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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宗門所在,看仔細了,有些地方是不能亂跑亂走的!”
靳虎嗡聲嗡氣的聲音在柳長生耳畔響起,如同雷鳴。
“這座萬丈巨山喚做天柱峰,乃是掌座真人以及山門之內天驕弟子的居住之所,平日裡未得召喚,不得擅闖!”
“左邊的十三座山峰乃是青龍堂屬地,最高大的這一座青龍峰,乃是青龍堂堂主的修煉之地,平日裡也不得隨意進入!”
“那邊的這十一座山峰是玄武堂的屬地!”
“天柱峰的後方就是朱雀堂,那裡有一條地火靈脈,適合煉器!”
“這片大湖東側是天鷹堂的地盤!”
“靈鶴、執事二堂弟子衆多,宗門之內的一些共用設施大多建在這兩堂的屬地,平日裡你需要打交道的地方都在這一片!”
“那裡是宗門坊市,一些修煉上的物資可以在坊市之中獲得!”
……
靳虎一路前行,一路耐心地向柳長生做着講解。
其它弟子遠遠看到靳虎偉岸的身影,紛紛肅立在一側,待二人過去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些弟子聽到靳虎的言語,再看清柳長生的少年模樣,察覺到柳長生體內並沒有法力外逸,不由暗自猜測,難道說,這少年大有來頭,是天師府哪位紫星長老的嫡系後輩?更有一些人暗自猜測,莫非柳長生是靳虎在凡世間的私生子?
以靳虎堂主傲然羣倫的高冷性格,似乎不會垂青於一名沒有一絲法力的普通少年,更不會親自作陪。
“這裡就是我白虎堂的地盤,共有十七座山峰,堂主一名,長老三人,弟子八百六十名,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白虎堂第八百六十一名弟子,本座不希望你像外四堂的那幫廢物一般不思進取!”
靳虎指着天柱峰西側方向一大片起伏的山脈衝着柳長生說道。
這片山脈足足綿延數千裡,大小山峰無數,林木蔥蘢,雲霧繚繞,溪流潺潺,猿啼獸鳴聲不絕於耳,霧海之中時不時傳出幾聲刺耳高亢的獸吼,似乎蘊藏着無數兇險!
至於靳虎口中所稱的“山峰”,指的都是千丈以上的高峰,低於千丈的山峰,在他眼中都是“小山丘”,這一點,柳長生早已聽得明白。
比起青龍、玄武兩堂,白虎堂所屬的這片山脈,林木更加高大,就連那十七座山峰上的山石也呈灰黑之色,陡峭而肅殺。
白鶴、執事兩堂的弟子有上萬,而白虎堂弟子僅有八百餘人,也許是弟子數量太少,十七座山峰之上的宮殿稀稀拉拉,不少山峰之上更是沒有洞府的影子,就連十七座千丈高峰之上的禁制靈光也比白鶴堂所在的區域要弱上許多。
金色雲團託着靳虎、柳長生二人直奔最高的那座山峰而去。遠遠望去,這座山峰的形狀如同一隻踞坐在地的猛虎。
“這是虎踞峰,白虎堂駐地,本座平日裡就在此峰靜修!”
靳虎直截了當地說道。
柳長生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也不言語,只管記在心中就是。
天柱峰、內外八堂各堂駐地,皆是不得擅闖的場所,至於其它的地方,靳虎沒說,想必是可以前去看個風景,柳長生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等自己能夠馭器飛行時,要好好把這片神仙福地走個遍。
黛眉山脈連綿十萬裡,以天柱峰爲中心,內外八堂佔據着直徑萬里之內的一片區域,各堂駐地之間最遠者相隔萬里,若是無法駕馭法器飛行,都像凡人一樣用腳板走路,從白虎堂到靈鶴堂,只怕是走上幾年也無法到達。
而上萬裡的距離,對於靳虎這名金丹後期巔峰境界的六星天師來說,卻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達。
一路疾行,不知不覺間,二人的身影已是到了虎踞峰前。
靳虎袍袖隨意一揮,腳下金色雲團轟然碎裂,二人的身影彷彿一片樹葉般輕盈地飛落在了山峰中部一座氣派的大殿之前。
幾十丈高的大殿,牆壁赫然是用潔白的玉石徹就,飛檐斗拱的殿頂卻是金燦燦的顏色,也不知道一片片金色琉璃瓦是用什麼材質製成,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一道道淡金色靈紋在大殿外牆之上流轉。
殿前廣場寬約百丈,廣場中央位置趴伏着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石雕,高約六丈,栩栩如生,一對燈籠般大小的暗紅色雙瞳之中甚至還散發着冷冷幽光。
柳長生不由得盯着那隻白虎石雕多看了兩眼。
“嗷!”
一聲低沉而威嚴的虎嘯聲從大殿深處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令人心悸的恐懼威壓。
大殿廣場之上憑空刮過一陣狂風,柳長生只覺得脊背發涼,汗毛倒豎,肌膚、臉頰一陣刀割般刺痛,肩頭之上更是如同壓上了一道山峰般沉重。
聽聞這虎嘯聲,靳虎眉頭不由微微一皺,隨後卻是打量了一眼柳長生背上的藍布包袱,喃喃自語般說道:“奇怪,莫非癡兒能察覺到這件寶物中蘊含的妖物氣息?”
聲音低不可聞,柳長生卻是聽得一愣,不明白靳虎的言語是什麼意思。
“嗷!”
第二聲虎嘯再次響起,柳長生只覺得體內氣血沸騰,耳畔嗡嗡作響,一道猶如實質化般的凌厲殺機撲面而來,撞在了身上,雙腳陣陣發軟,心臟更是一陣莫名狂跳,情不自禁地就要向後退去。
“好了,閉嘴!”
靳虎突然厲喝一聲。
廣場之上的狂風嘎然而止,那道兜頭蓋臉般砸來的恐怖威壓和凌厲殺機也隨之消失一空。
柳長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大殿兩側,各自站着一名藍袍青年。
虎嘯聲響起時,二人的神色同樣是一陣驚慌猶疑,隨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靳虎和柳長生。
至少有長達半年的時間沒有聽到這頭猛虎的嘯叫,這二人大爲不適應。
“這是你們的師弟柳長生,先帶他下去休息,三天後,帶他到白虎殿來見本座!”
未等這兩名藍袍青年上前施禮,靳虎已直接開口吩咐道,而且連柳長生也一併做了安排。
說罷,目光連看都沒有多看這兩名藍袍青年一眼,快步向大殿之內走去。
方纔的虎嘯很不尋常,靳虎深感意外。
最近的半年內,這頭虎獸正在洞府中閉關修煉,似乎已經領悟到了幾分大道的玄妙,離着進階下一層境界只是一步之遙,此刻卻是突然發生吼叫,難道說,這頭虎獸在修煉上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說,他被血獅赤雲的那件法寶短棍所驚?
這頭虎獸乃是靳虎馴養了百餘年的本命靈獸,關心則亂,暫時已經顧不上搭理柳長生。
兩扇緊閉的大門如同有靈性一般,看到靳虎走近,光影閃爍之間無風自開。
而等靳虎步入大殿之內,兩扇殿門卻又緩緩閉合。
殿門前的兩名藍袍青年深知靳虎的秉性,除了在靳虎路過殿門時各自躬身施了一禮,吭都沒有吭上一聲。
直到殿門緊閉,二人這才相互對視一眼,把目光望向了站在大殿臺階下方的柳長生。
這兩名青年都是二十五六歲年紀,左側的青年,身材瘦削,面白無鬚,左眉心之間有一顆綠豆般大小的血紅色硃砂痣,一臉的精明之色;右側的青年,身高八尺,濃眉大眼,肌膚黝黑,卻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柳師弟是吧,嘖嘖嘖,剛入門就能成爲我白虎堂弟子,看來師弟肯定是天賦異稟,今後還望師弟多多提攜!”
白麪男子笑眯眯地說道,一溜小跑地從殿前石階上走下,親暱地拉着柳長生的一隻手臂,左看右看,雙目發亮,彷彿在鑑定一件寶貝一般。
“在下張峰,這位是趙勇師弟,對了,柳師弟是哪裡人氏呢?”
這白麪男子張峰天生自來熟的性格,簡直就是白鶴鳴的翻版。
面對兩名銀星天師,柳長生壓力頓減,學着一衆天師的樣子,衝着二人各自拱手一禮,說道:“小弟柳長生,東吳國東平府人氏,今後還請兩位師兄多多關照!”
“東吳國?不太熟!對了,趙師弟,東吳國有什麼修仙世家嗎?”
“這個……小弟也不太清楚,柳師弟,你是出身東吳國的修仙世家嗎?”
三人一邊言語,一邊走出殿前廣場,沿着一條長長的天梯,向下走去。
這天梯依山勢而建,從白虎殿一側經過,上達山巔,下通山腳底部的霧海之中,一眼望去,也不知道共有多少階石階,不少地方筆直陡峭,兩側皆是懸崖,若不是有這兩人一左一右護在身邊,柳長生恐怕是沒有膽量爬這樣的天梯。
足足下了數百階臺階,沿着另一條和天梯相連的青石小道,來到了另一處平坦的小廣場,這處廣場長寬只有十餘丈左右,直接開在了山崖邊緣,一半廣場都飄在了崖壁之外,而且這廣場邊緣並沒有石欄杆,站在廣場之上可以遠眺羣山,腳下石壁陡峭筆直,白霧翻騰,僅僅衝着腳下的霧海望了兩眼,柳長生已是頭暈目眩,心中怦怦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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