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棹碧濤春水路(下)

平江府知府戴之泰袖手站在運河堤岸上,後面跟着十多名平江府的官吏。自從葉應武上一次大鬧江南之後,賈似道就派出翁應龍整頓湖州、平江各處,使得這幾個地方全部換上了賈似道的親信,下面官吏也是全部都換了一遍,清一色的新面孔。

戴之泰雖然站在賈似道這一邊,但是因爲性格有些懦弱,而且也沒有太大的建樹,所以一直在蹉跎。是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野心,要說戴之泰就打算這麼過一輩自然也不可能,所以當翁應龍因爲無人可用,所以把戴之泰提拔到平江府知府的時候,戴之泰彷彿看到了未來的曙光。

平江府是臨安屏障,雖然還不算京官,但是在天子腳下,要是能夠做出來什麼功績,自然更容易引起注意。

而且戴之泰這一次也學乖了,剛剛走馬上任,就給臨安大小同黨全都備了一份厚禮,或許真的是賈相公看中他這個人才,朝中留相公、陳相公幾位都是有回信,囑託他要勤勉努力,誰不知道陳相公和留相公兩位已經有隱隱要成爲賈似道左臂右膀的架勢,能夠讓這兩位大佬同時回話,是何等的榮幸所在。

尤其是陳宜中陳相公,不但來信言語之間以平輩論交,更是給戴之泰提了不少意見,讓戴之泰能夠更加順利的接手平江府,幹出點兒業績來。對此戴之泰自然是感恩戴德,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的人,之前自己真是白活了。

所以當陳宜中提出自己一個頗爲倚重的族弟將會暫且在平江府歇腳的時候,戴之泰急忙屁顛屁顛的跑到碼頭上迎接。畢竟陳宜中說的很清楚,自己這個族弟是家財豐厚的海商,“商人”兩個字一出來,戴之泰就已經明白了什麼。

現在官員雖然油水豐厚,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比不上商人,所以利用職務之便掩護族中子弟經商可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只有這樣才能權財雙收、滾滾不斷。而在戴之泰眼中,陳宜中的這個族弟,顯然就是扮演着這樣的角色,明面上看去只是和朝中陳相公有些許血緣關係,但是實際上卻是負責着陳氏家族的斂財任務,絕對是一個重中之重的人物。

若不是這樣的身份,絕對不會讓陳宜中專門寫信請戴之泰照應。

對於這樣的人,戴之泰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畢竟要是巴結好了,到時候這位陳氏的大管家在陳宜中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自己可不就等於抱上陳相公這一條大腿了麼,陳相公現在步步高昇,又是剛剛得到重用,手下沒有幾個親信能夠效力,有機會自然少不了提拔戴之泰作爲別人的榜樣。

“都給本官站好了,把這尊財神爺伺候舒服,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戴之泰看到身後的官吏,急忙呵斥一聲。

好在這些都是剛剛換上來的新官吏,人生地不熟,都還乖乖的聽從戴之泰的吩咐,要是換做原來那些地頭蛇,肯定不會聽從戴之泰的吩咐。

兩艘大船緩緩出現在視線中,戴之泰等人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也不是沒有官員過境,在這平江府歇歇腳,但是就算是當初翁相公回臨安,也沒有擺出這樣的排場。

這些商人,真的是賺錢都賺瘋了。

戴之泰在眼熱的同時,也不由得捏緊了袖子裡面的東西,對方這個財大氣粗的樣子,不知道自己這點兒小小見面禮能不能讓對方開心。要是上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以後可就艱難了。

只不過讓這些站在楓橋外碼頭上迎接的人詫異的是,當先那一條懸掛着陳家藍色旗幟的大船並沒有停留的意思,而是緩緩駛過碼頭,方纔在運河邊上下碇。而後面一艘大船也是在沒有到碼頭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定睛看去,戴之泰方纔看到在兩艘大船之間,竟然還有一葉扁舟。

小舟船頭船尾各有兩個撐船的漢子,赤着上身,分外魁梧,而讓人心驚的是那兩個撐船漢子都是一樣的胸膛上都有猙獰傷疤,顯然不是沙場上摸爬滾打的老卒,就是黑幫火併衝鋒在前的猛士,總之戴之泰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細細的手腕,感覺不夠十個自己都不夠人家打的。

到底是溫州陳門,雖然是陳宜中藉助自家岳父的實力一手中興、方纔崛起沒有幾年,但是憑藉着來往的商船貿易已經佔據在大宋海貿當中佔據一席之地,據說船隊都一直通到占城那邊,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家族,才能夠擁有這樣令人望而生畏的侍從。

只不過不知道這一葉小舟上,又是什麼神聖,如此特立獨行,用前後兩條大船開路,自己卻是安然坐這小舟。

雖然隱隱感覺這位陳宜中的族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大腹便便、渾身散發着銅臭氣息的商賈,不過戴之泰還是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小舟靠岸,兩名漢子從船上跳下來,看着微微躬身迎上來的戴之泰,一人皺了皺眉,還是勉強恭敬的說道:“敢問可是平江府戴知府?”

“正是鄙人,正是鄙人!”戴之泰急忙笑了兩聲,這兩個人雖然難以說是高大擎天,但是站在面前那冰冷的眼神還是讓戴之泰打了一個寒戰,這兩個撐船人給他一種隨時準備動手打人的感覺。

“陳材、陳鐵,退下。”清朗的聲音在船中響起,兩名漢子同時一聲不吭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畢恭畢敬讓開道路。

一名青衣年輕人左手持扇輕輕扇着,右手卻是小心翼翼伸向船艙。船艙中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女孩緩緩跟着站起來,雖然蒙着一層薄紗,但是湖水綠的衣裙勾勒出身姿的曼妙,以及風吹過薄紗貼在臉頰上隱約可見的輪廓,還有那彷彿蘊含了一池春水的翦水眸,都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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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蒙着面紗,這也可以肯定是天仙般的人兒,尤其是這弱柳扶風的樣子,更是讓人忍不住上前輕摟小蠻腰,小心攙扶,如果非要比喻的話,恐怕也就只有溫潤如玉的越窯青瓷能夠相比擬了,捧在手中都害怕這樣一件珍寶摔碎。

“看什麼看!”陳材和陳鐵同時低喝一聲。

戴之泰打了一個機靈,這才意識到自己來是幹什麼的,當下裡上前湊了兩步,剛想要開口,那年輕男子已經笑着一拱手:“鄙人陳宜良,見過戴知府,當真是幸會幸會!不過一介草民,如何當得起戴知府出城相迎接。”

一邊還禮,戴之泰一邊說道:“久仰陳先生大名,陳先生富甲一方,能夠路過這平江府,實在是本官的榮幸。陳先生這樣的人才,能夠結交,戴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還請陳先生先入城,咱們好好一敘。另外陳先生若是不嫌棄,以兄弟相稱便是,戴知府這三個字實在是生疏。”

陳宜良笑着點了點頭:“既然戴知府都說的這麼客氣了,知府年長,自當爲兄,兄長有命,小弟怎麼也得聽從,也請戴兄以弟稱呼餘,陳先生這三個字怎麼看都是教書先生。只是不知道戴兄可曾備下馬車?”

見到這陳宜良年紀輕輕,說話倒是風趣,戴之泰心中頓生好感,當下裡微微笑着說道:“這話怎地講,來這平江府,自然不能坐馬車,戴某已經備下船隻,不知道賢弟是打算換船,還是愚兄在前面帶路,賢弟便直接坐這艘船了?”

“小弟生性喜歡平淡,這一葉扁舟,兩個僕人,和拙荊談史論道、對飲瓊漿,倒也快哉,換做大船反倒是不喜。”陳宜良鄭重說道,“若不是船上太小,當也請兄長前來。所以只能委屈兄長在前面帶路了。”

一聽到“拙荊”兩個字,戴之泰忍不住暗暗咋舌,這廝生的英挺俊朗不說,真是好豔福。不過雖然戴之泰平日裡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但是眼前這可是自己打死也不能招惹的存在,戴之泰雖然昏庸無能,卻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

“賢弟真乃奇人也。”戴之泰笑着說道,手在衣袖中一抽,遞給陳宜良,“愚兄特意買下這城中韓園,送給賢弟,韓園原本是我宋韓蘄王的園子,雖然小巧,但是勝在精緻,移步換景之中各有風趣,還請賢弟笑納,以後來往平江府,都可以在這園子中歇歇腳。”

陳宜良遲疑片刻,看着戴之泰手中的地契,眼眸流露出精光,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收了下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戴兄好意。”

戴之泰心中鬆了一口氣,暗暗感慨真是老天爺保佑,正好碰上這位陳先生偏偏喜好這等詩情畫意的東西,要是來一個只好錢財的主兒,恐怕這一個園子可打動不了他。

“愚兄且去前面船上,賢弟緊緊跟着,由水路便可以一覽這平江府風貌。”戴之泰心裡舒暢,臉上也明顯多了笑容。

陳宜良拱了拱手,拽着女孩坐回到船艙裡。

小船再一次緩緩啓程,剛纔一言不發的女孩一把掀起面紗,輕聲說道:“你就帶着兩個人進城?是不是有些託大了,要是被這戴之泰察覺到什麼,憑藉着兩個親衛就想殺出去?”

陳宜良舒舒服服的靠在船艙壁上,伸手把地契隨手一拍:“怎麼是兩個人,自己數一數,船頭江鐵,船尾吳楚材這兩個,再加上某葉應武,還有你自己,這明明是四個人,你是以爲咱們兩個不算人呢,還是以爲外面那兩個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殺胚?”

“就知道笑話人家。”趙雲舒委屈的說道,“你是不是已經佈置好了。”

“傻丫頭,某可不是傻乎乎帶着幾個人就往龍潭虎穴裡面衝的。”葉應武從容的笑道,“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韓園原本就是某的,爲了讓戴之泰有點兒本錢孝敬某,特意低價賣給他,最後還是某賠了好不好。”

趙雲舒賭氣一般別過頭去,不搭理葉應武。

小船已經晃晃悠悠入城,彷彿進入了另外一片天地,小橋流水、白牆黑瓦,平江府在眼前展開,就像是展開了一副美輪美奐又帶着江南煙雨氣息的畫卷。河岸邊輕輕拍打着衣服的江南女子溫婉笑着,遠近的炊煙在風中嫋嫋升起,河水中倒映着前面小橋的影子,船輕輕劃破水面,也彷彿將這影子也打破。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趙雲舒看的癡了,忍不住喃喃吟誦。

葉應武輕輕端起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這種江南水鄉小城的景象,在臨安可是看不到。”

“滴滴答答”船篷外響起雨聲,江南的雨向來就是這樣,說下就下,不過春雨細細密密卻也總是下不大,在船外輕輕渲染着遠近山水屋舍。那些在河邊來往的城中人們也沒有驚慌,隨手從揹簍裡拿出斗笠或者油紙傘,依舊慢慢向前行進。

“前面便是報恩寺。”葉應武指着城中最高的塔,“從這裡順着城中河流一路向南便是韓園了。”

“你倒是熟門熟路。”趙雲舒輕笑着說道。

葉應武難得得意的搖了搖扇子,沿着河岸邊傳來低吟迴轉的歌聲,伴着這風雨,還有搖晃的小船,彷彿此生都要沉醉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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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在下雨,淮北同樣也是春雨綿綿,使得原本就快要下山的太陽徹底沒有了蹤影,天地之間隨之黯淡下來,只剩下呼嘯的風雨聲。

和白牆黑瓦間低唱的雨聲不同,這原野上的雨,更加宏大,不一會兒河灘上就已經是雨水橫流,泥濘不堪。鎮海軍士卒來往奔跑,也顧不得自己避雨,手忙腳亂的將防水油布蓋在弓弩和飛雷炮上面,一艘艘水師戰船也是謹慎小心的在岸邊下碇,即得防止一不留神被滔滔翻滾的淮水衝到下游,又得避免被捲到岸上,這其中也是一門學問。

不過好在指揮水師的張順、夏鬆都是水上幾番磨鍊出來的,這事情在旁人看來或許很是困難,但是在他們眼中也不過就是小事一碟罷了。

張世傑手裡提着佩劍沿着營寨緩步走着,因爲雨下的大,所以除了少數哨卒之外,鎮海軍將士都已經躲在營帳中休息,畢竟白天一場血戰下來,都已經疲憊不堪,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平白無事在雨中走動。

“春雨知時節,今年這春雨來的倒是又快又急,是個好兆頭。”王大用見到張世傑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笑着說道。

“但願有個好收成。”張世傑點了點頭,卻是有些擔憂的看着淮水上游,“不過某還是害怕這樣的時候,蒙古韃子會有什麼手腕。要是換做別人或許還不用過慮,但是史天澤這等老奸巨猾的傢伙,不可掉以輕心啊。”

王大用應了一聲:“虞侯你且放寬心,有某親自在這裡盯着,蒙古韃子還能夠弄出來什麼幺蛾子不成,就算是來了咱們鎮海軍也不是吃素的。”

“你可別說大話。”張世傑瞪了他一眼,正想要說什麼,卻是怔住了,直直看着淮水。

“怎麼?”王大用詫異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旋即臉色一變,高聲吼道,“敵襲,敵襲!”

張世傑猛地一把抄起旁邊戰鼓的鼓錘,狠狠擂響戰鼓!

這樣的雨天,沒有想到蒙古韃子竟然的來了,而且是從水路。

雖然有所防備,但是依然足夠讓宋軍措手不及,尤其是他們開路的並不是一艘艘戰船,而是無數的粗大木頭,正好順着因爲雨天而磅礴洶涌的淮河水翻滾而來,橫衝直撞!

“蒙古韃子!”前面一名哨卒在風雨中高聲喊道。

張世傑和王大用也顧不上水師,急匆匆的扭頭看去,沿着白天蒙古步騎發動衝擊的一線,模模糊糊也不知道有多少身影,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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