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青衣衛果然撤除了雙崗。
除了離開內城依然還在堅持小範圍有選擇的盤查,搜索已經停了。
當晚,夏至就開始了獨自一人偷偷摸摸的私自加班,
他下班後去了康親王府,後花園位置所在的那段圍牆蹲守。
天亮後,一無所獲的夏至才滿臉睡意的返回家中睡一會兒。
一刻鐘過後就神清氣爽的醒來,這令他很是疑惑。
就像是堅持了幾十年的午睡習慣,每天只要眯一會兒,狀態就很好,精神抖擻。
可如果超過一天沒在家中眯一會兒,心裡好似就會產生一股揮之不去的牽掛,總想回去眯一會兒。
而且必須是在臥室中,哪怕在天機小築中睡再久,也不能消除那種古怪的感覺。
什麼飛機?這具身體還這麼念牀、挑牀的嗎?
不會是這間屋子或者是這張牀有什麼古怪吧?
如此懷疑的夏至把臥室裡所有能挪動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可惜沒有任何發現,最終只能帶着無盡的碎碎念放棄。
連續堅守三天都是一無所獲,但他一點也不急。
這件事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兇手已經利用其他途徑遠遁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決定堅持一週,如果依然沒有發現新的線索就放棄。
反正自己也沒損失什麼?
第四天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種天氣令夏至心中有了些期待。
如果自己的判斷無誤,對方今晚出現的可能極大。
一個黑影姍姍來遲的出現在牆頭,夏至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對方明顯很小心,他觀察許久確認安全之後纔開始繼續動作。
靠---運氣這麼好?這傢伙居然真的這麼配合,合該他倒黴而我立功。
抱着安全第一態度的夏至第一時間就拿出了暴雨奪命針。
王府遠超他處高大的院牆,可不是一般高手能悄無聲息一躍而下的,
黑影順着繩子滑落地面,身後的一聲厲喝嚇得他一哆嗦
“不許動,舉起手來”
夏至發現對方沒有配合,急忙再次喊道
“立刻舉起手來,否則我就開---下殺手了”
一時激動,他差點喊出‘開-槍’兩字
對方慢慢舉起雙手轉身,面對因爲光線昏暗同樣看不清面目的夏至。
“我認栽,還請兄弟高擡貴手放我一馬,今晚的收穫頗豐,
在下願意奉上紋銀百兩買命,還請兄弟笑納”
他說着話的同時,已經準備作勢收手入懷掏東西,夏至厲喝
“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你”
嗎的,還想冒充樑上君子忽悠我,誰他嗎知道你掏的是銀子還是要命的東西。
況且,百兩紋銀也收買不了我,百萬兩我可能還會考慮下。
“呼---呼呼---”
確定對方沒再想動,夏至吹燃了手中的火摺子。
他的目的主要是想讓對方看清自己手中的武器,
明白到反抗沒有任何意義,而對方驚呼的反應好像很讓自己滿意。
“暴雨奪命針?你是青衣衛”
“回答正確,可惜沒獎勵,既然知道我手裡的是什麼,那就乖乖配合”
感覺一切盡在掌握的夏至卻陡然驚呼
“別動---嗡---”
可惜這次對方根本不顧他的威脅,手已經深入懷中,夏至立刻果斷激發了手中的暴雨奪命針。
對方悶哼一聲,卻動作未停的在懷中掏出不知名之物,毅然送入口中。
不好,他吃的什麼?難道他是個死士?
雖然有所猜想,但夏至卻不敢急着上前。
藥效需要最少兩息左右才能發揮作用,他可不敢冒險。
而且萬一對方早有防備,吃的是解藥呢?
這個可能性也是不能完全排除的,所以還是小心無大錯。
靠着牆的黑影歪倒在地面,夏至又等了片刻才躊躇着上前。
藉助火摺子微弱的光亮,確定對方就是幾天前逃脫的殺人兇手。
不過此時他嘴角溢出黑血,已經服毒自盡了。
繩子呢?他剛剛明明是順着繩子滑下來的,看來自己判斷的很對,他果然有同黨接應。
夏至臉色陡變的立刻掏出竹哨吹響---
沒過多久,有兩人飛奔而來,其中一人邊跑邊低喊
“什麼人?”
“青衣衛癸字營第七隊夏至”
“怎麼是你?怎麼回事?是你吹的哨子?”
“嗯,這個人好像是幾天前逃跑的殺人兇手,被我用暴雨奪命針擊中,可惜他還是自殺了”
“什麼?你沒看錯?”
“不會錯的,我已經看過了”
“白凌,你上去看看是不是,順便配合夏至兄弟搜身”
“等等---”
“怎麼了?”
對方這句話的語氣有些不爽,
有些戰利品是可以被截留的,他以爲夏至是想獨吞。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最好等上面來人再說,先不要急着搜身”
“爲什麼?”
“他剛剛是從康親王府裡爬出來的”
夏至的解釋立刻令對方陷入沉默,此時又有兩名青衣衛趕來。
“白凌,你立刻回衙門,請匡大人親自來一趟”
“是”
“我們守在這兒互相監督,誰也不許私自靠近死者”
“是”
“明白”
“我是癸字營第六小隊的高登海,沒想到夏至兄弟不但實力強悍,
小小年紀還這麼心思縝密,這次你立功了,以後可別忘了關照我們”
“高大哥言重了,大家互相關照纔是”
“這麼晚了,夏至兄弟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你就是衝着他來的?”
“哪裡,僥倖而已”
夏至的敷衍令對方立刻明白到他是不想多說,於是交流結束。
不久之後,一個國字臉身穿青色錦袍的漢子帶人趕到。
聽完他們的回報,國字臉扭頭看了夏至一眼吩咐
“火把”
隨即上前幾步蹲下,在屍體懷中搜出一些東西塞入自己懷中起身。
“夏至回衙門,其他人各司其職,繼續值守,此事不可外傳”
“是”
看到對方已經先行離開,夏至急忙低聲詢問正想離開的高登海
“高大哥,這是哪位大人?”
“銀令匡玉頂匡大人,匡大人御下極嚴,夏至兄弟回話小心些”
“多謝提醒”
返回衙門後的夏至被帶到一間屋子,還有人坐陪,但始終沒獲得任何人的召見。
吆喝---這什麼情況?立功反倒被晾起來了,
還有人監視?真是萬惡的舊社會。
夏至有些鬱悶的一直枯坐到天亮,才被人帶着走上他從沒來過的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