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佳節,祝有情人皆成眷屬!)
“抱住我脖子!”
柳長生衝着雙手亂抓不知所措的楚曼雪低吼道。
“疼啊,疼,疼……!”
楚曼雪慘叫道,雙手卻是依言抱住了柳長生的脖子。
隨着柳長生牛一般向前飛奔,楚曼雪斷了的右腿一陣晃動,更加刺痛,而腰身卻是被柳長生反勾雙手抱得緊緊,想要掙脫也是不能。
山路難行,卻也難不倒鄉村長大的柳長生。
不多時,他竟是離着白鶴鳴越來越近。
數千丈外,身後的那團炙熱以及漫天飛舞的赤焰、金光緩緩消散,地面之上卻是狼藉一片,一個深不見底般的巨坑之中焦黑一片。
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遁光卻從黛眉山方向衝着此處疾射而來。
爲首的一道刺目白光如同隕石飛落一般,竟是把虛空一切兩半,拖着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白光在大坑上空盤旋了數週之後,緩緩停了下來,現出了一名身着八卦道袍的老年道士,鬚眉雪白,皺紋滿面,一對魚鷹子眼卻是精光四射,和年齡極不相稱,腰畔插着一杆靈光繚繞的銀絲拂塵。
“該死的孽畜!”
老道喃喃咒罵,目光中充斥着一團怒火。
這老道,正是黛眉山掌座斷塵真人,山門之外如此大的法力波動,自然是瞞不過他,遠遠地他就察覺到了赤雲和蕭寒的激戰,只可惜二人的一番激戰動作太快,持續的時間太短,待他趕來,已是慢了一步。
赤雲畢竟是一隻早在三百多年前已經化形成人的高階妖獸,神通強大,自爆妖丹法軀,就連他身陷其中,也是危機四伏,蕭寒此刻恐怕已經是神魂俱滅。
心頭卻也有一絲不甘,猛然放開龐大的神識衝着四面八方掃去,隨後,眉頭微微一皺,左右雙手衝着正西方向以及身下的大坑之中各自一招。
紅光一閃,一杆暗紅色長棍從大坑深處飛出,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此刻,這杆暗紅色長棍靈光黯淡,棍身斑駁殘缺。
以法寶之堅固,都在自爆中如此受損,一名金丹境人族修士又怎可能保住性命?
遠處,寒霜劍化作一道白光同樣是飛射而來,靜靜懸浮在了斷塵真人身前。
神識掃過寒霜劍,斷塵真人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黑氣。
法寶和主人之間都會有魂念相連,而此刻,這兩件法寶之中皆沒有一絲魂念波動,分明是無主之物。
心中雖是怒火中燒,赤雲卻已自爆身亡,就連泄火的對象都找不到,窩心地鬱悶!
蕭寒乃是天師府近千年來進階速度最快的金丹修士,天資不錯,心性上佳,假以時日,有極大的可能踏入元嬰境界,而如今,卻是平白隕落在了山門之外。
打量了一番手中的寒霜劍和長棍,掌心之中涌起兩團白光,把兩件法寶罩在了正中,嗡嗡輕顫聲中,兩件法寶扭曲變幻着化作數寸大小,化作一白一赤兩道光影沒入袖中不見。
兩件無主的法寶,煉化起來要耗費一些精力和時間,可僅僅把其縮小放大,收在囊中,對斷塵真人來說,卻是簡直輕鬆。
被斷塵真人龐大的神念之力覆蓋,四散而逃的一衆銀星天師心頭皆是一震,情不自禁地放慢了遁速,有幾名法力較弱的二星天師更是直接被壓制,腦中嗡嗡作響,意識陣陣模糊,紛紛停下了逃亡的腳步。
白鶴鳴同樣難以倖免,身影晃了幾晃,停了下來。
至於柳長生,根本就沒有什麼魂念之力,卻並不受神識壓制的影響,依然向前飛奔而去,眼看着就要一頭撞在白鶴鳴身上,慌忙向一側竄去。
“你停下來做什麼,怎麼不跑了!”
“柳長生,快放我下來,疼死我了,你自己逃吧!”
柳長生、楚曼雪二人同時叫嚷道。
“咦,如此近的距離,這幾個小傢伙竟然還會活着!”
聽聞遠處的叫嚷,斷塵真人心中暗自詫異。
白鶴鳴倒還罷了,法力雖弱,卻也是凝氣三層的修爲,如此年齡的少年,顯然是出身修真家族,而柳長生、楚曼雪二人卻僅僅是兩名凡人。
神識掃過四周,看到那名暈死在地底的麻面壯漢,又看到另外兩名暈死過去的少年和那件柳葉法器,斷塵真人似乎是有些明白方纔發生了什麼。
沉吟了片刻,袍袖一揮,一團雪白的雲朵從腳下生出,托起身影衝着柳長生等三人飛去。
只是片刻之間,斷塵真人已是出現在了柳長生三人正前方的虛空之中。
如有所覺,白鶴鳴猛然擡頭望去,待看清斷塵真人的相貌,臉上頓時精彩萬分。
“弟子白鶴鳴拜見師祖!”
顧不得地面雜草叢生亂石遍佈,白鶴鳴倒頭就拜。
看到此幕,柳長生不由一愣。
“師祖?”
一路之上,白鶴鳴把金丹境的“蕭師叔”吹捧到了天上,騰雲駕霧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而眼前的老道被他稱爲“師祖”,豈不是比“蕭師叔”還要厲害?
“元嬰境修士,千年壽元,紫星天師!”
柳長生自然不傻,瞬間就明白了斷塵真人的身份,慌忙把楚曼雪平放在地面之上,學着白鶴鳴的樣子倒頭就拜。
“弟子柳長生拜見師祖!”
“弟子楚曼雪拜見師祖!”
楚曼雪同樣是心思靈敏,不甘落後,強忍着疼痛拜倒在地。
“白鶴鳴?姓白,莫非你是東吳國驪水府白家子弟!”
斷塵真人上下打量着滿身傷痕的白鶴鳴,臉上露出了一抹和藹。
“弟子正是來自驪水府白家,出門前,家祖曾經有言,弟子若有幸見到斷塵師祖,一定要替家祖拜謝斷塵師祖昔日的救命大恩!”
白鶴鳴恭恭敬敬地說道,說罷,再次衝着斷塵真人磕了幾個頭。
“當年之事,本座只是恰巧經過,略施援手而已,不足一提!”
斷塵真人擺了擺手,說道:“你起來吧!”
白鶴鳴乖巧地站了起來,肅手而立,卻看到斷塵真人的目光轉到了柳長生和楚曼雪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伸手指了指楚曼雪,問道:“你這位師弟腿腳斷折,你有術法在身,爲何不揹負他前行?”
“這……我……弟子是擔心前面會有危險,想爲他二人開路來者,他二人沒有真氣在身,還是凡人之軀!”
白鶴鳴沒想到斷塵真人會有此一問,不知道斷塵真人發問的目的,卻本能地爲自己做着開脫。
斷塵真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目光卻是落在了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柳長生身上,問道:“柳長生,你爲何會揹負楚曼雪前行?”
“這……我們是好友!”
一時間,柳長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方纔他只是出於本能,又怕被楚曼雪訛詐,並沒有認真思考過該不該背楚曼雪走,爲什麼會揹他走。
至於“好友”這個稱呼,乃是楚曼最初所提起,此時此刻,用這個理由來解釋似乎說得過去,否則的話,他怎麼沒想到去背另外兩名暈倒的少年。
“好友?貧道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兩個字了!”
斷塵真人點了點頭,喃喃低語,神色落寞,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說罷,袍袖一揚,一股無形的強大吸力憑空生出,柳長生、白鶴鳴、楚曼雪三人只覺得身週一緊,身影竟然騰空而起,落在了斷塵真人腳下的雲朵之上。
那團雪白的雲朵竟如同實質之物一般,托起了三人的身影。
緊跟着,白雲動了,衝着銀月飛舟跌落的方向飄去。
柳長生掙扎着在雲端站起身來,看到並沒有掉下去的可能,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暗道自己愚蠢,堂堂的元嬰境修士,又豈會護不住幾名弱小的凡人弟子?
伸手想把楚曼雪拉起來,猛然想起楚曼雪斷了腿腳,更覺自己蠢笨。
站在雲端,和乘坐飛舟以及柳葉法器的感覺自然又不相同。
偷偷打量了兩眼斷塵真人的背影以及腰間銀光繚繞的拂塵,慌忙收回了目光。
這老道看起來也普通的很,爲什麼就能騰雲駕霧呢?
無需藉助法器騰雲駕霧,還能把凡人帶到雲端,這和神仙有什麼區別,還真是了不得!
斷塵真人既然在這裡,想必是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明白方纔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飛舟飛着飛着就掉了下來,砸在了地面之上,然後就是各種狂吼亂叫,各種逃命!
斷塵真人方纔的問話又是什麼意思呢,自己又爲何一定要揹着楚曼雪逃命呢?
地面之上一片狼藉,深坑、裂縫、坍塌的山峰隨處可見,不少山石樹木更是焦黑一片,方纔也聽到了蕭師叔的幾聲怒喝,難道說,方纔是蕭師叔、孫師叔在和一個叫做“赤雲老兒”之人在這裡大戰不成?
遠處的那座萬丈巨峰直插雲霄,雄偉壯觀,分明已到了黛眉山,這“赤雲老兒”還真是膽子不小,敢到山門口作怪,可他如今又到了哪裡?
漫無目的地打量着四周的景緻,腦中紛紛亂亂地想着各種心事……
察覺到斷塵真人的到來,一名名四散而逃的銀星天師,紛紛從四面八方返回,衝着銀月飛舟墜落的方向而去。
而另有一名名金丹修士,駕馭遁光,風馳電掣般從黛眉山方向飛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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