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孤影入陳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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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撫使請。”史天澤衝着趙文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文義微微一笑,手裡握着節杖,徑直大步走進去,沒有絲毫謙讓的意思。而站在史天澤身後的伯顏和懷都,臉色都是微微一沉,懷都剛想要上前呵斥,卻被伯顏眼疾手快拽住了衣角:

“手持節杖,則象徵皇帝親臨,如果換作你我奉大汗之命手持節杖出使南蠻,也應當如此,設身處地考量,趙文義所做無可挑剔,甚至爲人臣子,忠君之事,應當如此。”

懷都憤憤不平的瞪了趙文義的背影一眼,和伯顏一起走向大堂。

尤宣撫已經站在大堂門口,見到趙文義,不由得微微一笑:“來者可是趙相公,鄙人尤宣撫,添爲我大蒙古忽必烈汗麾下馬前卒,大汗命某前來,全權代表他的旨意。”

趙文義點了點頭:“尤先生之名,趙某久仰。”

本來只是一句客套寒暄之語,只不過趙文義似乎故意把“久仰”兩字咬得很重,說者或許無心,聽者卻是萬萬有意,作爲大明幾次的手下敗將,要說尤宣撫什麼都能看得開,那根本不可能,尤其是他畢生的心血毀在了葉應武的手中,讓蒙古一統天下的美夢破滅,這是尤宣撫永遠都不可能忘懷的恥辱。

而現在趙文義話裡有話,分明就是在強調尤宣撫幾次在大明手下吃虧的事,而且強調的不着痕跡,讓尤宣撫想要反駁一時間都找不到把柄,只能獨自吞下這一口氣,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坐到座位上。

跟在後面的史天澤也是官場和沙場上的老狐狸了,哪裡還能聽不出來前面兩個人一句話之間的齷齪,只不過史天澤也並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微微皺眉看向趙文義,這一次南蠻使節態度的強硬已經超出他的預料,史天澤之前和前宋在談判場上也沒有少交鋒,只不過每一次宋人都是低着頭畢恭畢敬的進出,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那樣子和幾條失魂落魄的野狗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到了今天,雖然是在蒙古的地盤上,雖然是重兵重重之中,史天澤卻有一種自己纔是那野狗的錯覺。

南蠻子,大明,終究不是那個可以隨意蹂躪的大明瞭。

他們不僅僅是從戰場上找回了自己的尊嚴和榮譽。

史天澤眯着眼看向趙文義,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他雖然經驗豐富,不過那都是對付前宋的官員和將領,在這大明的官員面前,在座的所有蒙漢將領,都是一樣的沒有經驗。

唯一能夠靠得住的,竟然是坐在上面有些失魂落魄的尤宣撫。

趙文義甫一坐下,旋即冷聲說道:“本官此次前來,便是代大明問詢,貴國在陳州兵圍我大明市舶司府邸,不知是何意?”

尤宣撫沉默片刻,斟酌詞句說道:“陳州市舶司藏匿要犯,我蒙古將士自然應當上門索要,而市舶司竟起府中兵將與之相抗。抓捕賊寇,爲我蒙古將士之職責,上門搜查敵人,亦是理所當然,且也是爲了兩國之和平安定,陳州守軍並未硬闖,於情於理都是貴國之錯。”

不等尤宣撫說完,趙文義便哂笑一聲:“當初蔡州簽訂之合約,尤先生也是在場者,想必尤先生很清楚,合約上白底黑字寫明,陳州市舶司是大明的領土。某想貴國以任何形式、任何藉口對市舶司府衙動武,都是想要進犯大明領土,對大明開戰吧?!”

聲音切冰斷雪,整個大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冰冷。

一衆蒙古將領下意識的微微前傾,手已經按在了刀劍上。

顯然尤宣撫也沒有想到趙文義的態度竟然會如此強硬,當初蔡州談判的時候,葉應武雖然也是一般無二的寸步不讓,但是當時葉應武只是綿裡藏針,一一反駁尤宣撫提出來的要求,而現在趙文義已經不是在反駁,而是在詰責。

尤宣撫輕輕咳嗽一聲:“那此次抓捕了二十多名貴國的間諜和哨探,不知道貴國又作何解釋,難道這也是爲了兩國的和平相處?”

看了尤宣撫一眼,趙文義淡淡說道:“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尤宣撫尤先生之前在臨安,也是作爲蒙古的間諜吧,唆使賈似道向蒙古投降、引領張弘範禍亂江南,幾欲亡我大明於腹中,一手葬送前宋,尤先生的種種事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間諜和哨探所爲?而本官曾是前宋官員,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貴國和前宋之前,也曾聲稱兄弟友好之邦。”

尤宣撫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實際上趙文義有些強詞奪理,但是這說的正好是他的黑歷史,也是尤宣撫不想被人知道的一段經歷,畢竟豪爽直率的蒙古人往往看不起這種偷雞摸狗、在別人背後下絆子的行徑,果然不等趙文義說完,在場的很多蒙古將領都用複雜的神情看向尤宣撫。

在臨安臥底的這一段經歷對於蒙古來說也是高度保密的,只有忽必烈、真金太子等少數上層人士才清楚,所以很多蒙古將領只是隱約知曉,今日被趙文義直接揭穿,自然讓尤宣撫很是難堪。

雖然是爲了蒙古,但是畢竟他還是做了小人。

史天澤輕輕咳嗽一聲:“趙相公所說的是前宋之事,而現在是貴國和我大蒙古之間的事宜,以前宋說當今,恐怕有些不妥吧。”

趙文義看了史天澤一眼,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史相公此言不假,可是史相公的意思是,貴國並沒有對我大明派駐間諜?”

怔了一下,史天澤本來想矢口否認,不過當他看見尤宣撫緊皺的眉頭時,終於還是強行把這句話嚥了下去,而周圍伯顏等人更是臉色一沉。在他們看來派出間諜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現在史天澤無話可說顯然等於是默認了,這對直爽的草原漢子來說就是在打臉,而且打得生疼。

尤宣撫沉聲說道:“趙相公前來,不會真的只是爲了市舶司之事討個說法吧,而貴國在兩國千里綿延的邊境上挑起戰火,各路大軍向我蒙古腹地進發,難道也是因爲如此?”

霍然站起來,趙文義目光炯炯看向尤宣撫:“尤先生所說不錯,某此次前來,就是討這個說法!兵圍市舶司,挑起戰火的是貴國,貴國就要爲此次兩國衝突中死傷的百姓將士負責,同時也應賠付大明軍費糧草!”

“難道我們蒙古人是嚇大的?!”懷都終於按捺不住,拍案而起,甚至就連伯顏等人,臉上也是面帶怒色。

因爲圍困了一個府邸,竟然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這是怎樣的屈辱?想當初蒙古這樣欺負前宋,誰能料到,短短几年之後,天下大勢此消彼長,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那大明也不是吃乾飯的!”趙文義霍然看向懷都,“如果貴國不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那我們兩國就戰場上見,看看最後勝利的是誰!”

“放肆!”一衆蒙古將領已經全部站起來,手中佩刀半截已然出鞘。

“坐下!”史天澤冷哼一聲。

史天澤是當朝平章,位高權重不說,還是蒙古這麼多年來繁榮昌盛的大功臣,在這些蒙古將領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影響,他開口,包括伯顏在內衆多蒙古將領雖然臉色陰沉,不過還是氣哼哼的坐了下來。

看着毫無畏懼的趙文義,史天澤和尤宣撫下意識對視一眼,不由得搖了搖頭。開戰,開戰,說得輕鬆,可是現在無論是蒙古還是大明,都沒有這個能耐真的兵戎相見。

大明的精力放在南洋,在北面囤積的火器和糧草只夠防守,根本難以支撐進攻。而蒙古在中原一帶根基未穩,甚至屯田也是剛剛展開,陳州北面各處城池的城防也都沒有修繕加固,一旦被明軍突破了陳州防線,整個河南之地也就難以固守了。

真的開戰,雙方誰的打不起。

別看現在的趙文義鬚髮盡張、氣勢昂揚,但是尤宣撫和史天澤都清楚,他也不過是在勉強支撐罷了。

現在需要的,是給大明一個臺階下,大家好聚好散。

尤宣撫當即沉聲說道:“趙相公息怒,不知道貴國想要什麼樣的賠償。”

尤宣撫服軟,趙文義心裡也是輕輕呼了一口氣,他身爲淮西安撫使,對大明在北面的部署同樣知根知底,之所以大明沒有攥緊這個藉口直接拿下陳州,也是因爲火器糧草已經告罄,實際上蒙古再咬牙堅持一兩天,城外的天武軍和兩淮軍自會不戰而退。

只不過現在尤宣撫和史天澤這樣的老狐狸,也沒有看穿大明在北面虛弱的本質。

趙文義伸出兩個手指:“吾皇殿下慈悲爲懷,以兩國和平永久爲己任,所以只想要給貴國小小的懲戒,有兩條路你們可以作爲選擇,第一條路是割讓陳州與大明,第二條路是賠償三百萬兩白銀。”

“三百萬兩,你怎麼不去搶!”一名蒙古將領大吼道。

大明現在的每年的稅收也不過六七千萬兩,三百萬兩相當於一個月的稅收,更何況相比於富得流油的大明,蒙古的稅收遠遠到不了這個地步,三百萬兩足夠朝廷兩三個月餓肚子的了。

國庫中沒有銀子,就只能剋扣官員將領的俸祿,所以與公與私這些將領們都會憤怒異常。

“三百萬兩,貴國未免太貪心了吧。”尤宣撫不由得皺了皺眉。

趙文義整好以暇的看向他:“三百萬兩換一個陳州,似乎並不虧,如果尤先生準備把陳州讓給大明,那我等也勉爲其難笑納了。”

“三百萬兩就三百萬兩。”史天澤突然開口。

“相公!”伯顏有些詫異的看向史天澤。

史天澤卻是緩緩搖頭,一言不發的盯住趙文義。

“好,史相公果然是爽快識相之人!”趙文義哈哈大笑道,“三百萬兩,希望貴國言而有信。爲表誠意,我大明將會停止現在的進攻,但是如果在一週之內看不到銀子的話,那就請恕我大明手下不留情了。”

“趙相公放心。”史天澤伸手支撐着桌子,沉聲說道。

一揮衣袖,趙文義看也不看大堂上面色各異的衆人,大步向外面走去。

而伯顏、懷都等人剛想要問詢史天澤爲什麼一口答應,史天澤卻是微微顫抖着站起來,環顧大堂上所有人一眼,步履蹣跚走向屏風後面,彷彿這個老人身上最後一點兒精神,都已經被消耗乾淨。

在一衆將領詫異的目光中,史天澤還沒有走過屏風,人就已經緩緩撲倒在地上。

“相公!”距離最近的懷都幾人急忙上前攙扶。

史天澤的渾身都在顫抖,不斷的咳嗽着,嘴脣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聲音無力的令人心痛:“陳州,三百萬兩換來陳州的平安,這是不得已而爲之,不得已而爲之,你們······你們要守住陳州!守住陳州!”

話音未落,老人猛地咳嗽一聲,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兩眼一翻,已然暈厥過去。

“相公!”懷都和伯顏急忙上前將老人架起來。

所有的蒙古將領看着這個爲蒙古鞠躬盡瘁的老人,都是默默的單膝跪倒在地上,手按胸口衝着老人畢恭畢敬的行禮,表示這些草原上的漢子對英雄最崇高的敬意。

這樣的屈辱,不應該讓已經年邁的史天澤來承擔,但是他毫不猶豫的擔下來了,即使是這樣會爲自己光輝的一生抹上不可消去的污點。

“我大蒙古有忠貞之臣若此,實乃一國之幸也。”伯顏喟然嘆息一聲,史天澤做到的,他自問是做不到的,也難怪人家能夠走到平章這等當朝宰相的高度,而自己卻只能做一個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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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兩白銀,還真是獅子大張口。”江鎬笑着說道,“蒙古韃子這一次又要大出血了。”

趙文義無奈的搖了搖頭:“三百萬兩白銀,實際上並不值得。”

坐在他旁邊的兩淮軍四廂都指揮使王安節有些詫異的看向趙文義:“不知趙相公此話怎講?”

“三百萬兩白銀,換一個陳州,你說值不值得?”趙文義沉聲說道,“陳州此地如同釘子鑲嵌在蔡州和淮北之間,只要一天不屬於大明,大明就要在兩翼調集重兵提防,甚至一旦雙方真的開戰,陳州必須要攻克。如此一個重中之重的關隘要道,換三百萬兩白銀,可不值得。”

王安節和江鎬頓時迷惑的對視一眼。

趙文義苦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可惜啊,是某失算了,之所以開出三百萬兩白銀,一來這是朝廷給的數額,二來也是害怕把蒙古韃子逼到了絕路上狗急跳牆,要知道蒙古的稅收遠遠比不上大明,想要維持其整個機構的正常運轉,這三百萬兩白銀只能從牙縫中擠出來,而且不是從忽必烈的牙縫中,是在這些蒙古官員和將領的牙縫中。某之前還以爲見到如此大數額的銀兩,這些蒙古將領必然會考慮到切身的利益,更何況他們多數是從北方草原上而來,對於城池的重要性遠遠沒有咱們看得清楚,說以說不定會真的把陳州交出來,只是可惜啊······”

王安節皺了皺眉:“只是可惜什麼?”

趙文義擡頭看向陳州城門的方向:“只是可惜有史天澤這個老狐狸在場。如果是尤宣撫一人在場,就算他再清楚明白這裡面的要害關係,也難以鎮住這麼多韃子將領,然而史天澤在卻是不一樣的,這個老狐狸看的透徹不說,而且在蒙古有着很高的聲望,甚至就連伯顏、懷都這樣新一代的蒙古拔尖人物,見到他都是恭敬有力,甚至在大堂上那麼多蒙古韃子將領已經對某拔刀相向,這史天澤只需要說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全部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咱們算的清楚,卻最終算差了這一個人。”

“這史天澤,還真是好大的威風。”江鎬冷笑一聲,“漢人從賊,喪盡天良,必然不得好死。”

“人各爲其主罷了。”趙文義淡淡說道,“畢竟養他的是蒙古韃子,爲人之臣、忠君之事,史天澤做的沒錯,忽必烈當初把他這個都快告老還鄉的平章請到陳州,恐怕也是怕伯顏他們看不清事實、意氣用事。只可惜這三百萬兩白銀,數額也不小,算是一把刮骨刀,足夠史天澤受得了。”

放下茶杯,趙文義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

“功臣容易,罪人難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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