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351扶蘇青黛29
薄扶蘇打電話給薄母說要帶女朋友回去,薄母驚喜的要命,提前了好幾天就讓家裡準備了。
可當薄扶蘇牽着自家女兒的手來到她面前,認真而又虔誠地對她說這就是他愛的女人就是他要娶的女人時,薄母只覺得天都塌了。
就那樣捂着胸口跌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沒上來氣。
“媽——”
薄青黛連忙掙脫了薄扶蘇的手,上前給薄母順着氣旎。
“胡鬧!”
一旁的薄父很明顯也被驚到了,回過神來之後看着薄扶蘇怒喝了一聲鞅。
因爲薄扶蘇帶女朋友回來也算是薄家的一件大事,所以薄父薄母都在場,薄玄蔘跟紀如謹也被叫了回來。
薄玄蔘跟紀如謹早就知情了,而薄父薄母的反應也都在他們預料之中,他們也都可以理解。
相信沒有一對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跟親密生活了二三十年的大兒子在一起,雖然他們並無任何血緣上的關係。
尤其是薄扶蘇,早就做好了面對薄父薄母的怒氣的準備了。
當然,薄青黛也做好準備了,薄玄蔘跟紀如謹也做好準備了。
不過紀如謹覺得,她作爲一個兒媳婦,最好還是聰明地不要發表任何意見的好,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孕婦,所以就起身去默默幫薄母倒了杯水來。
薄扶蘇跟薄父還在僵着,薄扶蘇的態度很是誠懇,
“爸,我很抱歉帶給你們這樣的消息,但是請相信我對青黛的心是真的。”
雖然並非薄家的親生兒子,但是這麼多年薄扶蘇早就已經習慣了稱呼薄父薄母爸媽,他也沒想過要改口什麼的,對他來說,一直將薄父薄母當成親生父母來尊敬。
沙發裡的薄母已經開始嚶嚶落下淚來了,
“這算什麼事啊?這傳出去外人要怎麼說我們薄家啊,大哥跟妹妹——”
薄母說着情緒有些失控了起來,
“哎呦我的臉真是被你們丟盡了!”
薄母的話很傷人,可是卻又沒有人能反駁出什麼來,因爲他們這樣確實很丟人。
薄青黛坐在薄母旁邊,小臉白着,咬脣低垂着眼一言不發。
薄扶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薄父作爲一個男人,終究是理智了一些,看了薄扶蘇一眼,壓了壓心頭的火,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一旁沉默着的薄玄蔘走過來扶着薄父的胳膊,溫聲勸着,
“爸,有什麼話咱坐下來再說吧。”
除了跌坐在沙發裡的薄母還有過去安撫着薄母的薄青黛,一行人正站着呢,本來是出於禮貌準備迎接薄扶蘇和他的女朋友的,結果......
薄父冷哼了一聲,用力甩開了二兒子的手,看二兒子這樣平靜的表情,很明顯早就知情了,而作爲一個知情人,他竟然沒有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薄父能不氣嗎?
狠狠瞪了面前兩個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人,沒好氣地開口,
“坐吧!”
然後自己率先走過去坐進了沙發裡,薄扶蘇跟薄玄蔘對視了一眼,兩人隨後也走進了沙發裡坐了下來。
薄父坐在薄母身邊,薄母身邊還坐着一直垂着眼沉默着的薄青黛。
薄扶蘇坐在了薄父薄母的對面,薄玄蔘則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緊挨着紀如謹,大手習慣性地從紀如謹腰部探過去,摟着她的腰,順便輕撫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紀如謹尷尬的要命,現在這都什麼形勢啊,他還這樣摟摟抱抱的。
果然,正哭着的薄母一擡眼瞧見薄玄蔘那離了紀如謹不能活的模樣,心裡更堵了哭的也愈發的難過了,
“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紀如謹一聽,趕緊擡手撥開了薄玄蔘的手,起身去給薄父泡茶去了。
對於自家那個沒眼力勁兒的男人,紀如謹也真是夠了,本來他媽就夠鬧心的了,他還對她做出各種親暱的舉動來,那不是存心將他們倆往風口浪尖上推嘛,他這情商真的是越來越低了。
薄父也心煩,薄母哭哭鬧鬧的他更心煩,回頭吼了薄母一句,
“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薄母被薄父給吼的沒再繼續掉眼淚,但情緒依舊很不好,不停地擡手撫着自己的胸口很是難受的樣子。
一旁的薄青黛見自家母親被自己氣成這樣,也很是難過,拿過了一旁紀如謹倒來的水遞給薄母,
“媽,你先喝口水吧。”
她這一開口,薄母滿心的火氣都朝她發了出來,將頭往旁邊一扭,不理她的示好,
“喝什麼水,你氣死我好了!”
薄青黛手裡端着水,尷尬地僵在哪裡,用力咬着自己的脣,已然難過的快哭出來了。
薄扶蘇看不下去了,臉色微沉,
就那樣當着薄父薄母的面朝薄青黛伸出了手,
“青黛,到我這邊來。”
他的語氣雖溫和,但聽起來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惹得薄父不由得擡眼看向自己這個所謂的以溫潤著稱的兒子。
薄青黛眼裡含着淚,就那樣擡眼看向薄扶蘇。
他的眼神溫和,表情寵溺,他的掌心寬厚,姿態從容,看到這個樣子的他,彷彿身後來自薄父薄母的阻力都根本不存在了似的。
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他的大手正好牽住了她,將她帶往了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再沒鬆開她的手。
薄母沒想到薄扶蘇竟然會當着他們的面將薄青黛給叫到他那裡去,更沒想到他會在他們面前毫不掩飾的牽薄青黛的手,她火大的想要阻止,卻因着他剛剛那句看似溫和實則暗含不悅和冷冽的話而頓了頓。
而就在她這一頓的功夫,女兒的手已經被他準確的牽住,護在了身邊。
薄母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來,火冒三丈卻又發不出火來。
紀如謹泡好了茶回來給薄父倒上,然後重新坐回了薄玄蔘的身邊,她坐下的時候瞪了薄玄蔘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做什麼親密的舉動惹薄母生氣,結果他跟沒看到似的,在她坐下的時候兀自攬住了她的腰。
紀如謹,“......”
其實薄玄蔘倒不是故意要惹薄母生氣什麼的,他是已經習慣了這樣摟着紀如謹,尤其是在她懷孕之後,每次兩人並肩坐着,他都習慣性的摟住她的腰,順便護住她的肚子。
薄母已經無法直視這一兒一女的狀態,氣的靠在沙發裡唉聲嘆氣。
薄扶蘇握住薄青黛的手之後主動開口回答薄父剛剛的問題,
“爸,媽,其實我對青黛,已經有好多年的感情了,當年我退出薄氏,避居山中,就是因爲我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他此話一出,讓薄父和薄母均很是吃驚。
當年他執意退出,薄父薄母都追問過原因,尤其是薄母,還同他鬧過一場,說好好一個男兒,爲什麼要隱居到那樣的窮鄉僻壤去,即便他不願待在薄氏不願跟薄玄蔘去爭什麼,那溫城那麼多的大公司,他也是可以去一展拳腳的。
但是薄扶蘇當時只堅持自己想去種植研究中藥,而山中是最合適他的地方。
當時薄母還很生他的氣,甚至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跟他說話。
薄母這個人雖然有些尖酸刻薄,但她特別護短。
對於薄扶蘇,薄母是真心疼愛的,她將他從小撫育長大,是傾注了很多的感情的,更何況薄扶蘇從小又是個省心懂事的孩子,長大後也這樣的優秀出衆。
所以薄母還是很疼愛他的,所以當初他避居世外,薄母生氣。
可是如今,他卻告訴他們,他當初避居世外的真正原因,是因爲他愛上了他們的女兒。
“當時我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做出了離開的決定,因爲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愛上的是自己不該愛的女人,我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的這份愛有多麼的荒唐。”
薄扶蘇一字一句的將自己的心意剖析給薄父薄母聽,只希望能打動他們幾分,
“所以我選擇了離開,那個時候我是真心的祝福青黛的,祝福她以後能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男人,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給她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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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身旁一直被他握着手垂着眼沉默着不說話的薄青黛,眼淚吧嗒一聲掉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疼了他的心。
即便薄青黛早就知道了他對自己那樣一番隱忍多年的情意,可此時此刻聽着他帶着懇求的語氣在父母面前將這些心意重新剖析一遍,她還是忍不住的心顫,心悸,心疼。
握住她手的力道更緊了,薄扶蘇抿脣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着,
“我也發誓,如果這些年青黛結婚嫁人已經有了溫暖的家庭,我絕對不會再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可是這些年過去,青黛未嫁,我也未娶,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機會,畢竟,我們都已經不再年輕。”
他的話說完之後,客廳陷入一片靜寂。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也都在沉思着。
在這片令人壓抑的沉默中,薄青黛不安的動了動手,隨即又被他穩穩一握,她知道,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放鬆和安心。
他是在暗示她,一切都有他。
是薄母先開口的,薄母的語氣是生氣的,
“你讓我們給你機會,可是你讓我們薄家的臉往哪兒擱?你是我跟你爸從你剛出生沒多久就撫養的,外界都以爲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現在你要跟青黛在一起,我們豈不是要被人戳斷脊樑骨說你們兄妹倆亂/倫?”
也許對女人來說,要鼻子要臉面,是她們的第一本能。
正如當如薄母瞧不上紀如謹一樣,因爲紀如謹的家世各方面都跟
他們薄家不配,她覺得丟人。
薄母的話說完,一直在一旁沉默觀看着的薄玄蔘開了口,勸着薄母,
“媽,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你這人總是這樣,太在乎別人的眼光,所以總是讓自己活得很累。大哥跟青黛又不是親兄妹,怎麼能用那個詞來形容呢?”
薄玄蔘此話一出,就間接暴露了他的立場,氣的薄母罵他,
“你給我閉嘴!”
薄父始終沉默不語着,打量觀察的視線一直落在對面的薄扶蘇和薄青黛身上,一直落在他們各自的表情上,一直落在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上。
在薄母罵過薄玄蔘之後,薄父也開了口,不過是對薄青黛說的,
“青黛,你自己是什麼決定?”
薄青黛終於等到父親問她,擡手抹了下眼角的淚水,擡眼看向父親堅定地說,
“爸,我之前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年我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的都該戀愛的戀愛該結婚的結婚了,而我卻一直單着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可以託付終生,後來我才明白,原來是因爲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大哥,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替代他,所以我一直交付不出自己的感情。”
“薄青黛,你——”
薄母簡直要被自己女兒這一番話給氣死了。
她這番話,不就是在聲明,她跟定了薄扶蘇了嗎?
面對着母親的怒氣,薄青黛也難得地堅決了一回,用力回握住了薄扶蘇的大手,看着自己的父母堅定地說着,
“爸,媽,所以我也是愛大哥的,希望你們成全。”
薄母哎呦一聲靠在了沙發裡,被氣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他們這副親密的樣子,早就已經在一起了,薄母一想起那天早晨在餐桌上薄扶蘇脖子上的那吻痕,就想自己乾脆昏過去算了。
當時她還滿心歡心的詢問着,現在才發現自己就是個白癡!
女兒的決定很明顯的也讓薄父頭疼不已,就那樣擡手捏上了自己的額頭。
半響,他才擡手,看向對面堅定不已要在一起的兩人,
“你們倆知道你們這個決定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
薄扶蘇點頭。
意味着他們要造人詬病,以爲着他們將連帶着薄氏都受到影響。
薄玄蔘這時在這個時候接過了話去了,
“爸,公司的事您別考慮太多,我還不至於讓公司因爲這麼點風言風語就誇了,您只需要考慮是否要讓青黛幸福就可以了。”
薄父氣的瞪他。
然而最終薄父還是做出決定,
“這件事情我跟你媽還需要考慮商量,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先回去吧。”
這麼多年來,薄父破天荒的沒有留薄扶蘇待在家裡,以前他們都是巴不得薄扶蘇從山上回來一趟的,顯然他們現在並不想讓他留在這兒繼續跟女兒有更多的接觸和交流。
薄母一聽薄父攆人了,也跟着說着,
“就是,你先回去吧,等我們商量好了再說吧。”
然後又看向薄青黛,
“青黛你不能走,你這幾天哪裡都別去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裡待着!”
薄母這是間接的想要阻斷兩人見面的機會,省的他們暗地裡再發生什麼不軌的行爲。
“媽!”
薄青黛不滿地抗議着薄母這種強行分開兩人的行爲,
“你爲什麼要讓我哪裡都不去?我還要上班呢!”
薄玄蔘看向薄母,
“媽,青黛都是這麼大的人了,眼看着快三十了,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的事情讓她自己做主不行嗎?”
薄玄蔘這種支持薄扶蘇跟薄青黛在一起的行爲讓薄母很是反感,起身開口攆人,不光攆薄扶蘇,連薄玄蔘夫妻倆也攆,
“走走走!你們都走吧,讓我跟你爸靜靜!”
薄玄蔘也煩他媽這種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態度,而且紀如謹現在又是個孕婦,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裡聽他們吵下去,於是就拉着紀如謹的手起身打算離開。
薄扶蘇溫聲安撫着薄青黛,
“青黛,既然爸媽需要再考慮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然後又小聲囑咐着她,
“你這幾天在家裡別惹爸媽生氣,尤其你是媽,她說什麼你就儘量聽什麼好了。”
薄扶蘇早就知道,要讓薄父薄母同意他們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沒指望着這一次就成功,所以面對着這樣的結局,他很平靜。
薄青黛本來是因爲薄母的態度而很是委屈的,薄青黛自小是被寵大的,再加上她也屬於乖巧的孩子,長這麼大還幾乎從來沒有跟父母產生過這麼大的分歧,所以這會兒被父母強烈反對的態度給弄得心情很
是低落。
但是薄扶蘇的話卻又讓她平靜了幾分,她也是個聰慧的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話裡的意思,薄父薄母現在在氣頭上,尤其是薄母,當務之急她還是先不要再惹薄母生氣爲好。
所以,也只能放他離開。
薄扶蘇跟薄父薄母禮貌道別,然後跟薄玄蔘紀如謹兩人一起出了薄家。
紀如謹全程都保持了沉默,聰明的沒有多發一言。
這種情況下,連薄玄蔘這個親生兒子還說一句錯一句呢,她就更是說什麼錯什麼了吧,所以,她還是保持沉默的比較好。
車旁,薄玄蔘看向薄扶蘇,
“到我那兒坐坐?”
薄扶蘇拒絕了,
“不了,我直接回去吧,還有事要處理。”
薄玄蔘不解他的行爲,
“你倒是心大,還能回去工作,難道不用留在溫城隨時候着?”
薄扶蘇淡淡一笑,
“我早就做好了要打持久戰的準備,這段時間爸媽都在氣頭上,我跟青黛還是暫時先不要聯繫過密爲好。”
薄父薄母現在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他們冷靜下來了,或許會爲他們女兒的未來考慮一下。
薄玄蔘沒再說什麼,跟薄扶蘇道別之後就各自驅車離開。
而屋子內,在所有人都散去之後,薄青黛什麼都沒說,就那樣蹭蹭蹭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裡,薄母氣的不行了,
“哎呀老薄,我真是沒法活了!”
薄父瞪了她一眼,
“多大點事兒,你就要死要活的?”
薄母更氣了,
“多大點事兒?這還叫多大點事?這難道不是天大的事嗎?”
在薄母看來,這簡直是讓她無法活下去的一件要命的事。
“這件事又不是一道無解的題!”
薄父這樣丟給她一句,就轉身也上樓了。
薄母再次被氣的兩眼發黑。
薄父這句話的意思,就代表着他的態度是鬆動的了。
不是無解,那就是有解,那不就表示他已經間接要接受這件事了嗎?
這都些什麼事兒啊!
薄母靠在沙發裡,擡手一遍又一遍地捋着自己的發悶的胸口。
---題外話---明天一萬字,希望能寫到結局,希望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