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電視新聞裡見到他時,他是一種彬彬有禮很正派的樣子,但是眼前的他卻跟電視裡的他相差甚遠,我想人都有兩面性,在不同的場合會露出不同的面目吧!他現在這種模樣真的讓我有點失望。更讓我覺得氣憤的是。,他的兩個寶貝女兒剛剛被殺,他竟然有心思和女人做這種事情。
我看着這個男人,他長得有點帥,一雙眼睛閃着犀利的目光,身上帶着一種商人的精明能幹,但是遺憾的是,從他身上我看不出絲毫悲傷的情緒,他的兩個女兒剛剛死去,他難道一點都不傷心嗎?
見我一直沒說話,盯着他看,他又重複道:"你是我女兒的同學嗎?我好像在她們的相冊裡見過你,而且你跟她們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和夏霜夏雪是同學,不但是同學還是室友,還是好朋友。"
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今天來我家是爲了……"
我當然不能把和零的見面的事情告訴他,於是撒謊說道:"當時夏霜就死在這棟別墅裡,我突然很想她,所以想過來看看。"
我特意提到了夏霜的事,想看看他的反應,但讓我失望的是,他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露出一點點悲傷的情緒,我甚至都有點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夏霜的父親?
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走了過來,扭着水蛇腰用一隻白白的胳膊摟住他的肩膀,撒嬌似的說道:"老夏,這是誰呀?我們還有正事呢,要是沒什麼事兒就讓她走唄。"
這個女人長得很妖豔,眼神裡閃着魅惑的光芒,一看就屬於那種狐狸精型的女人,我對這種女人並沒有什麼好感,於是我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我轉身要走,他卻喊住了我。"等等……"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喊我還有什麼事情?但那個女人的目光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她看向我時明顯的帶着敵意。
"老夏,我們時間可不多,待會兒還有別的事情呢,趕緊把她打發走吧!"女人繼續纏着夏如來,指着我說道。
夏如來卻一把推開了她說道:"你先回去吧,有事兒我們明天再說。"
女人沒想到夏如來會趕她走,於是臉上露出不滿的情緒跺了跺腳說道:"老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比我還重要?你說,你和她什麼關係?她不會就是那個狐狸精吧?"
夏如來露出不耐煩的情緒,:"說什麼呢?你我讓你走就趕緊走,別惹我生氣,否則你承擔不起後果。"
他的臉冷了下來,女人也軟了下來,她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看得出來,她有些懼怕夏如來,於是她哼了一聲扭着水蛇腰,朝着客廳門外走去了。
女人離去之後夏如來對我的態度徹底改變,他指了指沙發說道:"你先坐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看了看那張沙發,上面還殘留着他們之前的曖昧氣息,我並沒有坐,是禮貌性的回答道:"你叫我清清就可以。"
見我沒有坐,他也並沒有勉強我,而是自己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從兜裡掏出一支香菸點上,抽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說道:"關於我女兒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呀!害死她們的是她們談的那個男朋友,但那個男孩已經死了。"
"你是說凌超凡?"
"是凌超凡,剛開始我挺欣賞他的,但是沒有想到我的女兒會愛上他,而且最後還把我女兒害死了,這小子。"
原來他一直認爲殺害他女兒的兇手是凌超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站了起來。
"我想去夏霜生前的房間看一看,算是對她的一種祭奠吧!"我說道。
夏如來也站了起來,他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夏霜的房間說道:"就在那邊。"
我朝着夏霜的房間走過去,他也跟在我的後面,其是我本沒有打算去那個房間,那個房間是夏霜遇害的地方,去了那裡我會想起夏霜慘死的情景,但我覺得和夏如來沒有話說,只是找個藉口離開罷了。
走進那個房間之後,讓我驚訝的是牀上和被子上竟然還殘留着血跡,轉頭看着夏如來,難道他都沒有找人把這裡面收拾一下嗎?畢竟這裡是他女兒被害的地方。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忙,你也知道的,我是企業家,沒有太多時間去處理一些小事。"
我更加感到驚訝,小事?他竟然說他女兒被害的事是小事?難道在他心目中,他的兩個女兒就這麼不重要嗎?他說他沒有時間來收拾這個房間?那麼他就有時間和女人在這裡鬼混嗎?
我忽然對夏如來如來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厭煩感,於是轉身走出夏霜的房間,朝着客廳門口走去。
"對不起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夏如來又喊住了我,我真的不想停下腳步,不想再跟他說任何話,但是他又喊了一聲:"請等一等,清清同學。"
出於禮貌,我只能停下腳步,畢竟他是夏霜夏雪的父親,對我來說他是長輩。
我停下腳步之後,轉身看着他,他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肯定覺得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自己的女兒死了卻無動於衷,但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其實並不是夏霜夏雪的親生父親。"
他的話讓我着實吃了一驚,:"你說什麼?你說夏霜夏雪不是你親生的?"
他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菸圈說道:"是的,我和夏霜的母親結婚之前她就懷孕了,雖然她一直瞞着我,但最後這件事還是被我知道了,夏霜的母親在和我結婚之前曾經和另一個男人好過,那個男人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我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並沒有嫌棄夏霜夏雪,雖然我心裡一直有疙瘩,但我還是盡着一個父親的責任,把她們兩個撫養大,給她們錢花,讓她們過隨心所欲的生活,我想,等她們上完大學畢了業之後,找到一個好男人嫁了,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她們倆竟然出事兒了。"
夏如來長嘆了一口氣,轉身重新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我也很想抓住那個兇手替她們兩個報仇,但我真的無能爲力啊,我又不是警察,我又不會辦案,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我愣了許久之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向客廳的門口,不過我馬上又頓住腳步轉過身問道:"你這種別墅有地下室嗎?"
從夏如來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他很疑惑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他還是回答道:"有啊,每棟別墅都有地下室,爲什麼要這麼問?"
"那你這棟別墅的地下室是做什麼的?"我又問道。
"地下室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有的人把它改建成了車庫,有的人用來存放一些雜物,但我把它租給了別人,租金多少無所謂,只是在這閒着太浪費了,你也知道我是商人,什麼都精打細算的。"
"你把它租出去了,租給誰了?"
"我把它租給了夏霜夏雪的同學,也是你的同學吧,你們應該都認識,她姓莫。"
"莫非?"我吃驚地吐出兩個字。
他點了點頭。"對,好像是叫莫非。"
我真是感到太吃驚了,他竟然把地下室租給了莫非,莫非爲什麼要租地下室?我所知,她一直住在學校的宿舍,沒有聽說過她在外面租房子住呀!
"莫非她是什麼時候租的這個地下室?她租來是幹什麼的?住人嗎?"
如來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把它租給了她,她想怎麼用都可以,不過好像她並不住在這裡,只是偶爾纔回來一次,反正具體她用來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然後夏如來反問道:"怎麼?有問題嗎?"
不過沒等我回答,他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那個姓莫的女孩租地下室的時候曾經和我簽了合同,合同裡有一條是保密條款,讓我替她保密,不許把她租地下室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的女兒夏霜夏雪,我當時覺得很奇怪,租個地下室有什麼了不起?爲什麼不敢讓人知道呢?不過現在小孩子的思維我也搞不懂,就沒去管那麼多,隨她折騰去了,反正這棟別墅我也不經常來,一年半載最多來個一兩次。"
見我一直在發愣,夏如來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說道:"怎麼啦?你的表情很異常,這有什麼問題嗎?"
我急忙搖了搖頭說道:"對了,我能去那個地下室看看嗎?"
他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我轉身要走他又說道:"不過你得需要這個。"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
我伸手接過鑰匙,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身朝着客廳外面跑去。
我一口氣跑到了地下室的門口,轉頭看去,發現夏如來還站在客廳的門口朝着我這個方向張望。
我低頭看了看那串鑰匙,然後邁着步子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入口處有一扇鐵門緊緊的關閉着,我伸手推了推,門沒鎖。
裡面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似的,地下室的黑暗與外面的光亮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知道,邁進去,我就邁入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