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你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我會稟告師尊!”
楊儀額頭上青筋暴起,指着吳傑怒喝道,儒雅之氣早已不見蹤影。
“行啊,你去啊,裝什麼大頭蒜,除了會在師尊面前告狀你還會什麼,你以爲小爺看不出你的用意,你今日過來巴結柳長生,不就是想讓他在進入秘境之地後,給你找一枚‘培元丹’,好讓你有機會凝結出品階更高的金丹嗎?你還真以爲他有機會進入那處秘境,做夢吧你!”
吳傑滿臉鄙夷地望着楊儀。
“他瘋了嗎,怎麼逮誰咬誰!”
柳長生一臉愕然地說道,體內真氣卻衝着手中禁制令牌之中緩緩灌注。
黛眉山禁止同門弟子之間私自爭鬥,更不允許殺人,何況還有楊儀在身畔,柳長生即使想要殺人滅跡也做不到,不過,若是在被吳傑追殺的過程中誤殺了吳傑,性質就不一樣了。
“柳長生,你敢罵小爺?”
吳傑兩眼一瞪,伸手怒指柳長生。
就在此時,眼前的禁制光幕之中突然間飛起一道道銀色流光,衝着中間匯聚,轟的一聲,一道碗口般粗細的銀色光柱憑空生出,扭曲變幻着化作一杆銀色長矛,沖天而起,直奔吳傑頭頂上空盤旋飛舞的撲天雕撞了過去。
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柳長生會激發了禁制令牌,北斗七星陣的禁制之力瞬間爆發。
銀色長矛一閃十丈,凜然殺機撲面而來,撲天雕嚇了一跳,慌忙震翅高飛,卻已晚了一步,一聲悶響,銀矛碎裂,撲天雕的右側翅翼卻是血肉模糊,直接被撕裂開一個水桶般大小的孔洞,翼骨斷折。
撲天雕本能地扇動雙翼,想要再次高飛,沒想到,隨着其扇動雙翼,“咔嚓”一聲,骨骼斷裂,右側翅翼直接斷折,身軀頓時失去了平衡,淒厲的雕鳴聲中,撲天雕龐大的身影衝着地面之上一頭栽去,轟隆一聲撞入山谷深潭!
吳傑、楊儀頓時愣在了當場。
“這……小弟……小弟怎麼就激發了禁制令牌呢?”
柳長生面色煞白,喃喃低語。
“柳長生,你給我滾出來,小爺今天要殺了你!”
吳傑神情猙獰地怒喝道,伸手在腰間儲物袋一拍,銀光閃過,掌心之中已是多出了一杆銀燦燦的斧頭,法力一催,斧頭之上迸射出道道銀光。
“給我破!”
退後幾步,怒喝一聲,雙手持斧,衝着眼前的禁制光幕一斧斬去,一道門板般大小的亮銀色斧影劃空而起,轟在了禁制光幕之上。
斧影碎裂,禁制光幕凹陷出一個斧狀大坑,嗡嗡顫抖,卻沒有碎裂。
吳傑愣了一下,隨後更加瘋狂地催動開山大斧衝着禁制光幕斬去。
黛眉山弟子用來代步的妖禽,幾乎全是容易馴化的一階妖禽,而這隻撲天雕卻是一隻二階頂峰的妖禽,爲了捕捉此雕,他花了數千靈石請四位同門一道出手,而爲了降伏此雕,他更是足足耗費了半年時間和此雕交流感情,還耗費了五千靈石來購買鉺料,此雕乃是他最能炫耀之物,也是他唯一勝過了晴雪的地方。
柳長生竟然敢攻擊這隻大雕,這簡直和對他出手沒有任何區別。
“轟!轟!轟!”
十幾斧過後,禁制光幕搖搖欲墜,整個山峰都爲之顫抖,一塊塊巨石從山頂之上飛落而下。
禁制光幕之內,一道道銀色光影飛速閃爍,一道碗口般粗細的銀色光柱再次凝出。
眼看着銀色光柱就要幻化成一杆銀矛,吳傑面色一變,手中利斧一揮,斧影再起,銀光四射,衝着銀矛所在的方向狠狠斬去,身影則向着一側竄出三丈。
沒想到,那杆銀矛並未完全成形,卻已自行潰散了開來。
斧影斬在禁制光幕之中,一陣轟然巨響,禁制光幕竟是四分五裂。
這洞府禁制剛剛佈設完好,柳長生操縱的還不熟練,如果僅僅是用於防禦,恐怕被吳傑斬上幾十斧也是沒事,偏偏柳長生利用大陣發起了一次完美的攻擊,七顆靈石中的靈力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已是消耗一空。
禁制被破開,一股大力飛卷而來。
看到柳長生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楊儀暗自叫苦,此刻猶豫不得,袍袖一捲,一股大力涌出,拉起柳長生和自己的身影退到了洞府之中。
“柳長生,你給我滾出來!”
吳傑看到禁制光幕碎裂,心中卻是一喜,大踏步衝着洞府走去,手中銀斧之上再次飛迸出一團刺目光華。
他也沒想到柳長生竟然會催動禁制攻擊應天雕,如此一來,自己出手殺他也有合適的理由。
“拼着捱上一頓處罰,這次也要殺了你!”
心中殺機大盛,真氣衝着銀斧之中飛灌而去。
“住手,吳傑,你不要再發瘋了!”
楊儀面色鐵青地喝斥道。
方纔吳傑瘋了一般攻擊大陣禁制,根本不給他勸阻的機會,此刻沒有大陣防護,柳長生隨時有可能被擊殺,他可是深知吳傑的脾氣。
“發瘋,小爺就是要發瘋,滾開!”
吳傑雙目通紅,一張英俊的面容變得猙獰兇惡,一步向前踏出,跨入了洞府之中,手中銀斧一揮,門板般大小的亮銀色斧影頓時衝着柳長生劈面斬去。
看到他真的是動了殺心,楊儀暗叫不妙,伸手一拉柳長生,就要再次向着一側躲開。
柳長生卻彷彿嚇傻了一般,竟然自行衝着另一個方向撲去,身法倒也迅捷。
斧影斬了個空。
一聲轟然巨響,碎石紛飛,洞壁直接被斧影斬塌下一大片。
楊儀向着一側竄出數丈之遠,法力一催,一團青色光焰從體內飛出,化作一個光罩護在和身前,只覺得勁風撲面,碎石擊打在光罩之上,砰砰作響。
煙塵飛舞之中,柳長生卻是一溜煙竄出了洞府,高聲大叫道:“陸師叔救命!”
吳傑一直在盯着柳長生,想要一斧劈死他,看到他竟然如同一隻猿猴般輕盈迅捷地竄到了洞府之外,心中怒火卻更熾。
冷哼一聲,轉身跟了出去。
“你殺了小爺的坐騎,今日就是喊破了嗓子,小爺也要殺了你!”
一個箭步衝出洞府之外,提斧追向了柳長生。
沒想到,柳長生逃命的動作竟是快得不可思議,只是眨眼之間,已是連蹦帶跳地竄到了幽深的峽谷之中。
“陸師叔救命!”
柳長生的聲音更是大得嚇人,至少能傳出幾十裡遠。
吳傑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急躁,這裡離着閒雲峰的直線距離不過是三四百里,以陸雲的神通,很容易就能發現了這裡的狀況,說不定正在趕來,而等陸雲趕來,自己非但殺不了柳長生,還要落個處罰。
法力狂催,腳步如飛地緊追柳長生而去。
堂堂凝氣八層的修爲,難道還追不上凝氣六層的柳長生。
一青一黑兩道身影在彎彎曲曲的峽谷之中飛竄,其中還夾雜着一道道亮銀色斧影。
斧影呼嘯聲、山石崩裂聲此起彼伏。
楊儀追出洞府之外,卻已找不到二人的身影,猶豫了片刻,伸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傳音玉符,飛快地衝着玉符之中說了一句什麼,神識掃過附近,衝着峽谷之中追了過去。
“陸師叔救命!”
“吳師兄饒命,小弟真不是故意攻擊你那隻大雕的!”
“陸師叔你快點來呀!”
……
呼救聲,求饒聲、山石碎裂聲響成一片。
盞茶的功夫,柳長生已是帶着吳傑在峽谷之中竄出了十幾裡遠,背上更是被銀斧蕩起的狂風撕裂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碎石擊打在身上臉上,同樣留下一道道傷痛,衣衫碎裂。
不過,這些傷勢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而且還是在柳長生沒有催動真氣護體的情況下造成的皮外傷。
柳長生時而上竄,時而下跳,時而向一側崖壁之上蹦去,身法輕靈迅捷,帶起一連串殘影。
如此奇妙的身法,在吳傑看來,卻是因爲被逼急了纔會這般逃命。
不過,他已經斬出了五六十斧,體內的法力幾近耗費了大半,卻還沒有真正傷到柳長生。
心中越來越是急躁,顧不得法力損耗,提起全身力道追去。
就在經過一處狹窄的峽谷之時,柳長生雙腳在石壁之上靈活地一蹬,突然間倒折了回來,衝着吳傑撲來。
吳傑頓時一愣,這小子傻了嗎?
手中動作卻是絲毫不慢,人在空中,利斧卻已高高舉起,準備一斧把柳長生劈成兩半。
一團金光卻是突然間在眼前爆開,柳長生手中竟是憑空多出來了一把五尺長的鐵錘,手臂一揮,鐵錘當胸砸來。
速度之快比方纔竟是足足快出了一倍。
吳傑暗叫不妙,手中銀斧一揮,擋向了鐵錘。
“當!”
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狂暴的靈力撲面而來,小小鐵錘之中赫然蘊含着萬均之力,重重砸在了銀斧之上。
銀斧倒飛而回,一閃之下斬在了吳傑的胸部。
“咔嚓”一聲,骨骼的脆響聲在耳畔響起。
吳傑的身影被巨力撞得向後倒飛十丈,眼睜睜看着身軀被銀斧從胸部一斬兩斷。
一腔熱血飛濺而出,吳傑雙目圓睜,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下半截身軀衝着另一個方向跌落。
沒感到有任何疼痛傳來,腦海中卻是嗡的一聲炸響。
“這是要死了嗎!”
一個念頭在腦中閃出,卻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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