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霧海之中卻有一道雪亮的劍光沖天而起,尖銳的爆鳴聲中,劍光挾着無盡威勢,把虛空一撕兩半,直斬玉羅剎。
玉羅剎嚇了一跳,不敢直擋鋒銳,只得衝着一側躲閃,揮動手中銀弓砸向劍影。
而在劍影的後方,卻有一團團紫紅色的火光飛來,放眼一看,赫然是一大片被激發了的初階符篆,足足有十五六張之多。
“爆裂符?”
玉羅剎尖叫一聲,掉頭就走。
即使她是金丹修士,十餘張爆裂符同時砸來,她也不願硬擋,何況,誰知道這霧海之中隱藏着什麼樣的對手。
轟隆隆的響聲中,漫天烈焰飛舞,把濃濃的紫霧給推入了山谷之中。
這狂暴的一幕,把山谷中的修士和妖獸一個個嚇得紛紛擡頭觀望,不明白這處霧海中怎會一下子衝出如此多不可思議的怪物。
玉羅剎灰頭土臉地從霧海之中倒飛而出,雖沒有受傷,卻再也不敢貿然追入霧海。
而危險還沒有結束,幾十道烏光呼嘯着從她身後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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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不明白身後是什麼東西,也不敢硬擋,身影一晃,直上直下地飛起十餘丈高。
一道道烏光從她腳下飛了過去,竄入了山谷之中,卻是紛紛炸裂,化作一團團黃霧,四散飄揚,散發出一股股刺鼻的辛辣味道。
“這是……毒丹?”
玉羅剎怪叫一聲,袍袖一揮,“轟”的一聲,身周出現了一片火海,把黃霧紛紛驅散燒融。
刺鼻的味道頓時向着四周飛卷而去。
山谷中的一衆妖獸、毒蟲聞到這股刺鼻的味道,卻是一個個狂吼亂叫,雙目通紅,瞬間發起了狂來,緊跟着,這些妖獸毒蟲竟然不去吞噬帝流漿,反而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四周的一名名修士。
這一下,天師府、神兵門的一衆凝氣期弟子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紛紛祭出法器,騰空而起,不敢再停留在山峰之上,身上靈光閃爍,祭出各種各樣的護身寶物。
萬長河剛剛斬殺了三隻紫紋飛蠍中的一隻,轉眼間,又有兩條雞冠妖蟒撲了過來。
想要脫身去追那隻白毛巨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師府的灰袍老者看到玉鼎被奪,雙目盡赤,揮動開山巨斧撲到了冥月寒泉上空,舞出一片雪亮的斧影,衝着殺人藤一陣狂轟亂斬。
一連串沉悶的巨響聲中,灰袍老者風捲殘雲一般斬斷了十幾條妖藤,搶回了玉鼎,放眼一看,玉鼎之中的帝流漿,竟然潑灑出了大半。
突然,幾聲慘叫從天師府弟子方向傳來。
灰袍老者顧不得心痛帝流漿潑灑,掉頭撲向了衆弟子。
大手一揚,開山巨斧呼嘯着飛出,把一條正在攻擊天師府弟子的千足蜈蚣斬成了兩斷。
緊跟着,袍袖一揚,銀光閃過,一艘銀月飛舟盤旋飛舞着化作十餘丈長,橫亙在了天師府衆弟子面前。
“走!”
灰袍老者衝着衆弟子吩咐道,身影一晃,當先落在了飛舟之上。
帝流漿再重要,也比不過幾名弟子的性命重要。
天師府衆弟子紛紛縱身躍上飛舟,而就這片刻之間,已有四名弟子被毒蟲咬傷。
玉羅剎有心追入霧海,從兩隻靈猿手中奪回玉瓶,身後的神兵門弟子卻突然一個個失聲驚叫,回頭一望,方纔逃走的那隻八足蜥蜴竟然從霧海之中又掉頭殺了回來,目標正是神兵門弟子。
看到此幕,玉羅剎暗自輕嘆一聲,心隨意動,銀槍破空而起,呼嘯着化作十餘丈長,狠狠刺向了八足蜥蜴醜陋的三角腦袋,袍袖向後一甩,身周飛舞的滾滾赤焰化作一條火焰巨龍,張牙舞爪地撲向八足蜥蜴。
天降帝流漿的時間往往不足一個時辰,如今已是過去了大半,而這山谷中此刻卻衝進了來十餘隻實力強悍的妖獸毒蟲,尤其是這隻六階的八足蜥蜴和殺人藤,根本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擊殺,面對這些實力強悍的兇獸,別說是凝氣期弟子,就連三名金丹修士都有丟命的可能,何況,方纔搶走帝流漿那個傢伙,還丟了一把毒丹進來,刺激的一衆妖獸兇性大方。
遠處,還有更多的妖獸毒蟲衝着山谷撲來,多待在這裡一刻,就會多上幾分危險。
想到此處,輕嘆一聲,袍袖一抖,祭出了一輛銀光燦燦的四方飛車,飛車的前方,兩頭栩栩如生的傀儡飛虎雙翼一扇,展開了丈許長的銀翼。
“先離開這裡再說!”
袍袖一揮,狂風飛過,捲起幾名神兵門弟子的身影沖天而起,縱身落在了飛車之中。
揚手擊出幾道法決,飛車頓時衝着西北方向而去,冷玉兒等人修築的那座引靈大陣,正是在這個方向。
玉羅剎目中閃過一縷寒芒,打定了主意,要搶了冷玉兒等人收集的帝流漿,然後再去搶回自己的那一份。
心隨意動,正在和八足蜥蜴纏鬥的銀槍一閃而回。
八足蜥蜴憤怒地撲上前來,卻看到飛車呼嘯着衝入雲端,而另一側,萬長河一手提着斷了一條大腿的王嶽,一手提着渾身青紫面容浮腫的萬鵬,同樣是御風而去,想追也追不上,左右觀望,猶豫了片刻,卻是長尾一擺,縱身撲向了山谷正中,嘴巴一張,一股狂風捲過,絲絲縷縷的金色靈漿頓時衝其大嘴之中飛去。
另一個方向,天師府灰袍老者同樣是駕馭着銀月飛舟急匆匆離開。
比起玉羅剎和萬長河,他還算是幸運,總算保留了一少半的帝流漿,山谷已被妖獸毒蟲佔領,再留在這裡沒有任何作用!
至於半路殺出的那名神秘人士,他根本懶得去想對方是誰,能夠駕馭兩隻中階妖獸的主,誰知道是什麼樣的厲害角色?何況,對方又沒有搶他的玉鼎。
三百里外,引靈大陣的上空,同樣有三隻雪白的玉瓶在盤旋飛舞着收集從天而降的帝流漿。
突然,那名鶴髮童顏的嚴姓老者面色一變,高高躍起,一把抓住了其中的一隻玉瓶,駕起一道遁光,撲入了霧海之中。
“嚴前輩,你這是……”
冷玉兒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這引靈大陣的材料有一半都是嚴姓老者提供,此人竟然說走就走,連大陣都不要了。
“不好,是玉羅剎!”
青衣婦人雪姨同樣是面色大變,伸手衝着另一隻玉瓶一抓,把其捉在掌心,袍袖一揮,駕起一陣狂風,捲起自己和冷玉兒的身影就走。
冷玉兒卻是伸手衝着最後一隻玉瓶一抓,把其奪了過來,高聲叫道:“玉羅剎,這座引靈大陣還可以供你收集一些帝流漿,就算老子送你的寶貝!”
這道聲音竟然粗獷如男子,別說是隔着二三百里之遠的玉羅剎,就連這座山頭之上的其它幾名凝氣期修士,也聽不出這是女子的聲音。
正在幫忙驅動引靈大陣運轉以及防禦毒蟲妖獸攻擊的二十餘名凝氣期修士,聽到這一聲吼,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衝入了霧海之中。
至於那些跟着毒真人使壞驅蟲的修士,同樣是紛紛掉頭而逃。
毒真人同樣不例外,暗叫倒黴,他雖渾身是毒,奈何根本近身不了玉羅剎!
待到玉羅剎追到那座山峰之上,衆人早已逃得一乾二淨,玉羅剎猶豫了片刻,還真的按着冷玉兒所說,祭出了一隻玉瓶,收集起了帝流漿。
雖說從天而降的帝流漿已經是越來越少,瀕臨結束,能得一些就得一些,總好過什麼都得不到,她也不敢保證去追擊冷玉兒就一定能夠奪來帝流漿。
何況,幾名神兵門弟子中有三人被毒蟲噴出的毒液所傷,這座山峰之上還算安全,正好趁機醫治。幸虧幾名神兵門弟子都有戰甲護身,並沒有被毒蟲妖獸咬掉臂膀大腿。
而在霧海深處,柳長生從一處隱蔽的山洞中走出,左右觀望了一下,隨手把一隻玉瓶一隻玉葫丟到了附近的沼澤泥潭之中,隨後嘿嘿一笑,駕馭銀梭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玉瓶、玉葫自然是萬長河和玉羅剎二人手中之物,帝流漿,已經被柳長生倒進了自己的儲物器皿之中,兩隻靈猿,自然也被他收進了靈獸環,雖說這一對貪婪的傢伙偷喝了不少帝流漿,卻總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此時,幾十名修士在四處亂逃,誰知道哪一個纔是奪走帝流漿的真兇,神兵門、瀚海宮、天師府的名頭再響,又能怎樣?
原本制定了多套計劃,沒想到最終卻是如此順利,帝流漿竟然會引來一隻六階的八足蜥蜴和殺人藤,而且毒真人等人的手段也不簡單,同樣引來了不少實力強大的妖獸、毒蟲,否則的話,即使把自己手中的毒蟲猛獸全部放出去,也未必會這般成功。
這些中階毒蟲的妖丹蘊含毒性太烈,不適合煉化,柳長生並不在乎,捕捉這些中階毒蟲的目的正是爲了帝流漿。
當然,方纔那株殺人藤無聲無息突然從身邊的沼澤地中竄過時,還是嚇了柳長生一大跳,幸虧柳長生是隱匿了行藏在悄然前行,沒有凌空飛遁,否則的話,說不定會被這妖藤所傷。
山谷中獸吼聲卻是越來越響……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