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那天你說你會寫文章只是誇張而已,你的那首詩的確很好,我只是在想,外面有更大的報社,有更高的酬勞,你爲什麼就偏偏選了我家報社。”主編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當我在報答主編的知遇之恩。”林雨桐一開始是這樣想的,重點是她不想太多人知道。
“我不想別人知道清桐是誰,我想主編一定會爲我保密的對不對。”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顧忌,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她之所以會選着家報社,就是知道張主編一定會答應幫她保密。
林雨桐出去後便在影房找到了正在處理照片的李明宇,想着今天他跟主編說的事心裡有些好奇。
“今天你去找主編說了昨晚的事?你是怎麼說的?”
“能怎麼說,我說有人出了點狀況,所以就提前回來了。”李明宇專注的看着手中的照片,隨口說道。
“跟他說我在百樂門被一個酒鬼死纏爛打,最後被狗熊救美?”
“哈哈,我想全上海只有你一個人敢說凌先生是狗熊了,你膽子夠大啊。”李明宇哈哈笑了出來。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說你突然不舒服,所以提前回來咯。”李明宇實話實說。
“謝了,算你識相。”
“這有什麼,動動嘴皮子而已,再說,一個黃花大姑娘被人調戲的事情說出來也不太好聽,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嘿,今晚下班請你吃餛飩,算我謝你幫了我一個忙。”
“好呀,一言爲定。”
林雨桐把昨晚採訪的關於簫如的事情整理整理,寫成一篇新聞稿,並且跟其他人做了這一期報紙的排版,期間也去影房幫着李明宇處理了一下照片,一天的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下班了,我可記得你答應過我要請我吃餛飩的。”李明宇一到下班時間就來到了林雨桐書桌旁。
“知道了,你要不要這麼心急,就這麼迫不及待?”林雨桐放下手中的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好笑的說。
“我是怕你耍賴,所以提醒一下你。”
“我是那樣的人嗎?不就一頓餛飩嘛,好了,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林雨桐把疊好的稿紙放好,眼神起身示意李明宇可以走了。
兩人走在街道上,林雨桐輕車熟路地帶着李明宇往張大哥家的餛飩攤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還算融洽。不一會兒林雨桐便帶着李明宇來到了張大哥的餛飩攤前。張大哥和張大嬸一看到是林雨桐,忙笑呵呵的招呼她,林雨桐向他們介紹了同事李明宇,兩人便坐到了餛飩攤後面空着的桌子邊上。
“嘿,你跟這家老闆挺熟悉的呀,你經常來吃嗎?”李明宇一坐下便好奇地開口詢問。
“還算熟悉吧,來這裡吃過好多次了,這裡的餛飩很好吃。”林雨桐答。
餛飩一上來李明宇就開吃了,不一會兒一碗餛飩見底了,林雨桐擡頭怪異得看了他一眼,這廝該不會是個大胃王吧!結果林明宇就真的向張大哥喊着要再來一碗,還笑嘻嘻地提醒她今天是她請客,林雨桐眼角抽了抽卻沒說什麼,請客有風險,下次需注意!
“哈!差點吃撐了,你說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裡的餛飩這麼好吃呢?”吃飽了的李明宇撫着肚子一邊走一邊跟林雨桐感嘆道。
“是因爲不用自己掏錢的緣故嗎?”林雨桐悶悶問了一句。
“可能是吧,哈哈…”
和李明宇道別後林雨桐便一個人踏着夕陽的餘暉慢慢向青衣巷子走去。回想起來到這裡後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一切有時候讓她覺得很真實,有時候又莫名給她一種朦朦朧朧的虛幻感,是因爲沒有歸屬感麼?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雨桐已經慢慢適應了在報館的日子,和同事也慢慢熟絡了起來,林雨桐是個不願意與人爲敵的人,對人都是溫溫和和的,大家也就慢慢接受了這個新同事,這讓林雨桐在報社裡更加放鬆自如。
“凌先生,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查過了,林小姐13歲前生活在天津,和林老爹一起相依爲命,後來因爲欠債逃到了上海,和林老爹一直做點零散的生意,但是居無定所,所以很少人認識他們。17歲那年到葉三少家當臨時工,認識了葉三少。接下來就是遇到凌先生後發生的事了,這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我還特意跑了一趟天津,也並沒有發現林小姐有雙生姐妹。”趙宇如實報告了這些天他所查到的關於林雨桐的事情,不,應該說,這些資料都是林然的。
“我就說嘛,肯定是她故意在吊我們先生的胃口,知道我們先生在意她,才玩這種欲拒還迎的遊戲.。”
“夠了。”凌天放下手中的一沓厚厚的關於林雨桐的資料,揉了揉額角,不耐地開口。
阿木頓時噤聲,心想怎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便不滿地瞪了趙宇一眼,而趙宇卻恍若未見。
“說一下最近林豹的動靜。”不久後凌天繼續開口。
“嘿,林豹那老頭最近正忙着把小日本鬼子的那批貨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來呢,只是凌先生不鬆口,碼頭不開,我想他現在正急得團團轉呢。”阿木急忙回答。
“先生,林豹不像是會坐以待斃的人,我擔心他最近會有所行動,我們要不要.?”趙宇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不用,一切安排好,按兵不動,等着他自己跳進來。”
“是!”
夜色漸沉,偌大的書房裡,凌天獨自一人佇立在窗前,深邃的眼睛微微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靜的夜色透過窗戶曬在他身上,映出他英俊的側臉,周圍的一切也因此顯得更加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