好歹,拿着槍想攔住隊伍問問情況,結果被選鋒隊員一陣亂槍打死。黃興一看再掩飾下去已經毫無意義,暗示了一下林文。林文首先吹起了螺號,幾個螺號同時奏響,嗚嗚吹響的螺號伴隨着起義的隊伍,一直向前衝去。

隊伍很快衝到了督府門口,從督府裡頭衝出了七八個衛兵攔住了去路。林覺民大喊:“我們都是同胞,不要打,我們是來打倒滿清的,不關你們的事,你們要是贊成,請舉手投降。”

衛兵哪裡聽得了這些話,舉槍朝革命軍射擊,當時選鋒隊員就倒下了好幾個。這時候革命軍槍彈齊發,號角齊鳴,那些衛兵死的死了,跑的跑了。

革命軍又衝進了二門,二門有八九個衛兵沒敢阻攔,往督府裡退去。二門兩邊和大堂裡有清兵,憑藉欄杆和大廳柱子朝革命軍射擊。

公韌和黃興朝着清兵們猛烈射擊,林覺民往清兵裡頭投擲**,清軍們死的死,逃的逃。藉着**的煙霧,選鋒們衝進了督府,可是到了督府裡一看,一個人也找不到了,黃興大喊一聲:“搜!”搜了半天,纔在一個牀底下找到了一個嚇得哆哆嗦嗦的警衛。

黃興問:“這裡頭的人呢?”公韌用槍頂了他的肚子一下,那警衛才結結巴巴地說:“今天下午,都撤走了。”

這時候分頭搜索的選鋒隊員過來說,什麼人也沒有。

公韌對黃興說:“報紙上說,今天藩司、學司在這裡開會,全是假的。要是兩司在這裡開會,必然有轎子和儀仗,可是現在什麼東西也沒有。要是沒有密探報告,他們絕不會撤的這麼快。咱們是不是中了他們的計謀?”

黃興說:“既然這裡什麼也沒有,別在這裡耽誤功夫,趕緊再往別的地方進攻。”臨走時,要找書籍文件等放火材料,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黃興就點着了牀上的被單,率領隊伍出得了督府,不一會兒,就看到屋裡的大火熊熊燃燒起來了,不一會兒,已燒得滿天通紅。

黃興領着選鋒們衝出督府時,天已經黑了。忽然迎頭跑過來一支隊伍,他們並沒有排成戰鬥隊形,也沒有朝這邊開槍。選鋒們一時弄不清這是敵人還是朋友,猶豫着沒敢迎上去也沒敢貿然開槍。

林時爽知道清軍裡有革命同志,心想這可能就是,單獨跑上去喊:“有同盟會員嗎?我們都是漢人,應當同心協力,共除異族,光復漢族……”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一聲喊:“打!”一陣亂槍射來,林時爽當時頭部中彈,倒了下去,選鋒們橫七豎八地倒下了三四個,黃興也被打傷了兩個手指頭。

黃興大呼上當,吼了一聲:“打!”,這邊一陣亂槍朝那邊打去,那邊也急忙朝這邊射擊。無奈那邊是長槍,這邊是短槍,交起火來,這邊佔不了便宜,黃興只得率領着隊伍且戰且退。

衝殺了一陣,公韌對黃興說:“我怎麼沒聽到別的隊伍行動啊,當務之急,是迅速迎接新軍入城。”黃興點了點頭說:“說的對。”立刻命令徐維揚率領花縣40人出小北門,迎接新軍入城。又派四川、福建和南洋的30個同志進攻督練公所。這兩支隊伍立即分兵往那兩個方向衝去。

黃興哪裡知道,陳炯明擔心自己勢單力薄受到清軍夾擊,根本就沒有信心起義。下午派人來察看黃興起義的情況時,就抱着見風使舵的心理,如果黃興不起義更好,如果黃興起義自己則根據情況,靈活處理。當聽到黃興起義的槍聲時,他並沒有立刻領着人去進攻巡警教練所,而是琢磨着那漸稀漸密的槍聲。

當他聽到一陣激烈的槍聲時,十分高興,想立即領着人衝出去,當聽到越來越稀的槍聲時,又害怕了,沒有膽量衝出去和敵人戰鬥。

胡毅生所部本來在城外集合了150名東莞選鋒,因爲起義改期,所以胡毅生通知選鋒們遣散,選鋒們撤走了不少。以後起義又定爲4月27日下午5時半,胡毅生考慮到自己的選鋒人生地不熟,所以派人和陳炯明商量,要求借陳炯明的20個人當作嚮導,協助進攻。

陳炯明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沒有明確答覆,在等待中胡毅生錯過了時間。

這時候胡毅生看到城內火起,槍聲密集,知道起義已經發動,急忙集合所部選鋒100多人進城參戰。無奈東門已經關閉,無法進城,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城內打得激烈,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當時胡毅生所部的駁克槍最多,只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好武器,如果這些駁克槍掌握在黃興的起義隊伍裡,情況肯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黃興率領着其餘選鋒繼續往前衝去,衝到雙門底時,又有一支清軍巡防營擋在了前面。他們最前面的一個軍官大聲喊:“弟兄們,弟兄們,我們來了,不要走,不要走。”其餘人也跟着喊:“弟兄們不要走。”

選鋒方聲洞衝在最前面,他見前面這支隊伍左臂上並沒有綁着白毛巾,他吸取了林時爽的教訓,並不說話,朝着最前面的清軍軍官一槍打去,當時這個軍官應聲倒了下去。

那支隊伍立刻大亂,四散躲開,但是沒有還擊。黃興又朝着那些士兵幾槍打去,當時又打倒了兩個,後面的選鋒們一陣亂射,那支隊伍又倒下了七八個人,其餘的朝後退去。

地上還躺着幾個傷兵,有一個軍官還在地上爬着。公韌一把拉住了他問:“你是哪一部分的?”那軍官急忙說:“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是陳輔臣。”

公韌一聽這個名字,趕緊叫住了黃興說:“陳輔臣在此,他是不是革命黨啊?”

黃興一聽大吃一驚,跺着腳說:“壞了,壞了,誤會了。”趕緊抱起陳輔臣說:“傷得怎麼樣?”陳輔臣晃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還好,要不是我趴下,早完了,可是溫帶雄陣亡了。”

幾個人忙到溫帶雄跟前查看,只見他心臟處中了致命一彈,身上滿是鮮血,早已停止了呼吸。

急得黃興搖着頭嘆息說:“哎呀——哎呀——可惜呀——可惜……”可是既然事情已經壞到了這種程度,也沒有什麼彌補的辦法了。黃興只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輔臣只好三言兩語地說起了他們起義的經過。

原來剛纔這支隊伍正是同盟會員最多的巡防3營,3營以革命黨人溫帶雄、陳輔臣爲首。他們得到了27日下午5時半起義的命令,下午4時從城內購得白手巾300方,分發給士兵,說是賞給士兵的,傳令晚餐提早半小時開飯。

剛吃完了飯,聽到城內打起來了,溫帶雄隨即命令部隊整隊入城,並告訴陳輔臣準備擒拿李準的計劃,計劃是該部隊假借保衛李準之名,準備到水師平臺擒拿李準。爲了不引起清軍的懷疑,決定不到水師平臺前,臂上暫時不纏白毛巾。

正在這時,李準派人命令該營入城進攻革命黨人,溫帶雄聽了大喜,立即扣壓了傳令之人,並對陳輔臣大呼道:“老天給了我們這個機會,使我們爲革命黨立功。”立刻命令全營迅速入城,溫帶雄衝在最前面,陳輔臣殿後。沒想到了雙門底,發生了這樣的誤會,溫帶雄陣亡,全營驚散。

黃興扼腕嘆息道:“要不是這場誤會,巡防3營肯定會有一番大的作爲。”他對陳輔臣安慰了兩句,又說:“輔臣兄,你快去掌握隊伍,配合我們起義。”陳輔臣答應了一聲,追趕他的部隊去了。

而這時負責和溫帶雄聯繫的姚雨平跑到哪裡去了呢?這當然又有一番曲折。

姚雨平所部的選鋒200多人,大都在城內附近的織布房一帶隱藏,選鋒的頭目們則在嘉屬會館等候槍彈。27號上午,姚雨平派了吳平、郭實兩個人拿着黃興的條子僱了兩輛三輪車到城外藏取武器的始平書院領取槍彈。

這兩個人到了始平書院後,找到了始平書院的經理王女士。

由於清軍密探這段時間活動猖獗,有時也到始平書院來轉悠,所以王女士特別警惕。她看到這兩個人來找她,小心詢問。這兩個選鋒辦事莽撞,上來就掏黃興的條子。

王經理一看對方沒有對暗號,拿過那張紙條一看,又不認得黃興的字,所以沒好氣地說:“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所以不再理會吳平、郭實二人。

這倆人更是着急,對王女士說:“是姚雨平讓我們來的,時間緊急,希望你快快發給我們槍彈。”王女士更加懷疑起這兩個人,沒好氣地說:“我根本就不認識姚雨平,我們這是書院,請你們不要來搗亂。”乾脆進了屋,關上了門,再也不理會吳平、郭實倆人。

這兩個人趕緊回到嘉屬會館向姚雨平彙報。這時候姚雨平正在會館裡向溫帶雄面授起義方略,聽到這個消息,十分着急,急忙和這兩個選鋒一塊兒來面見黃興。

這時候晌午已過,黃興看到時間已經很緊張了,也是十分焦急,立刻派了和始平書院王女士比較熟悉的陳尤一塊兒出城,並僱了4擡轎子,一塊兒到始平書院領取槍彈。

陳尤和王女士接上頭後,王女士立即領着他們到了秘密倉庫,把槍彈裝在了轎子裡,然後4乘轎子迅速往城裡急奔。

他們剛到了歸德門,突然城內槍聲大作,起義爆發,城門慢慢地關閉了。幾個人沒有辦法,只好又把武器擡回了秘密倉庫裡,卸下武器,每人各取了一支槍,繞過歸德門,迅速到了雙門底,希望和巡防營聯繫上。沒想到了雙門底,巡防營已經和黃興的隊伍發生了誤會,溫帶雄陣亡。

而這時嘉屬會館內的選鋒頭目們還在苦苦等待着槍支彈藥,織布房一帶的選鋒們更是坐立不安,焦躁萬分,他們既沒有武器彈藥,又沒有人領導他們,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上陣殺敵?

黃興繼續領着幾十個人在城內左衝右突,他們只希望自己能夠吸引清軍的注意力,好掩護徐維揚攻下小北門,迎接新軍入城。

黃興萬萬沒有想到,新軍的革命黨人根本就沒有接到27日5時半起義的通知。這時候新軍的士兵聽到了城內密集的槍聲,忍不住走出營房,向城裡觀望,然而巡防新軍的士兵早已用步槍瞄準了新軍的營房,喝令新軍士兵不準走出營房半步。

新軍士兵拿着缺少槍機的步槍,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真是望穿秋水,不見接濟的同志到來,只能相對長吁短嘆。

有人在營房內登高了望着城裡的大火,火大了,新軍士兵們欣喜若狂,火小了,新軍士兵們悲觀失望,如此數次,火竟然全都熄滅了。新軍士兵們各自泄氣,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這樣,失去聯絡的雙方,選鋒的同志在城內盼望着燕塘新軍來支援,新軍的同志在燕塘希望城內有人來接應他們,而負責聯絡的陳炯明就是沒有把信送到……

大部分清軍堅守着城內的各處軍事要地,防備革命軍的進攻,小部分清軍則對孤軍作戰的黃興所部展開了反擊,使黃興的這支精銳小隊伍,處處受到敵人的攻擊。

公韌看到朱執信肩膀受傷,鮮血淌滿在長衫上,但仍然奮力進攻。黃興的兩個手指頭早已被打斷,仍然大聲地喊着,吼着,率領着隊伍猛打猛衝。

雖然敵人人心惶惶,兵無鬥志,但是越打,清軍越多,越打革命軍越少。公韌對黃興說:“黃司令,咱們撤吧,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了。”黃興回頭看了看,稀稀拉拉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而且又都大部分掛花,只好點了點頭,領着人向大南門衝去。

好在大南門沒關,隊伍趁着天黑剛衝出了大南門,忽然衝過來一股敵人,把革命軍衝散。公韌朝着衝過來的敵人,連續射擊,擊倒了幾個敵人,再打,槍裡已沒有了子彈,一摸口袋,口袋裡的子彈也早已用光。

公韌只好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撲過來的敵人一陣子亂捅,剛捅倒一個,又撲上來一個,眼看着圍上來的敵人越來越多。急得公韌冷汗直冒,殺得兩眼通紅,使出了渾身的功夫,可還是難以擺脫越來越多的敵人。

突然,眼前似乎閃起了一道寒光,只見一個個敵人撲通、撲通紛紛倒地。一個像鉗子般的小手,猛一下子抓住了公韌的手脖子,低聲地喝斥道:“公韌哥,快跟我走!”公韌心中一喜,這不是唐青盈又是誰,被唐青盈連拉帶拽,腳底上像生了風一樣,疾速向旁邊的一個小衚衕跑去。

原來唐青盈雖然在廣州附近訓練三合會的骨幹,可心裡也實在是掛念着廣州城裡的公韌,心裡就像有感應似的,27號回來正好到了廣州城外南門,沒想到城裡就乒乒乓乓地打起來了,她來的恰是時候,正好接應了從城裡退出來的革命黨人。

前面來的敵人,唐青盈就用刀削,後面追來的敵人,唐青盈就用槍打,竟象入無人之境一樣。不好,前面是一條死衚衕,一堵矮牆豎在面前,後面又傳來了清軍的腳步聲。唐青盈把身子往地上一蹲,命令公韌:“快上!”公韌低聲對唐青盈說:“你先上!”氣得唐青盈拉了公韌一把,又吼道:“叫你上你就上!”

公韌不敢再和唐青盈爭辯,只得踩着唐青盈的膀子往牆上爬。唐青盈一使勁,站了起來,把公韌送上了牆頭。

這時,後面的兩個清兵又到了跟前,唐青盈一個轉身,刷!刷!兩下,兩個清兵已被抹了脖子。唐青盈提了提氣,躥上了牆頭,又對公韌吼道:“怎麼還不跳!”公韌說:“你沒上來,我怎麼跳!”唐青盈鼻子哼了一聲:“下去吧,你。”把公韌推下了牆頭,自己又輕輕地跳下。

這時,牆那邊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和紛亂的吵嚷聲:“抓革命黨啊,革命黨跳牆跑了——”

唐青盈拉着公韌的手在院子裡急速奔跑,遇到了牆頭就翻,碰到房子阻攔就拉着公韌爬上房頂,從這一個房頂越上了另一個房頂,磕磕絆絆地連跑帶躥。身旁子彈亂飛,後面殺聲陣陣,不時地打得磚頭瓦塊亂飛亂濺……

前面是廣州郊外墨黑的樹林,兩個人迅速地鑽了進去,隱沒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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