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器靈這句話,柳長生終於是不再揮劍斬來。
想想也是,這隻器靈若是能夠奪舍,恐怕早就對黑龍或者自己下手了。
小金、阿紫聲稱是真武令的守護器靈,不過,這二者卻是金仙的一縷分魂附着在了真武令中,而不是真武令中自行誕生之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器靈,這杆魔龍槍中的器靈和二者相比,恐怕是提鞋都不配,自然不會有那麼大的神通。
“說,方纔爲何要吞噬本尊體內法力?”
柳長生冷聲問道。
“這個……困在這間大殿太長時間了,意識不清,一時犯糊塗!”
器靈訕訕地答道,緊跟着又補了一句:“主人放心,今後再也不會了!”
他敏銳地感受到了黑龍體內的邪龍血脈,生出了幾分親近,原本是準備和黑龍套個近乎,順便殺了柳長生、柳四等人,吞噬一些精血,恢復一些靈性,沒想到,柳長生的神通卻比黑龍還要強大,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那好,你過來!”
柳長生手一伸,烏光閃過,長槍自行落在了他的掌中。
既然無力抵擋,有心臣服,器靈自然不敢作怪。
柳長生卻是仔細打量着魔龍槍,自言自語般說道:“本尊若是把你投在煉爐之中,用南明離火煉上三五年,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滅殺!”
“別……這……不用這麼長時間,主人體內的真焰只需煉上半天的時間,小的已魂飛魄散!”
魔龍槍槍身一陣劇烈顫動,有心想掙脫柳長生的手掌,卻最終沒有飛走。
“哦,不用淬煅,你身上的這些劍痕如何復原?本尊可不想要一杆廢物長槍!”
“這個……主人放心,只有給小的一段時間,小的自行就能修復,那個……最好再有一些妖獸的精血吞噬!”
說到最後一句,器靈卻是小心翼翼。
“本尊從不刻薄屬下,哪怕你是一隻器靈,不過,你若再敢耍什麼小心思,莫怪本尊打散你的魂魄!”
柳長生警告道。
這器靈一看就是個滑頭,不過,若把其滅殺,此槍和其它法寶也並沒有多少區別,反而對他幫助不大。
“小的不敢!”
槍身之中的暗紅色龍影擬人化地縮了縮脖頸,一副老實膽小的模樣。
看到這杆魔槍被柳長生降伏,納蘭楚楚、柳四、望月犼徹底放下了心來。
黑龍卻是神色複雜,心中說不出的鬱悶,再次認識到了自己和柳長生的差距。
“這是你祖宗留下的寶物,還你!”
柳長生返回大殿,衝着黑龍走來,擡手把長槍遞了過去。
“這個……本王消受不起!”
黑龍一臉尷尬,本能地縮了縮手,根本不敢去接,方纔那一幕太過恐怖,他可不想體內法力被吞噬一空。
柳長生淡淡一笑,不再去戲弄黑龍,隨手把長槍插在了堅硬如鐵的青石地面之上。
細細打量着眼前昴首而立霸氣凌然的骨龍,手中長劍一揮,一劍斬了過去。
“當”的一聲,一聲金鐵交鳴般的響聲傳來,長劍被彈回,骨龍一根晶瑩如玉的肋骨之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劍痕,入骨寸許。
“這龍骨不簡單!”
柳長生心中暗自震驚。
以太玄精金長劍之鋒銳,一成的力道足以輕鬆斬斷水桶般粗細的玄鐵長棍,沒想到,卻斬不斷這根肋骨。
“那當然了,我這位前主人可是渡過四次天劫的龍君!”
器靈突然插嘴說道,聲音中透着幾分榮光。
龍族化形成人時所受天劫爲第一劫,四次天劫,堪比人族天仙境修士,的確是不凡。
“他是怎麼死的!”
柳長生問道。
“衝擊瓶頸失敗,天劫之下神魂俱滅!”
器靈的聲音中透着幾分哀傷。
這條天仙境魔龍身死道消後,除了這杆陪伴一生的魔龍槍,一生收藏皆被其子孫後代瓜分,而在六界崩潰時,他的子孫後代一個比一個逃得快,臨走時沒忘把寶藏帶走,卻偏偏把老祖宗的遺骨給丟在了這間大殿之中。
柳長生此刻卻是感受不到這器靈的哀傷,不客氣地祭出一隻大號的空間手鐲,把這架龍骨給收了起來。
畢竟是天仙境的龍族骨骼,嘗試着煉化幾根,說不定能夠增強法軀。
黑龍眼睜睜地看着魔龍槍和龍骨盡皆成了柳長生手中之物,除了鬱悶,只有鬱悶。
“你只有老老實實地當好坐騎,纔會有出路!”
彷彿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柳長生再次把目光望了過來。
黑龍的臉色瞬間黑了幾分,默不作聲,目光中卻有憤怒,有心想辯駁,卻又不敢,生怕再捱上一頓揍。
“當然,你若能擊敗本尊,從此天寬地闊!”
柳長生淡淡一笑,轉身向大殿外走去,不再搭理他。
多一隻靈獸對他來說幫助不大,而吃上一條龍也不能讓法力暴漲至元嬰中期境界,不過,這條黑龍遲遲不肯低頭,他反而愈想把其降伏。
無需吩咐,納蘭楚楚、柳四、望月犼已是分頭探查起了這片未知的區域。
此處依然是個島嶼,面積卻比湖沼中的那座島嶼大上幾十倍,島嶼四周圍,則是一處浩渺大湖,湖中有不少魚鱉妖物生活。
濃濃煞霧籠罩了整座島嶼,島嶼之上生滿了長相怪異的植物,其中不乏年份久遠的珍稀靈藥,而一座座宮殿樓閣之中幾乎全是空空如也,僅有幾座宮殿之中有一些衆人看不上眼的擺設。
探查清楚這裡不是一處獨立的空間,可以穿越大湖順利離開,柳長生直接擊毀了傳送殿中的傳送法陣,如此一來,即使有東勝神州的強敵進入另一座島嶼之上的傳送殿,也無法追過來。
納蘭楚楚需要時間來穩定境界,不宜有人來打擾,仔細思量一番之後,柳長生再次設下了引靈大陣,並在島上設下防禦法陣,借這濃郁的煞霧靜心修煉了起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轉眼即過。
這一日,島嶼正中,一間禁制森嚴的靜室內,桌椅几凳齊全,甚至還有一張寬大的木牀,紅蘿帳,流蘇倒掛,被褥齊全,木案上,紅燭對對,牆角處,銅鶴薰爐之中淡淡雅香嫋嫋,一眼望去,這間靜室竟如凡間少女的閨房。
“這……今晚就要嫁了嗎?”
柳長生打量着靜室內的擺設,又看看端坐在牀榻之上雙手扶膝滿面嬌羞的納蘭楚楚,如在夢中,心中一陣驚喜,一陣疑惑,訥訥地問道。
即便是元嬰高人,即便擁有搬山倒海之力,一時間恐怕也變幻不出這些牀帳被褥,顯然,這些牀榻被褥一直藏在納蘭楚楚的儲物鐲中。
納蘭楚楚貝齒輕咬紅脣,默不作聲,一副溫婉端淑的模樣。
柳長生心中卻是生出一股異樣的滋味,十餘年間對雲秀一直念念不忘,正是因爲雲秀的性子恬靜溫柔,他一直渴望着有一個這樣的女子能夠共渡此生,不過,和納蘭楚楚的關係變得親密之後,他慢慢地覺得這精靈古怪的刁蠻女也能接受,而現在,突然間變得溫柔如水,卻讓他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地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親親她的臉蛋,摟摟她的腰,甚至是大着膽子再進一步,現在一本正經起來,反而不忍褻瀆。
靜室內一片安靜,柳長生搓了搓手,左右觀望,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