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滾動着兩條雪白的軀體。
陶冬跌落在地板上,看見一對驚慌的眼睛——母親的眼睛。他看見父親火氣騰騰的衝上去,幼稚的心靈直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沒有,僅僅因爲一句話--"北風!你想幹什麼?我是宗家的人!""北風北風北風。。。。。。。你想做什麼?做什麼?。。。。。。。。。。我是,我是。。。。。。。宗家的人!""宗家的人。。。。""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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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陶冬從夢中驚醒,渾身冒着冷汗,粗聲喘氣。陶瑩瑩急忙掏出粉紅色的手帕蜻蜓點水般將陶冬額頭的汗水抹去,陶冬平復下來,問道:"你怎麼還沒走?""我剛回來,陶哥哥,你睡了一個上午了。"陶瑩瑩語氣溫柔,扶起陶冬靠在墊有枕頭的牆上,端起一碗好熱乎的粥,挑起一勺邊吹邊說道:"我向他們要了碗粥,陶哥哥,快吃了吧。""嗯。"陶冬一口含下,問道:"他們找你是不是看你跳舞?"陶瑩瑩道:"對啊。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緊張,那個老太婆把我帶到一個很寬敞的地方,有好多男人圍着。她指着一羣打扮得妖女似的女人說:'這些都是遠近聞名的歌姬,個個多才多藝,能跳十幾種舞蹈。傾心舞只有跳得最好的人才行,陶姑娘,別說我不給你們一條生路,只要你能跳得任何人都好!'我聽了,心撲通撲通的跳,要知道我是多久沒練舞啦,心裡只想着這下死定了。那老太婆偏偏指明要我第一個去跳舞,我連忙推脫道:'既然大家都要跳舞,不如讓她們先跳。'那老太婆兩眼一瞪,兇巴巴的說道:'怎麼?你是不是不會跳舞?'我頓時結巴了:'誰誰誰誰說我不會?我。。。。。。。你看我一夜沒睡,神志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而且
你又沒有事先通知我,我都沒個準備!'老太婆說道:'跳舞需要什麼準備?'我馬上應道:'心裡準備啊!'"陶瑩瑩說到這裡不由得撲哧一笑,彷彿得意於自己應答快速,陶冬亦笑道:"然後那老太婆就改令她人先跳啦?""對呀!"陶瑩瑩微笑着說道:"那幾個姑娘先後都跳了,有幾個跳得棒極了!看那些臭男人。。。。。當然陶哥哥你不是,他們亂吹口哨,眼睛老盯着那些姑娘的。。。。。。。。身體。陶哥哥,我很認真的在看她們跳舞,那些男人我只是偶爾掃一兩眼,沒有其他意思,真的。"陶冬啞然失笑,直笑得瑩瑩羞紅了臉,不敢看他。稍一擡頭,見陶冬仍看着她,瑩瑩不依道:"討厭,別這樣看着人家嘛。"陶冬應道:"好好,我不看你,我等着你繼續說下去呢。"陶瑩瑩這才說道:"幸虧呀。。。。。撲哧。。。。。討厭,你還看!。。。。。。。幸虧呀當年爹爹*我練舞練得很苦,許多動作我看了一遍就全回憶起來啦。那幾個歌姬跳得好的地方,我就越加的記在腦子裡,身體不由自主的跟着擺動,當然只是做部分動作。終於輪到我出場,我跳舞可是他們看了都沒有反應。大概是因爲看了好多遍,沒有最初的驚豔了。那老太婆一臉冷笑的讓我更是着急,我心想要是跳得不好,爹爹,陶哥哥都會應我而死。這樣想着,我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陶哥哥。。。。。。你,你的身影,你的笑容,你的一切一切!"陶瑩瑩本來羞澀的低下頭,說到後幾句激動擡頭與陶冬對視。這一刻,兩股熾熱的目光交織,難捨難分。陶冬彷彿明白瑩瑩接下來會說什麼,眼睛裡有着難以置信,又有股深深的感動。
陶瑩瑩輕聲而堅定的說道:"那讓我充滿溫暖,以至於連什麼時候跳完了全舞蹈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跳得好不好,可那已經不重要,因爲響亮的掌聲
告訴了我答案,也因爲即便輸了我也能與陶哥哥一起死去--我並沒有任何負擔。""哈哈。"陶冬乾笑兩聲,若是這時候他手筋未斷,他一定要撫摸額頭來掩飾自己的情感:"小姐,你說的真是讓我,哦,我是說,你爲什麼不去當個演說家?"陶瑩瑩調皮的笑道:"我讓你感動了嗎?"陶冬笑道:"是的!"陶瑩瑩累了一整天,終於在甜蜜的笑容中睡去。很快到了夜晚,敲門聲驚醒二人,原來是一名弟子送飯來了。陶瑩瑩接過飯菜,那名弟子在一旁說道:"陶姑娘,二祖宗說了,三天內她會不斷找舞姬來比舞,姑娘只有贏過每一人才能活下去。平時姑娘可以在院子內活動,休息時間最好用來練習舞蹈。"陶瑩瑩勃然作色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敢來對我說三道四,給我滾!我砸死你!"一張椅子砸到門檻上,那名弟子逃得老遠。
陶瑩瑩亦是戰力不弱的女戰士,這一扔還未用出三分勁道,椅子便碎成一團。陶冬瞧見碎木板在地板上滑行,靈光閃現,情不自禁道:"砸的好!"陶瑩瑩應道:"我也知道砸的好,這些人就是狐假虎威的沒膽鬼,整個白衣宮除了那個老太婆和老不死的,其餘全是花貓癩皮狗!"陶冬笑道:"說的好,白衣宮就是狗窩貓窩耗子窩,什麼下三濫的東西往這裡鑽!哈哈。。。。。。小姐,我肚子餓了,快端過來吃飯吧。"陶瑩瑩喜滋滋的把碗筷端來,撿了塊瘦肉往陶冬嘴上伸去,誰想那瘦肉碰到陶冬嘴角掉到衣服上,陶瑩瑩再夾一塊肉又順着袖口掉進體內。陶冬頓時臉色大變,作色道:"我是什麼東西?我如今手斷了,腳也斷了,殘廢都還分手腳呢?現在我竟連瘸子都不如,老天爺啊,你讓我活着幹什麼?不如死了算了!"此時的陶冬狀若顛魔,披頭散髮,搖頭晃腦,口出些要死要活的話來。陶瑩瑩料不到剛纔還喜氣洋洋的陶哥哥,突然就悲觀厭世,與以往堅強睿智的摸樣相差極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