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萬寶閣,神兵門如今在屠蛟城中還有一片專屬的區域,兩名元嬰長老,八名金丹修士,率領着數百名凝氣期精英弟子,乃是屠蛟城中實力最強的一支力量。
不過,神兵門卻並沒有雞飛狗跳般地四處尋找柳長生的形蹤,而是外鬆內緊,私下裡在盤查一間間迎仙館,南北兩座城門口以及城中心的傳送大殿也被神兵門佈下了人手私下盤查。
既然已經成了死敵,矛盾無法調解,那就必須把神兵門打痛,這是柳長生樸素的理念。
若不是答應了司徒浩不再回到金光城大打出手,若不是江陵城萬寶閣和金光城萬寶閣之間的傳送法陣毀損無法傳送,柳長生在江陵城時說不定就會殺個回馬槍,到金光城中找找齊元平的麻煩。
放開神識細細查探過靜室四周的動靜,又檢查了一下靈獸環神情萎靡的三名神兵門俘虜,柳長生在木榻之上盤膝打坐了起來。
當年柳長生從沈夢海的儲物鐲中得到過能夠讓中階妖獸暫時失去法力的丹藥,而此刻,這三名金丹修士全部服下了此丹,法力被禁錮。
三人的儲物鐲被柳長生用封印符篆封印,並收入了丹田中的那座小小骨塔之中,有這兩重阻斷,即使這三人儲物鐲中的某件寶物有元嬰老怪留下的神念印記,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有人能夠找上門來。
至於柳長生從三座萬寶閣寶庫中收走的寶物,原本就是神兵門用於出售的寶物,更是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留在屠蛟城,沒有在第一時間出城,柳長生只是想打探一下屠蛟城內各大勢力如今的分佈情況,看看神兵門會有什麼樣的動靜。
屠蛟城城北方向的一座洞府之中,一名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鬚髮花白的灰袍道士相對而坐,正在密談,而在二人身側,一名身材肥胖面如滿月的女子端茶倒水伺侯的頗爲周到。
這女子,正是金州冷家的冷玉兒。
而這名中年男子和灰袍道士,則是冷家家主冷馳和雲煙觀觀主雲煙真人,金州冷家和雲煙觀這兩大勢力離着屠蛟城的距離都不遠,獸劫在即,脣亡齒寒,這兩大勢力不敢坐視屠蛟城被妖獸大軍攻破,這才精銳盡出,守在了屠蛟城。
“玉兒,我記得你和柳長生打過交道,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冷馳突然把目光望向了冷玉兒。
“神兵門這次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此事不好收場!”
冷玉兒微微一笑說道。
“哦,這小子莫非還有三頭六臂,能讓神兵門這龐然大物無計可施?”
雲煙真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小子屬刺蝟的,誰惹扎誰,而且是膽大包天,心智超羣,青銅峽段家的段千崖得罪了他,黛眉山天驕戰時,這小子當着數萬弟子的面在擂臺上殺死了段千崖的親侄子,然後更是直接打臉段千山、段千崖兄弟二人,最後竟然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後來他和一衆天師府天驕弟子歷練之時被恨天老魔所擒,被沈夢海強逼着收爲弟子,結果,沈夢海生死不知,他卻逃到了南炎城安安穩穩地修習起了煉器之道;在紫煙山脈中,神兵門、天師府、瀚海宮三方勢力搶奪帝流漿,他一名凝氣九層的小修士,竟然……”
聽着冷煙兒的述說,冷馳、雲煙真人二人的神情變了又變。
“看來,這小子不是徒有虛名,而是有幾分真本事,這樣一來,事情反而麻煩了,當此緊要關頭,這樣的內耗實在是不應該發生!”
冷馳眉頭一皺地說道。
雲煙真人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等正準備前往紫煙山脈一行,李墨陽、郭威兩位道友此時的確是不能分心!”
“此事不好解決,秦天在南炎城時就一直跟在柳長生身畔,有十幾年時間了,依這小子的性格,秦天被殺,他不可能善罷干休!”
冷玉兒神色複雜地說道。
她親眼見識過柳長生的手段,神兵門在屠蛟城中只有兩名元嬰長老,對隱藏在暗中的柳長生根本沒有辦法,除非是有更加強大的高手出馬,纔有可能扳回一局,而當真走到這一步,柳長生卻是有些危險了。
“他不是天師府弟子嗎,如果天師府有人出面,想必能夠調停此事?”
冷馳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沉吟着說道。
雲煙真人卻是苦笑着說道:“天師府的三位道友此刻還在紫煙山脈的另一側,十天的時間根本就趕不到屠蛟城,除非天師府的道友能傳訊給這小子,進行施壓……”
遠在不知道多少萬里的神兵門山門,禁制森嚴的大殿之中。
十餘名男女修士同樣在討論着這件事情。
“決不能放任他如此囂張下去!”
“是啊,無論他有什麼人撐腰,無論他出身什麼宗門,攻擊萬寶閣,就是向我神兵門宣戰!”
“我只想問問林師弟是不是瘋了?怎麼可以在金光城中當衆做下這種事情呢,還有,殺那名凝氣期的小輩又是爲了什麼?”
“本座已經仔細詢問過了,這不是林師弟的意思,擒人是齊元平出的主意,人也是他殺的,其實在此之前,鍾師侄已經確認了柳長生的身份,把這名叫秦天的小輩捉來當人質,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齊元平如今在哪裡!”
“半個月前突然不知去向,我已經派人仔細尋找過,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不過,他的神魂牌沒有碎裂!”
“不知去向是什麼意思?莫非此子心術不正,故意從中禍亂?”
“封師弟怎麼說話呢,雙方交手激戰,誤傷在所難免,誰會故意去殺一名凝氣期的小輩?還有,師弟難道還想殺了齊元平去賠罪?”
“齊元平是你的弟子,此事又是因他而起,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應該出來解釋一下嗎?現在躲起來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沒錯,對付一名區區的金丹期修士,還需要挾持人質嗎,我堂堂的神兵門弟子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下做之事?”
“兩位師弟是什麼意思?這小子能擊敗李師弟,擊傷林師弟,手段狠辣,豈能和普通的金丹修士相比?”
“你們幾個爭這個有用嗎?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救出三名師侄,殺了這囂張的小輩!”
“怎麼救,金光城傳送法陣出了問題,十天的時間根本就無法從宗門趕到屠蛟城去?”
“這都過去三個月了,金光城傳送法陣怎麼還沒有修好,齊元平做爲金光城萬寶閣的負責人,他是做什麼吃的?”
“金光城傳送法陣早就修好了,林師弟和鍾師侄正是借用傳送法陣迴轉的山門,只不過,半個月前,齊元平失蹤後,這傳送法陣又壞了?”
“還說沒鬼,齊元平絕對有問題!”
“這也說不準,當日不是有逍遙宗的血月上人在做祟嗎,說不定齊元平的失蹤和血月上人有關!”
“糾纏齊元平有什麼意思,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擊殺這柳長生!”
“對,殺了這柳長生,而且不能放過司徒浩這老傢伙,他竟然看着林師弟被柳長生毀了法體而不出手相助!”
……
衆人爭吵不休,火藥味十足,一時間根本就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應對之策。
“好了,都不要吵了,此事由石中天師弟來全權負責,都退下吧!”
主位之上,一名相貌威嚴的白袍老者突然面色一沉地冷聲說道。
聽聞此語,衆人頓時紛紛閉嘴,雖有幾人一臉的激憤,卻是沒有人敢和這名白袍老者來做爭執,也沒有人敢拂他的意,紛紛起身離開。
不多時,寬敞的大殿之內僅剩下了這名白袍老者和另一名四方臉膛的紫袍中年男子。
“我已經傳訊慕白,和司徒浩也有過勾通,金光城萬寶閣中的傳送法陣會在三天內修復完好,你就辛苦走上一趟吧!”
白袍老者說道。
紫袍男子石中天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問道:“是留是殺!”
“此子並不是嗜殺之人,只是咽不下一口惡氣,否則的話,三座萬寶閣中的弟子豈不被他殺個精光,另外,此子和西海的一位大人物關係不薄,你此次前往屠蛟城,不可當衆做出什麼過格之事,留人把柄,具體情況,便宜行事就是!”
老者說罷,輕嘆了一聲……
遠在大燕王朝的另一間大殿之內。
三名天師府元嬰長老圍坐在一張桌畔,木桌之上茶香嫋嫋。
“這小子這次闖了一個大禍!”
“算不上什麼大禍,這小子是個人才,我天師府如今正需要這樣的人才!”
“這隻怕是你我的想法,有人可不這麼想!”
“他又算老幾,豈能因爲他一人而影響了我天師府天驕弟子的前途,何況,當年的事情乃是他段家那兩名小傢伙做得過分,看在那位的面子上,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已經不錯了!”
“上官師兄的意思是要到屠蛟城走上一趟?”
“石中天老兒都親自求上門來了,而且我天師府正在求着神兵門煉製戰舟,又豈能輕慢石老兒!”
“可是十天的時間誰能趕到屠蛟城?而且我等去了也沒用,最好是斷塵師兄能夠出馬!”
“先答應石中天吧,至於時間,讓他自己想辦法!”
……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