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去了他家(5000)
路子陌硬着頭皮開口,
“所以,你還是打個車回家,或者叫你的司機來接你吧。”
這人真的很壞啊,老狐狸,非得逼她把關心的話說出口嗎?要知道她在剛纔攔下他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可是話都出口了,收不回去了。
他看向她,脣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黑眸帶笑,
“ok,聽你的。”
然後拿出手機來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吩咐司機到這個地址來接他躪。
路子陌窘,什麼叫聽她的?
他堂堂一個總裁大人,聽她的像什麼話?她只是建議而已,他也可以不用這麼聽話的。
這人就不能好好說一句話嗎,非得把他倆之間的關係拉的這麼親密。
閻皓南的司機很快就到了,路子陌送他到門口,玄關處他站在門外,她則在門內對他擺了擺手,
“拜拜。”
他站那兒沒動,路子陌正想問他還有什麼事情嗎,他卻忽然伸出手來握着她的胳膊就將她給拽出了門外,然後拽進了懷裡,長臂摟緊了她,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發問,
“什麼時候能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
她的身上,有一種溫暖的芬芳,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沉淪。
也許他還不知道,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往往需要另一顆溫柔的心去撫慰,因爲他乾涸的心底渴望那樣溫柔的她,所以纔會不受控制的就靠近。
路子陌正被他忽然的動作給弄得整個人都懵着呢,只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門被樓道里進來的風給刮的關上了!
路子陌欲哭無淚。
用力將他一把給推開,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家門,氣得她跺腳,
“你幹什麼啊,現在怎麼辦?”
要知道她完全沒想到會被他拽出來,所以身上根本沒帶鑰匙,現在怎麼辦,她怎麼回去?小秋又醉成那樣!
別說鑰匙了,手機她也沒帶,她的手機剛剛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正充着電所以也沒帶在身上,而且外套也沒穿,腳上還穿着居家的拖鞋,這大半夜的……
閻皓南擡手扶額,似乎很抱歉,
“我沒想到門會忽然關上……”
好吧他承認,他其實就是故意的,總覺得還沒跟她待夠,小秋又醉在了這裡他也沒法留下,所以就只好想辦法將她弄到自己那裡去好了。
請不要亂想,他只是很純潔的想要跟她待在一起而已,沒有那些旖旎繾綣的想法,問題是他就算有想法也實現不了,她不願意。
有過三年前那一次不愉快的經歷了,當然,對她來說是不愉快的,他並不願意再用那樣的方式強迫她,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有了身體上的糾纏,他希望是在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
路子陌要暴走了,大半夜的她穿成這樣被狼狽的關在門外,可是又不能衝他發火,畢竟人家道歉了,還道歉的似乎挺誠懇。
閻皓南瞧着她抓狂的樣子,再次很是誠懇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來遞給她,
“不然給小秋打個電話吧,說不定能把她給叫起來。”
他賭,她記不住小秋的電話號碼。
路子陌鬱悶的正不知所措着呢,聽他這樣一說覺得也只能這樣了,打小秋的電話把小秋叫起來,讓她給開門。
擡手接過了他的手機來,要撥號的那一瞬卻忽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小秋的電話號碼,要知道現在都是直接存在手機裡了,誰還用腦去記這些號碼啊。
大多數人能記住的,只有對自己最重要的那個人的電話,她腦海裡唯一一個能記下來的電話,就是院長的手機號,那是爲了方便第一時間找兒子的。
將手機還給了他,
“我記不住小秋的電話。”
路子陌垂頭喪氣地看了一眼緊閉的自家防盜門,恨不得自己有穿牆鑿壁的能力可以直接穿進去。
閻皓南收起自己的手機,“好心”提議,
“去我家吧,這麼晚了,總要休息,你不是累了嗎?”
他給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路子陌卻是滿臉防備地連連搖頭,堅定拒絕,
“我不去!我去住酒店,你借我點錢用吧。”
住他家?他還真好意思開這個口。
現在這還是在她家呢,他都對她這樣爲所欲爲的,這要是去了他家,她還不得真的被吃幹抹淨了。她不去!不能自己送上門去!
“不借!”
誰知他比她更堅定地回了她兩個字。
路子陌,“……”
也太無情了吧,要不是因爲他將她給拽了出來,她至於現在被關在門外嗎?他竟然說不借給她錢?
閻皓南耐着性子循循善誘,
“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住酒店多不安全,況且你還穿成這個樣子衣衫不整的。”
他都做到這一步了,怎麼可
能前功盡棄的讓她去住什麼破酒店。
被他一說路子陌垂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也覺得有些害怕,酒店裡可是什麼人都有,再次回他的話的時候,語氣裡就有了遲疑,
“可是我明天還要上班,住你家我明天穿什麼上班?”
在這附近找個快捷酒店的話,明天一早還可以讓小秋給她送衣服去,她記得小區旁邊就有一個連鎖的如家。可去他家的話,離着這麼遠,難道還要小秋一大早的從這裡趕到海邊去給她送東西?
那丫頭,明天早晨能不能起來正常上班還是個問題呢。
“我來想辦法。”
閻皓南篤定地說着,然後脫了自己的大衣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走吧。”
路子陌還是不太想去,總覺得跟他走了有種小白兔掉進大灰狼嘴裡的不安全感,往後拖着身體靠在自家門上,
“不然我還是等等吧,或許小秋中間能醒過來……”
話未說完,那人的視線已經冷颼颼的射了過來。
正好此時閻皓南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司機打來的,已經到了樓下,在等着了。
掛了司機的電話之後,閻皓南掃了一眼依舊不肯妥協的小女人,
“要我抱你下樓嗎?”
說着伸手欲過去抱她,看來他還是不能太縱容她,她現在心裡沒他,一心只想着躲他,要是他再什麼都依着她,她退,他站在原地不動的話,那等到她來到他身邊,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對付她這種龜速慢熱的性子,也許只有他披荊斬棘地一路大步的朝她去,才能強勢撬開她心裡的那扇門。
“你——”
路子陌嚇得往後縮了一下,氣惱地瞪着他。
可是也知道不能這樣繼續跟他在樓梯這兒耗着,這麼晚了,總歸是影響不好,況且其實她也真的是無處可去了,無奈之下只好裹緊了身上他的大衣,汲着棉拖下樓去。
閻皓南走在前面,司機已經等在樓下,見他下來趕緊下車開車門,又瞧見了跟在閻皓南身後穿着閻皓南大衣的路子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是,迅速又收回了視線。
多年的職業生涯養成了他良好的職業素質,對於老闆的事情,不多看的不要看,不多說的不要說。路子陌跟閻皓南一起坐進後座裡,車子緩緩駛離這座陳舊的小區。
路上,閻皓南給寧數打電話,
“明天一早派人送幾件女式衣服到我家裡來。”
然後坐在他旁邊的路子陌都能聽到寧數在那邊不滿地咆哮,
“閻皓南,你怎麼可以亂搞女人?你不是在追路子陌的嗎?”
寧數她們已經從夏微涼那裡得知閻皓南正式啓動追求路子陌的計劃,在她們看來,路子陌不是那麼好追的,更不可能那麼快的就被他給騙到牀上去,她不是那種不自愛的人!
所以這會兒聽他說讓送衣服到他家,以爲是他亂搞別的女人跟人家激戰把人家衣服都給弄爛了呢,直接氣得就爲路子陌抱不平。
閻皓南的臉色當場就黑了,幾乎是咬牙說着的,
“衣服尺寸按照你爲她抱不平的那個人來!”
然後心情很差的掛斷了電話,順便瞥了一眼身旁的當事人。
這個寧數,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他亂搞女人,他是那種私生活不檢點的男人嗎?還吼那麼大聲,不是純屬破壞他的形象嗎?
路子陌莫名想笑,想着他很純潔的問寧數要衣服卻被寧數這般誤會,又瞧見他此時因爲被誤會而憋悶的臉色。
閻皓南冷冷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笑什麼?”
路子陌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全是促狹,
“是不是您平日裡就像寧主編說的那個樣子啊,所以她纔會誤會你?”
她壯了膽子開起了他的玩笑來,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覺得他不是那種亂來的人,從剛剛在家裡他扶小秋的那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來,禮貌而又理智。
閻皓南危險地眯起了黑眸,喲,膽子又大了,敢開他的玩笑了?
湊了過去伏在她的耳邊,
“如果我是那種男人的話,我現在早就將你丟到牀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如果他真的是那種風.流成性亂搞女人的男人,她還能好好地坐在這兒?他還能由着她三番五次地拒絕他?
這樣說完似是還不解氣,又懲罰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路子陌被他露骨的話說的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身上像着了一把火似的,偏偏他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地帶,惹得她不受控制地渾身顫了一下,整個人差點從車座上彈起來。
用力往後縮着身子靠在車門上,礙於前面還有司機,所以只能紅着臉小聲罵他,
“不要臉!”
“是你先開玩火的玩笑的。”
閻皓南說着,黑眸肆無忌憚地掃過她緋紅嬌嫩的臉頰,落在她粉嫩的脣瓣上,盯着,眼神漸漸變的熱切,他很想……品嚐一下它的味道。
路子陌看出了他的企圖,急急別開了臉,將他大衣的領子豎了起來蒙在自己的臉上,整個人都靠向了車窗那裡,小嘴嘟囔了一句,
“我困了,先眯一會兒。”
殊不知這樣一來,她整個都包裹在他的大衣裡,整個人都被屬於他的氣息給籠罩住了,原來緊繃不安的身體,愈發的燥熱了起來。
閻皓南瞧着她鴕鳥似的躲開他的方式,不由得啞聲失笑,真的很想將她從衣服裡拎出來好好蹂/躪一番她的紅脣。重新坐直了身子,他嘆了一口氣,等等,再等等吧,等到她慢慢對他不再那麼排斥。
再說那端被掛了電話的寧數,直接傻眼,尺碼按照她護着的那個人來?那就不是路子陌嗎?這麼說,他要的衣服是給路子陌穿的?
不可能吧?
寧數趕緊給路子陌打電話,結果一直沒有人接,寧數是過來人,腦海中自動就想象了閻皓南跟人家在牀上激戰了一番之後,路子陌累的睡着了所以無法接電話。
不由得嘖嘖,閻皓南這動作夠快的啊。
當然,也沒有忘了閻皓南交代給自己的事情,打了電話給店裡的服務員,吩咐了幾個適合路子陌的款式給她們,讓她們務必明天一大早送到閻皓南的家裡去。
寧數知道路子陌的性子喜靜喜低調,所以給她選的款都是不張揚的,沉靜中帶着溫婉氣質的那種,既保證了美觀時尚,又保證不會引起她同事中那些愛眼紅的八卦者的注意。
車子駛進閻皓南的別墅,在樓前停下,司機下來給他們開了車,路子陌隨着閻皓南一起下了車,這個地方她不陌生,上一次跟寧數她們一起來吃過燒烤,她還燙傷了手。
司機送下兩人就離開了,進屋之後閻皓南隨手開了客廳的燈,在華麗麗的水晶吊燈映照下,整個客廳瞬間明亮通透,燈光在頭頂折射出華彩的光芒,路子陌擡眼瞧着這座豪華居所,即便暖氣開的那麼足,她卻覺得說不出的空冷。
這哪裡是家?
這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睡覺的居所而已。
她甚至都覺得,這所幾百平米的奢華別墅,都不如她幾十平的小公寓讓人有想住在裡面生活的欲/望。
上一次來吃燒烤的時候她就聽寧數她們介紹過,這所幾百平的別墅裡平日裡只有閻皓南一個人住,每天都會有家政過來打掃衛生,閻皓南平日裡午餐都是在公司吃,家政阿姨有時候提前忙完了會給他準備一頓晚飯。
有時候也不準備,他就會去外面吃,這裡對他來說,像是一個只用來休息睡覺的場所而已。
不知不覺地就看向了邁步走在前頭的那人,在這樣一個環境下生活,那人得是有一顆多耐得住這般荒涼的心臟啊。
當然,這也充分說明,他的心裡有傷,而且是很重的傷,重到他對周圍的生活環境甚至是對未來等等的一切,都沒有什麼期許,所以他才能在這裡生活得下去。
心若向陽,無謂悲傷。
可是他的心是陰冷潮溼的,所以其實他住在哪裡都一個樣。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在甲板的那個晚上,他伏在她耳邊痛苦呢喃着的那些話:他有罪,他是個罪人。
到底是怎樣的往事,竟讓他說出這般惹人心酸的話語?
忽然很想知道,他心裡的那道傷,是怎樣來的,是不是可以將那傷疤,撫平。撫不平,至少可以治癒一些,不再那麼痛,至少對生活對明天也有所期許。
而不是這般,表面強裝冷酷堅硬,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
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把路子陌嚇的夠嗆,她有些茫然地站在華麗的玄關處,她一定是腦袋秀逗了,纔會想要治癒他。
擡手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心裡暗暗罵自己,路子陌,你當自己是聖母瑪利亞呢。
已經走上二樓樓梯的閻皓南半天不見她跟上來,扶着欄杆回頭俯看過去,就見嬌小的她站在那裡擡手捶自己的腦袋,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懊惱,不由得失笑地衝她喊,
“路子陌,你不怕把自己捶傻了啊。”
幹什麼呢這女人。
被他一喊,路子陌回神,可是又聽到他說把自己捶傻了,頓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蹭蹭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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