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據說師侄擅長煉製上等法器,不知手中如今可有,讓段某開開眼界如何?”
銀袍男子一邊言語,一邊卻把目光盯向了柳長生腰間的儲物袋。
“王八蛋,竟然還要搜身,怪不得陌陽師兄會提前送過來一隻儲物鐲!”
柳長生暗自腹誹,神色卻愈發恭敬,猶豫了片刻,說道:“師叔見諒,弟子之前煉製的上品法器已經按規定交到了朱雀堂,手中如今也僅剩下了一件煉器的工具接近上品等階,卻是不值一看!”
說罷,伸手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拍,一道淡淡金光閃過,手中已是多出來了一把黑色鍛錘,錘把之上一道道暗金色靈紋靈光繚繞。
看到柳長生取出一把鍛錘,非但五名三星天師各自一愣,就連段姓男子也是微微一愣。
隨後,段姓男子嘴角邊卻再次浮出了一抹笑意,打量了兩眼鍛錘,說道:“柳師侄這件法器倒也有趣,對了,這不是煉器室的工具嗎,柳師侄難道也要帶走?”
說罷,卻是瞥了柳長生身畔的那兩名三星天師,眼神中帶着幾分責備之意。
這兩名三星天師面色微微一變,其中那名凝氣八層的鷹勾鼻男子神情不悅地望向柳長生,說道:“柳師弟,難道你不知道進出煉器室的規矩嗎,鍛錘等工具是不能隨意帶走的!”
“師兄誤會了,師兄想必也知道,這裡的每間煉器室都備有四把鍛錘,小弟手中的這把鍛錘,卻不在這四把之列,乃是小弟爲了更好煉製法器,特意向師尊討來的一件禮物,僅僅材料就耗費了三千靈石,師兄請看!”
說罷,柳長生伸手把鍛錘遞給了鷹勾鼻。
“好重!”
鷹勾鼻隨手接過了鍛錘,卻沒料到這把鍛錘如此之重,身形不由自主地一個趔趄,手臂更是不聽使喚地衝着地面墜去,慌忙催動真氣穩住了身形,面色微微一變。
他也是一名煉器師,平日裡使用的鍛錘不過是尋常的百餘斤重量,修士煉器和凡人不同,用法力來催動鍛錘,可以輕鬆擊打出數千斤的力道,根本無需使用如此沉重的器具,他也從未見過有人使用二千斤重的鍛錘來鍛造。
“這傢伙不是個傻子就是個瘋子!”
鷹勾鼻暗自腹誹,隨手又把鍛錘遞給了柳長生,說道:“一件頂尖的上品法器也不過千餘靈石,師弟可真是大手筆,對了,師弟喜歡鍛造工具,沒有不小心把其它煉器工具也一便帶走吧!”
說罷,同樣是盯着柳長生的儲物袋看來看去。
“該死的狗腿子,你倒是懂得巴結人,等着吧,早晚讓你好看!”
柳長生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把這鷹勾鼻的相貌記得牢牢。
如今他已經不是剛剛入門之時的那名懵懂少年,可以任人宰割而不加反抗,這七年來,不與外界接觸,他心中殘存的戾氣原本已將要化盡,而此刻,靳虎的死,卻又把這戾氣給激了出來。
形勢比人差,處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看來,不讓對方檢查一下自己的儲物袋,今日是無法罷休!
心中轉着各種念頭,臉上卻是神色不變,接過鍛錘,隨手摘下儲物袋,遞給了鷹勾鼻,笑道:“師兄說笑了,這件鍛錘是小弟手中之物,自然要帶走,至於其它工具,小弟怎敢胡亂取走呢,方纔兩位師兄也檢查過了,可有缺失之物?師兄放心,這隻儲物袋中的兩件中品法器,乃是小弟的修煉之物,同樣是付過材料費的!”
儲物袋中的兩件中品法器皆是普通之物,正合凝氣六層的修士使用,至於三百多塊靈石,對普通的凝氣六層弟子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依柳長生的身份來說,卻反而有些少了。
鷹勾鼻看到儲物袋上的一團紫紅色火焰標記,心中暗自一顫,這火焰標記,代表的正是火鋮,這隻儲物袋想必也是火鋮所賜。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硬着頭皮仔細查看了儲物袋中的物事,隨後遞給了同伴,示意他再看一遍,目光卻是望向了段姓男子,口脣微微顫動,似乎是在傳音。
“好了,老夫已經卷好了鋪蓋,準備滾蛋,你們可以進去看看有沒有少什麼煉器工具!”
徐乘風從煉器室中走出,語帶譏諷地說道。
這一次,他倒是衣衫整齊,一身半舊的灰色長袍,腳下還穿着一雙六耳麻鞋。
以他的修爲,柳長生這裡發生的事情,雖未目見,卻也是清清楚楚。
“既然徐師兄吩咐了,你們就進去看看吧!”
段姓男子神色一冷地說道,目光卻是望向了柳長生,又說道:“柳師侄,聽說斷塵師叔當年賜給你了一件法寶,可有此事?妖物使用的法寶,段某還從未見識過,能否容段某一觀!”
此人目光驀然如刀,口中所說的話語更是讓柳長生心頭火起。
“王八蛋,原來目的是爲了那件法寶,師尊剛剛遇難,就想騎到老子頭上拉屎,等着吧!”
心中暗暗咒罵,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恭恭敬敬地說道:“確有此事,不過,斷塵師祖當日曾吩咐過,讓弟子好好保管那件寶物,弟子暫時用不上那件寶物,就交給了師尊來保管!”
“那件法寶品質着實不錯,老夫曾在靳虎處見識過威能,怎麼,姓段的,你也惦記着那件法寶之中的火雲晶?”
徐乘風乜斜了一眼段姓男子,突然插嘴說道。
看到這一老一少似乎是要合起手來對付自己,段姓男子臉色更加難看。
他知道這二人在這間煉器大殿之中共同生活了多年,想當然地以爲這二人之間關係密切,卻不知道這二人之間僅僅是在七年前見過一面。
他可以任意拿捏柳長生,卻無法這般對待徐乘風,頂多就是狐假虎威地壓壓徐乘風,萬一真把這傢伙惹惱了,反而對自己沒好處。
沉吟了片刻,說道:“柳長生,這些年來使用煉器室,你一共繳納了多少靈石,可有欠缺?”
“這個,弟子還真不知道用了多少靈石,對了,師叔可以幫弟子算一下,應該繳納多少靈石!”
柳長生不動聲色地說道。
“丹陽峰煉器室中的地火品質在朱雀堂中位列前三,而你使用的這間煉器室更是最好的幾間,甚至可以用來煉製法寶,你不是朱雀堂弟子,使用如此貴重的煉器室,一年的費用至少是三千靈石,本座看過賬冊,並沒有見到你繳納過一顆靈石,你怎麼說?”
段姓男子瞥了一眼柳長生,嘴角邊浮出一抹冷笑,話語同樣不客氣了起來。
柳長生心中同樣是怒火飆升,從陌陽口中可知,朱雀堂最好的煉器室一年也不過是三千靈石,這丹陽峰的煉器室根本就是沒有人使用的廢棄之地,這傢伙卻是獅子大開口,分明是想要拿捏自己,面色一冷,目光直視段姓男子,並無絲毫畏懼,嘴角邊甚至浮出了一抹淡淡笑意,說道:“原來這煉器室一年只需要三千靈石,價格倒也不貴,當日師尊帶弟子來租下這間煉器室時,曾向火鋮師叔支付了十萬靈石,說明了要租用三十年供弟子修煉,多退少補,如今弟子才用了七個多年頭,這其中還有幾萬靈石的剩餘,既然我師尊把這筆靈石用在了弟子身上,這靈石自然也就是弟子的了,如今師叔接手了這間煉器大殿,還請師叔把剩餘的靈石結還給弟子吧!”
火鋮隕落,死無對證,柳長生口中謊話連篇卻絲毫不怕被揭穿。
“這小子說的沒錯,老夫可以做個見證,當日火鋮、靳虎商議此事時,老夫正好在場。幾萬靈石在你段小子手裡不算什麼,對一名凝氣期小輩卻是不小的一筆財富,對了,老夫聽說靳虎如今下落不明,若是靳虎突然迴轉宗門,看到有人欺負他弟子,不知道會怎麼想,他可不像老夫這般容易被人欺負!”
徐乘風裝模作樣地正色說道。
論心機,他自然不如這姓段的,不過,他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精,這種死無對證的事情做起來最方便。
聽到徐乘風的言語,非但段姓男子面色一下子黑了起來,五名三星天師同樣是一個個神色難看,其中有兩人更是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柳長生,那名正在檢查儲物袋的七階弟子更是慌忙把儲物袋還給了柳長生。
徐乘風說得沒錯,沒有人見到靳虎是否身死,偏偏靳虎也沒有在山門之中留下神魂牌,靳虎神通強大,而且是黛眉山中最有希望踏入元嬰境的金丹長老之一,萬一靳虎沒死,突然回來了,知道有人欺負柳長生,以靳虎的性格,恐怕這幾人要倒黴。
“原來還有這件事情,段某這就回去細細查過帳冊,看看火鋮師兄有沒有把這十萬靈石入帳,如果入了帳,段某自會派人把剩餘的靈石還給柳師侄,如果沒入帳,段某就沒有辦法了,說不定還要請柳師侄暫時把這靈石補上,等靳師兄回到山門時再說!”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