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巍巍廣廈盡崩塌

“到咱們了,弟兄們,上!”魁梧的大漢站在船頭,肩上扛着一柄長刀,伸手指着前面那月光下顯露出身形的蒙古大船,“要是有一艘跑出去,老子非得收拾你們!”

江流回轉,拍打着堤岸,也拍打着一艘艘大大小小的戰船,旋即碎裂成迎風的白色水珠,濺在身上帶着絲絲涼意。

一艘艘小船如同離弦之箭,從山下港汊當中飛快而出,很快船上就燃燒起熊熊火焰,在這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船頭那一面面赤色的旗幟顯得分外奪目,尤其是上面斗大的“葉”字,更是在向人表明來者的身份。

這不是大宋的水師,這不是大宋的兒郎,而是葉應武的水師。是葉應武的兒郎。這一隊又一隊和普通的漁舟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的小船,這個時候卻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順着翻涌的潮水,呼嘯向前。

前面大戰船上的蒙古士卒也發現了這從身後浩蕩而來的船隊,原本只是天邊的紅光一點,可是當它們越來越快,越來越近,這些放哨的士卒方纔隱隱意識到大事不好。

可是此時岸上慌亂的人羣已經讓他們來不及在意這江上又是什麼,因爲“葉應武”這三個字已經足夠讓所有人爲之失神。

張弘範幾乎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看也不看怔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趙禥,徑直伸手一把搶過來趙禥手中象徵着大宋皇權的東西,然後冷聲說道:“傳某號令,接管臨安城防,隨某迎戰??????”

“砰!”身後突然間傳來一聲巨響,滾滾熱浪已經撲面而來。

“南蠻子,南蠻子火船,南蠻子水師!”一名士卒驚慌失措的從戰船上翻身直接跳入水中,驚恐的看着無數破浪前行的火船。一個又一個天邊的紅點逐漸變成熊熊燃燒着火焰的小船,再接着變成來自地獄的使者。

也不知道有多少火船,就這樣縱橫穿插,只要抓住蒙古戰船,就毫不猶豫的一頭撞上去。而在這些火船的後面,幾艘並不是很大的戰船整好以暇的緩慢調整自己的姿態,將側舷對準前面陷入火海的蒙古大船。

白怒濤伸手拍了拍旁邊的飛雷炮,臉上滿是期待:“弟兄們,給老子放一炮,讓蒙古韃子聽聽響!”

幾名士卒在工匠的指引下小心翼翼的填裝,飛雷炮黝黑的炮口對準了前面火光連天的船隊。那名工匠大致的看了一眼,然後衝着白怒濤點了點頭,白怒濤手中長刀向前一指:

“放!”

陷入火海的蒙古船隊當中傳來一聲轟響,最爲龐大的那一艘大船竟然緩緩的開始下沉,很快就在水面上消散了身影。明亮的火光把這一切都照亮,無論是岸上的蒙古士卒還是水上的夷洲將士,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傢伙!”就算是在海上風濤中廝殺久了的白怒濤,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以後要是有了這東西,殺到天涯海角他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其他戰船也是依次放炮,不過因爲根據天武軍各部駐紮遠近的關係,夷洲島水師是最後分到的,也就只有這三門飛雷炮,而且爲了避人耳目當時可是着實費了不少功夫,方纔運到海上。

不過這三門炮,對於張弘範這些不過是用商船改造或者商船標準建造的運兵大船,已經足夠了,本來船體就已經滿是火焰,被這麼一下子正好砸中,要是不沉反倒奇怪。

中計了,葉應武早就已經等着自己上門來了!

張弘範彷彿掉入了冰窟,站在他身邊原本臉上帶着得意神色的尤宣撫,此時也是臉色煞白。這些都是他一手搞定的,現在卻是把數萬蒙古看作希望的步騎精銳送入葉應武的陷阱,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賈似道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臨安,臨安的半邊天空已經滿是大火,起火的地方正是皇宮。伸出手緩緩摘掉自己的發冠,賈似道默默看着臨安,這個自己爲之拼搏了一生的地方,這個凝聚着自己無數心血的地方,現在已經被自己親手送入了血火地獄。

風越來越大,火越來越盛,那一輪明月就這樣掛在中天,冷漠看着眼前這一切。

一把抽出佩劍,張弘範根本沒有在意旁邊的賈似道和趙禥,冷聲說道:“入城,某倒要看看這個葉應武是不是從平地冒出來的!就算是神佛,此時此刻,也別想阻攔我大蒙古!”

“蒼生天在上,佑我蒙古!”幾名千夫長同時咬牙抽出刀劍!

“蒼生天在上,佑我蒙古!”無數的蒙古步騎同時高聲喊道,追隨着前面那火光中不斷飄動的黑色旗幟。

就算是天武軍來了又能如何,大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南蠻子的臨安城已經敞開了大門,只要能夠殺進臨安,便是大功一件。更何況孤軍跨海而來,戰船也被燒的一乾二淨,現在除了背水一戰,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要是能夠把葉應武殺退,要是能夠控制這臨安,就能夠有立足之地。南宋都已經投降了,臨安都已經被攻克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散亂的勢力罷了,也不是人人都會聽從葉應武的吩咐,到時候蒙古就可以從容不迫的遠交近攻,各個擊破。

對於這些南蠻子之間的勾心鬥角,張弘範自然很清楚,又能夠當草頭王的機會,他們誰也不會放棄嘗試一下的。

黑色的浪潮翻涌,衝入臨安城,包括尤宣撫在內,都是咬咬牙緊緊追隨前面的步騎,只剩下一衆出城投降的南宋官員,一身白袍在風中不斷的拂動,眼睛之中已經失卻了最後的神彩。

原本以爲他們拼着尊嚴不要、拼着血性不要,能夠在蒙古這裡博得些犒賞和官職,依舊能夠富貴此生,可是到了現在他們卻突然間發現,這一切都不過是葉應武在守株待兔,臨安被一把火燒掉,他們將一無所獲,甚至有可能成爲民族的罪人落魄此生。

賈似道彷彿在這一剎那蒼老了很多歲,只是默默的看着火光熊熊燃燒的臨安城。這一刻他突然間知道爲什麼留夢炎和賈餘慶毫無音訊,因爲恐怕他們不是在平江府投靠了葉應武,就是已經淪爲階下囚。

自己拼盡最後一口氣,甚至背叛了整個大宋,卻依舊被葉應武算計了啊。甚至賈似道也能夠猜測到,葉應武帶着南下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因爲葉應武想要的不是一個完整的臨安,而是一個已經崩塌殆盡的臨安。

想要讓這個一息尚存的王朝徹徹底底的崩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在這世間最高的象徵一把火燒掉,而對於偏安江南百年的南宋來說,最值得燒掉的就是眼前這臨安城。

恐怕葉應武正在悠悠然後退,看着張弘範像是沒頭蒼蠅一般追着他決一死戰;恐怕此時鎮海軍、天武軍各部已經陸陸續續南下,準備將張弘範這萬餘人封死在臨安,一戰滅之;恐怕此時已經被六扇門滲透乾淨的各處州府,都有人蠢蠢欲動,隨時打算向葉使君效忠!

藉助自己的手讓南宋從此被斷送,然後又藉着自己將張弘範這一個勁敵和蒙古僅存的不多精銳徹底絞殺,葉應武,你真是好毒辣的心腸,好狠的算計。到時候這大宋不是葉應武斷送的,反而葉使君是在天崩地裂的時候毅然決然挺身而出,拼命支援。

這樣的好名聲,倒是和他很般配。賈似道在熱風當中忍不住嘿嘿一笑,自己精明一世、算計一世,陰謀、陽謀哪一次不是信手拈來,即使是江萬里、葉夢鼎這些人聯起手來也對付不了自己,可是誰曾想到竟然會在這一天折在這一個年輕人手裡。

距離這個年輕人突兀崛起,也不過只有一年。

一年時光,賈似道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淪落到這個地步。

“與權去哪兒了?”突然間想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有見到陳宜中,賈似道看向身邊慌張四顧的阮思聰,這個傢伙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白白向蒙古人獻媚,此時正不知道想些什麼,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阮思聰一怔,遲疑了良久,方纔意識到什麼:“陳相公??????”

“世事無常,當真可笑,當真可笑!”賈似道喃喃自語,在火光之中沿着漫漫官道踽踽獨行。不用阮思聰再多說什麼,他已經知道爲什麼葉應武會對於臨安了如指掌,爲什麼會突然從兩淮回來,爲什麼會帶着船隊和人馬出現在臨安!

陳宜中啊陳宜中,之前真是老夫看錯你了,世事無常,原本自己以爲是翁應龍背叛,所以把翁應龍近乎軟禁起來,現在才突然間意識到,真正背叛自己的是陳宜中,這個皇城司一直都沒有在意過的賈似道死忠、什麼事情都是帶頭抨擊葉應武的急先鋒。

你這一場戲演的真像,就連老夫都被瞞過去了。

“太師,太師,你不能丟下朕啊!”見到賈似道緩緩離開,周圍剛纔還滿是期待神情的官員已經跪倒在地上放聲哭泣,趙禥也終於六神無主的大聲喊了起來,“太師,你不能丟下朕啊!”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趙禥的面前,灰色的衣袍隨着風飄揚,中年男子整好以暇的蹲下來看着臉上滿是淚痕的趙禥,忍不住輕笑一聲:“沒有想到什麼時候大宋的官家也會淪落到這等求饒的境地。”

“都統,咱們跟他廢話幹什麼,還是抓緊辦事,”白怒濤從船上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已然走上岸邊,看着李嘆,“一刀一個,弟兄們麻溜的,這些王八蛋官員,平日裡欺男霸女、喪盡天良,現在又在這裡卑躬屈膝,賣國賣的連祖宗都不要了,殺了沒什麼好可惜的。”

李嘆站起來,看着趙禥滿是驚恐的神情,一言不發,而幾名士卒已經快步上前,把趙禥硬生生的拽開,拉到堤岸上。白怒濤緩緩提起來大刀:“沒有想到有一天咱也能夠親手砍了這狗皇帝的首級。”

大刀高高的舉起,月光和火光灑在白怒濤和趙禥的身上,彷彿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趙禥一直面無人色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拼盡全力看向白怒濤。

可是依舊晚了一步,在趙禥的頭回過來的那一刻,白怒濤的刀已經落了下來,鮮血噴濺,染紅了白袍。

而李嘆看着那徑直栽入錢塘江中的無頭屍體,搖了搖頭,鄭重的衝着天空中的明月一拱手,朗聲說道:“韓家列祖列宗,此仇今日終於得報,不負我韓家一脈流離輾轉南洋,歷經艱辛之苦!

話音未落,李嘆已經重重的跪倒在地,周圍所有的士卒都是一聲不吭,靜靜看着他們的都統一下又一下,對着明月的方向叩首,甚至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血痕。

因爲一直不想看到這一幕而遲遲沒有上岸的王達,正正好聽見了這一句話,卻是怔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怪李嘆對於大宋如此敵視,恨不得將趙家趕盡殺絕。白怒濤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隨手把沾着趙禥鮮血的刀向地上一插,快步走上來,輕輕扯了扯王達的衣袖:“都統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達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明白白怒濤是在東極島上長大的,對於大宋這百年來的恩怨糾葛並不清楚,更何況這件事情已經是六七十年前的了。當下裡遲疑片刻之後,還是輕聲說道:“想必都統就是當年因爲北伐失敗而被奸臣所害的韓侂冑之後代,因爲逃脫追殺而遠走海外。”

白怒濤也是隨之沉默,看着李嘆緩緩的站起來。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賈似道已經站在那裡,怔怔的看着李嘆。李嘆也發現了這個白髮都披散下來的老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緩步走過去,輕聲一拱手:“賈相公,幸會幸會。”

眯了眯眼,賈似道淡淡說道:“韓節夫的子孫,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這個地方碰上,當真是緣分。”

李嘆隨意的一笑:“賈相公,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殺趙禥是因爲某估計他也沒有自刎的膽量。賈相公到底是這麼多年叱吒風雲,也算是看盡了波瀾,享盡了榮華,某也不想親自動手了,賈相公拿着這劍,自便吧。”

說着,李嘆已經解下來自己的佩劍,遞到賈似道面前。

身後慘叫聲接連不斷,白怒濤已經帶着人砍瓜切菜一般把阮思聰等人砍翻在地。賈似道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含含糊糊的說道:“你要殺我?還要老夫自殺?”

“不然呢。”李嘆目光轉冷,“賈似道,這麼多年你都做過什麼,還用某說麼,現在某就是奉我家使君之命,替天行道。不過賈相公也是一代梟雄了,某可以讓你走的好看一些。自刎總比膽小怕死被殺好一些吧。”

“哈哈哈哈!”賈似道忍不住仰天大笑,眼淚已經順着臉流淌,“還梟雄末路,還替天行道,全都是狗屁,歸根結底你們也不過就是一些亂臣賊子罷了,何必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光明正大,說的這麼正氣凜然!你,我,還有那個葉應武,又有何區別!”

李嘆冷笑一聲:“賈相公啊賈相公,沒想到你這麼多年越活越糊塗了。斷送了這好好的大宋不說,到了這個田地了,難道還指望着有人能夠救你一命麼,未免想得太好了。那張弘範現在自身難保,又去哪裡顧得上你。”

話音未落,李嘆霍然抽出佩劍,徑直捅進了賈似道的胸膛!

鮮血順着劍刃噴涌流淌!

“你??????你竟然敢殺我。”賈似道詫異的看着這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也看着這刺穿自己心腹的長劍。

李嘆頂着賈似道,淡淡說道:“屬於你賈似道的天下,屬於大宋的天下,已經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嶄新的華夏王朝。終究有一天葉使君會帶着炎黃華夏兒郎收復中原,重現漢唐偉業。可惜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而且可能你也不想看到那一天吧。”

賈似道的嘴角邊鮮血不斷翻涌,而李嘆用衣袖輕輕拭去劍上鮮血,看也不看身後緩緩倒下的賈似道,彷彿對於賈似道在最後一刻的膽怯很是不屑。

屬於賈似道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大宋這巍巍廣廈,崩塌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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