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世界

就在那時空封鎖大陣之中,時空凝滯之時,其內酣戰之時,時空封鎖大陣之外,所處的虛空,卻是一片寂靜,就在莊堅肉身裂解之後的瞬間,凌雲徹便是以時空封鎖大陣將天地凝固,此時大陣之外,彷彿是另外的維度。

而此時莊堅肉身裂解爲無數的光點,便是漂浮在這無盡的時空之內。

肉身裂解,究竟要裂解到什麼程度,才能通過時間的裂隙,去追逐那操縱時間的力量?

這是每一位渡劫的聖者,都需要通過的考驗。

不過,這些對於莊堅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他在玄階,王階之時,便是有着足以媲美聖階的實力,更是藉助於天罡七星陣圖之力,屢屢越階戰鬥,此時渡劫,雖然是水到渠成,但是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倒像是爲了和天地博弈,以尋求最大化的力量獲得。

現在的時空,每一寸幾乎都是有着莊堅肉身裂解的碎片存在,它們猶如構成這世界的細小微粒一般,不停地穿梭於虛空和現實之間,經過無數次的裂解,那些碎片早已能夠穿過時間裂隙,而那些微粒之中,每一個都是蘊含着莊堅的一粒神識,這是其最後能夠肉身重組的關鍵。

“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莊堅意念飄蕩虛空,在其肉身裂解的剎那,他心中似有明悟,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他似乎從來都並未清晰地看清楚過。

時間?空間?造物?道統?

這些明裡暗裡約定俗成的等級,構建成了這一方世界的規則,但是每一個層次之中,都是有着不按規則出牌者,比如他自己。

什麼是時間,什麼是空間?

這些原本最爲基本的概念,就在莊堅肉身裂解的剎那間,他的意念彷彿也被撕裂,飄蕩在這時間空間之外,任其遊離。

莊堅明白,這是天地對他的考驗,只有他自己對於時間空間有了自己的認知,方纔能夠神識歸位,肉身重組,那是其對於天道的認知和理解。

這也是聖者在成就聖階之後,還能夠走多遠的一個預判,有些聖者,拼盡全力,度過聖劫,但是其終生便是止步於此,萬載歲月悠悠度過,他卻是再也無法寸進分毫,而有些,則是能夠感悟造物境,甚至凝練道統,有些甚至能夠觸及到半神,更有大造化者,能夠突破人類的極限,開闢出神域,最終逆天改命。

而這一切的基礎,在那渡劫之時,便已經暗中敲定。

莊堅的神識飄蕩,沒有時間的概念,意念遊移億萬裡,見到了無數生靈的生滅,天地萬物的枯榮,甚至於,宇宙星海的挪移,一切的一切,在這天地之間,似乎都在無時無刻的上演着,那麼究竟什麼纔是永恆?

壽元?

每一個物種,都有他們自己的壽命元數,就算是逆天改命,那也最終有一個極限。

力量?

螻蟻可般米粒,能者可搬天撼地,但是同樣是有一個極限。

什麼樣的力量,纔是自己想要追逐的方向?

莊堅不知道,他似乎抵達了一個瓶頸,如果他參悟不了,就算是他成了聖階,也終究會在聖階之上止步,再也不能更進一步。

這似乎是形成了一個死局,歷代以來,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在這一步卡死,他們原本如星河一般燦爛,最終無奈的凋零。

無盡的恐慌,在莊堅心頭升起,他對於未知的存在,向來是無所畏懼的,但是此時此刻,那顛覆了其認知之內的所以情況,一股腦的衝擊到他的面前,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原本那些力量的源泉,似乎都抵不過一個念頭的改變。

茫茫前程,渺渺維度,他似乎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去了解他們。

之前的他,好像是空有力量一般 ,甚至於,連力量都不是他自己的,這種心態的變化,令得其遲遲無法重組肉身。

“天地之大能者,有些捨棄肉身,只留神念在天地間遨遊,似乎也是追逐永生之道,但是那樣的話,力量沒有承載的本體,也有其缺陷。”

天地間,不乏有追逐神階,徹底捨棄肉身的存在,比如那幽冥司,其族人便是捨棄了肉身修習之道,專供精神層次,所以其宗門萬年來早已被其捨棄,他們聚散隨心,倒是同樣是可以稱之爲超級勢力,再比如那萬聖山神尊,在莊堅初入萬靈族之時便是傳遞過一縷神念,希望莊堅能夠奪取虛空霸主之位,從而獲得世界之力的垂落,助其神念轉歸回來。

莊堅並不打算捨棄肉身,如果那樣的話,他的劫數現在就可以結束,他根本無需重組肉身,現在的天地之間,可謂每一寸方圓之內,都有其碎裂而成的微粒,其可謂是無所不在。

“什麼是道統?”

莊堅同樣在思考,這個半神之下最爲頂尖的層次,在各大超級勢力之中,能夠感悟道統,化爲大道,那是幾乎所有人都在爲之努力的方向。

但是莊堅卻是明白,一旦凝聚大道,那麼其終究是沒有了其他的任何可能性,據說,只有自身大道和天道合一,神性鋪滿大道,方纔有神域在其中衍生出來。

“這些都不是!”

莊堅思慮之間,也是對之前的所有理念,盡數推翻,這片天地,萬載以來都是沒有能夠成神者,那麼說明,現有的規則,都不足以成就神階,無論多麼接近神階,不是就是不是。

莊堅意念一動,神識化爲長劍,對着其身後的軌跡猛然一劈。

“斷絕過往,我要繼往開來!”

莊堅心一橫,他要斷絕來路,開闢出一條全新的修煉之路來,縱使前方荊棘滿布,他也要披荊斬棘,將那條成神之路走出來。

轟!

一股無形的漣漪,在莊堅那神識長劍之下斷裂,莊堅那些碎裂成無數的肉身微粒,其中所有的能量,全部都是消散殆盡,其中所蘊含的神識,同樣是湮滅於無形。

莊堅似乎是放棄了他所有的力量,以及其重組肉身的能量,彷彿其想要化身於天地之間。

“我生在天地之間,力量也是在天地間獲得,現在成就聖階,原是想和天地博弈,獲得最大的力量加持,原來我一直都是錯的!”

莊堅心生頓悟。

“天地間的力量,再大也有極限,我需成就神階,我的力量比天地還大,又何須天地之力加持?”

“天地由我而生,世界因我而起,我的力量,已經是在天地之外了!”

這般念頭升起,莊堅只覺眼前的世界,似乎在以一種更爲本質的面目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看向那原本生滅不休的萬物,此時竟然是化爲了一個個細小的微粒,各自重組之間,能夠變化出無窮的奧妙。

莊堅意念一動,他終於知道了那造物境是怎麼樣造物,道統境是如何凝練道統,此時的他,猶如跳脫出來,不在那原本的維度之中。

“原來,這纔是天地原本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