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這天天氣不錯,沈犁鏵的傷也好了,本來就只是皮外傷而已,他和北堂月並肩走在杭州街道上,人倒是挺多,沈犁鏵本來想前幾天就動身回京城的,可是北堂月讓他多休息,所以他也只是飛鴿傳書的給了夜風他們,說自己在杭州,順便朝他們詢問青城的事。
可是今早接到他們的回信,說嬸嬸被劫走,青城不知所蹤!
他當時驚得一身冷汗,再也坐不住了,便和北堂月說,要回京城去,他要去查探到底出了什麼事,青城怎麼會下落不明?難道那天之後他出了什麼事?
他不敢想,青城身手那麼好,應該不會出事纔對……
北堂月一身的淡粉色蝴蝶長裙,倒是顯得她嬌小可愛極了,一會兒蹦蹦跳跳的,像個蝴蝶一般,見沈犁鏵一臉的擔憂,便扯了扯他袖子:“犁鏵,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們會找到楚公子的。”
這幾天,沈犁鏵也和她說了他們的身份,她雖然對外界的事情不瞭解,但是聽他這麼說來,也知道東方青城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但是,她卻只看得見眼前的這個人而已,從第一眼起,她眼中就只有他而已。
她從小就被欺負,不待見,但是她並沒有因此軟弱,反而更加的替自己打氣,發誓總有一天會逃出那高高的皇宮,所以她一直樂觀的活着,看,這一次,她不是永遠的逃出來了嗎?
有犁鏵在,她就再也不會被欺負了,斜眼偷看了一下他,只要在他身邊,就好了,哪怕只是做一個丫頭,也可以。
沈犁鏵點了點頭,眼光瞟到前邊,那裡聚集了許多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他本來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但是聽見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說道:“不怕告訴你們,這柄寶劍,我已經找行家看過了,這柄寶劍名叫青雲,劍鋒銳利,殺人劍身不沾血,傳說是我們的傾城王所擁有的佩劍呢!”
沈犁鏵已經越過了他們,但是聽到這句話後他身子猛地一僵,然後頓住了,偏過頭,朝那邊看去,只是人太多,他看不見,心裡卻有些着急,青雲,真的是青城的青雲嗎?
北堂月似乎洞悉了他的心緒,於是道:“犁鏵,我們去看看吧。”
沈犁鏵點頭,然後就撥開衆人上前去尋看去了。
只見一個有着小羊鬍子的中年男人正寶貝的捧着一柄劍,攤位上寫着‘價高者得’的字樣,看來是要拍賣那寶劍。
那寶劍一身的清冷之色,閃着寒光,劍身長三尺左右,寬約四指,是低調的青灰色,還夾雜着冷冽的墨色,劍鞘上有一顆耀眼的玫紅色寶石,有鵝卵石那般大小,劍上綴着
暗紅色的劍穗,整個看上去就是一把上好的寶劍。
這正是青城的青雲!沈犁鏵眼睛一沉,上前一把揪住那捧劍的男人,聲音也變得冷冽起來:“說,你這劍是從哪裡來的?”
青城的劍怎麼可能會離開他身邊?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難道青城,真的出事了!
那男子一看是個俊俏的男子,便想起那天拿着這把劍的男子,那公子也和眼前的公子一樣,是個不多的俊俏公子呢。
“公子有話好說,若是公子想要這把劍,就和他們一起起拍,價高者得。”說着還指了指‘價高者得’那四個大字,心裡想,今天算賺到了。
沈犁鏵卻不管下邊那些想要買劍的人的紛亂之語,只是紅着眼瞪着他:“說,你是怎麼得到這把寶劍的,寶劍的主人呢!”
那小羊鬍子的男人被他的氣勢嚇到了,心想莫不是這寶劍是個禍端?而且這公子應該是認識那主人的?怕惹禍上身於是便道:“公子好說,這寶劍是在下半月前得來的,那時候是一個和公子一般大小的公子拿來的,他在前邊的寶來享吃了飯,但是沒銀兩付賬,掌櫃的看他的寶劍不錯於是便讓他來小人這裡抵押,換了銀錢去付賬,小人絕對不是偷來的呀,公子明察,有人爲證的。”
沈犁鏵一聽,難道是有人偷了青城的寶劍?不,青城的寶劍不可能會被人偷了,於是又問:“那公子什麼模樣?”
小羊鬍子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身穿一件面料上等的絳紫色衣服,和公子差不多年紀,也是個俊俏的公子,雖然衣服有些破爛但是還是一身的貴氣逼人,不過我看他精神好像是有些失常……”
沈犁鏵後面的什麼也沒聽見了,青城那日穿的的確是絳紫色的衣服,精神失常?這是什麼意思?
他鬆開小羊鬍子:“他是多少錢賣給你的?”
小羊鬍子是生意人,聽他這麼說定是要拿回去了,於是伸出五個手指頭:“五十兩。”
他有些心虛,其實他只給了那公子十五兩而已。
沈犁鏵從懷裡掏出一百兩給他:“傾城王的寶劍你都敢買賣,看來你是不想活了!今日就暫且饒了你!”
說完拿了寶劍就走,北堂月急忙跟上。
突然,沈犁鏵又轉過身去問那小羊鬍子:“你可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小羊鬍子還在高興得了這麼多銀錢呢,聽他這麼一問便回道:“好像是往揚州方向去了。”
收了人家這麼多錢,就告訴他實話好了,就算到時候寶劍的主人回來找他算賬他也早就逍遙去了
,怕什麼?
“揚州?”沈犁鏵眼睛微眯,蕊兒在揚州,他莫非是去了揚州找蕊兒?
想到這,他便問北堂月:“你能騎馬嗎?”
北堂月搖頭,她哪有機會學騎馬?
沈犁鏵想着坐馬車太慢,他實在是想知道青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把自己的寶劍都賣了,一咬牙:“你能和我騎一匹馬嗎?馬車的行程太慢了,我想盡快找到青城。”
北堂月一聽,立馬想到他們共騎一馬的景象,心跳加速,低了頭去:“嗯,就騎馬吧。”
於是,一馬兩人,飛奔在前往揚州的官道上,男人一心的着急和疑惑,女人卻是小鹿亂跳全身僵持。
靠在他懷裡,竟是這般的溫暖,這更加的讓北堂月有了跟定他的想法。
原來,被選來做棋子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她現在遇見了喜歡的男子,還擺脫了他們的魔爪。
原來,皇宮外的世界,是這麼的美好,她再也不要回到那個冰冷無情的皇宮。
母妃,你爲了心愛的男人甘願放棄這美好的世界呆在那金絲籠裡,儘管他對你不屑一顧,想來,這是何苦?
把自己的一生,最後包括生命都給了那個男人,那男人卻不會記得你分毫,母妃,你太固執了。
想到母妃的慘死,北堂月的眼角滑落淚水。
淚滴隨風飄到後邊沈犁鏵的臉上,沈犁鏵稍微一驚,然後下意識的將面前的女子收緊。
這女子,定是受了很多苦吧,自從那天醒來和她聊過她的身世後,她就表現的很樂觀的模樣,但是他還是能看到她眼中隱藏起來的憂傷,他知道,她定是這樣故作堅強的才能活到今天吧。
以後,就讓他來照顧她吧!
沈犁鏵一頓,照顧她?他,是這樣想的嗎?這個照顧,是哪一種照顧?憐憫?同情?還是……
他有些疑惑起來,不過,她現在散發的憂傷氣息,讓他想要將她抱緊,想要瀲去她的悲傷。
他也這樣去做了。
北堂月也覺察到他的靠攏,心裡感到一片安定,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安定過的感覺,要是能這麼地老天荒下去該多好。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裡,這樣想着。
沈犁鏵見她這副乖巧恬淡的模樣,心裡的憐惜更加重了幾分。
他對男女之情也不甚瞭解,所以,他也不知道,這份心情,算什麼,還是先找到青城再說吧。
揚起馬鞭,夕陽印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倒是有點踏遍天涯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