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兵來如水輕迴轉 上

?葉應武霍然站起身來:“天武軍前廂即刻過江,頂替天武軍左廂之防務,並且向北方派遣斥候,隨時準備進擊光州,甚至信陽軍和隨州。這一片都是不久前轉戰的地方,江鎬你也應該爛熟於心,所以某將北面防線交給你,不容有失。”

江鎬有些震驚,不過看到葉應武說的很鄭重,當下裡也不猶豫:“末將必當從命。”

“不可擅自出擊,但是隻要接到某的命令,就要給某做到兵如浪潮,所向披靡!”葉應武聲音愈發冰冷,往往這個時候意味着葉使君是在以重任託付。

江鎬一拱手,什麼都沒有。

“天武軍中軍和天武軍左廂兵分兩路,中軍沿鄂州走漢水南岸,左廂直接從田家鎮走漢水北岸,中軍正面迎擊蒙古步騎,左廂儘量牽制蒙古兵力,另外前廂也要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葉應武緊接着吩咐道,“宋瑞,君實,要迅速從新卒當中抽取訓練出衆者,準備接替天武軍後廂防務,天武軍後廂隨時由某親自帶領北上,也算是作爲最後的一支力量。”

即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江鎬,都是臉色一變,文天祥和陸秀夫忍不住對視一眼,終於還是咬着牙拱手應答。

葉應武親自率領一向鎮守興州的後廂北上,說明那個時候戰局已經糜爛到了難以挽救的地步!也就是說葉應武已經做好了天武軍主力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的準備。

包括葉應武身後的江鐵和吳楚材兩個親衛將領,議事堂中所有人額頭上都已經微微冒出冷汗,隨着風一吹,紛紛打了一個激靈。

“使君請放心,末將等人不至於無能到那等地步。”楊寶朗聲說道,擲地有聲。

葉應武點了點頭:“某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因爲萬事都要有萬全準備。這一次是在漢水南岸和蒙古韃子交手,要是戰敗了,對於襄陽以及周圍州府將士的士氣,會有嚴重的打擊。而且天武軍也很有可能一蹶不振。救援郢州水師還是其次,讓蒙古韃子在漢水南岸舉步維艱纔是天武軍此次北上之目的,諸位謹記。”

想了想,葉應武又咬着牙補充一句:“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當以保全天武軍爲上,郢州水師······不救也罷,不可因小失大。”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心頭都是一緊,心情也是愈發沉重。

見到就連江鎬都不復剛纔的昂揚。葉應武忍不住苦笑一聲,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一個個怎麼都哭喪着臉,天武軍不是嚇大的,難不成你們這就慫了?”

江鎬和楊寶卻是沒有應和葉應武的笑聲,而是衝着這位因爲大病初癒所以臉色尚且還有些蒼白的葉使君鄭重拱手,然後轉身向外走去。剎那間他們也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重大,已經沒有那等好心情來開玩笑了。

“都去吧,某想靜一靜。”葉應武輕聲說道。

文天祥和陸秀夫在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大年初一。卻是突然生變,讓誰都感覺心中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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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火蒺藜貼着寨牆爆炸。

距離最近的四五名蒙古步卒頓時倒地不起,幸好是積雪剛剛消融,地上很是潮溼,否則一旦掀起來塵土,難免遮擋視線。

更多的蒙古騎兵怒吼着從後面衝上來,寨牆早就已經被炸開了好幾個洞口,所以這些已經被殺出火氣來的蒙古騎兵徑直向着這些突破口衝來,寨牆上幾處突破口上下滿地都是屍體,鮮血橫流。

“攔住他們!”一名手臂被砍斷的宋軍都頭顫顫巍巍的站到了衆多人馬屍體的頂端。然而他的吶喊聲尚未消散,一名躍馬直衝過來的蒙古騎兵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對付這樣已經不是一合之將的宋軍士卒,蒙古騎兵甚至連揮動馬刀都不想,戰馬的馬蹄足夠將他踐踏成血肉碎末。

然而那名騎兵卻是打錯了算盤。下一刻耀眼的光芒在他的眼前閃耀,爆炸聲旋即灌入耳朵。蒙古騎兵沒有看到的是,那名已經瀕死的宋軍都頭,手中除了握着捲刃的刀,還有正在燃燒的火蒺藜!

後面的蒙古騎兵震驚的看着他們的同伴消散在光焰中,然而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幾名宋軍弓弩手就已經扣動了扳機。箭矢呼嘯,伴隨着後面噼裡啪啦的石彈。

咬了咬牙,沒有一名蒙古騎兵後退。他們是草原上的健兒,要對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對得起長生天的保佑!雖然已經有上千人戰死在這道單薄的寨牆前面,但是蒙古步騎沒有絲毫想要退縮的意思,反而是和宋軍一樣,越來越兇猛。

章誠就地一滾,堪堪擋住了擦着臉划過去的箭矢,猛地撞在了寨牆上,才總算是停住了翻滾的身形。衣甲上已經沾滿了鮮血和泥濘,不過章誠倒是很清楚,自己並不痛苦,說明並沒有受傷,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已經對於疼痛麻木了。

沒想到自己剛剛從溳水岸邊九死一生逃出來,幾天之後卻又不得不陷入到如此生死血戰中,果然是一旦走了黴運幾天都倒黴。追隨他來的親衛都是六扇門和錦衣衛的精銳,不過饒是如此,來時十餘人,現在只剩下了五個緊緊跟着。

“統領,咱們這一次是跑不出去了?”一名親衛有些擔憂的看着幾處突破口不斷地有宋軍和蒙古步騎倒下,屍體越來越高,忍不住看向章誠。

章程狠狠呸了一口:“什麼跑的出去跑不出去的。無論是在哪裡,都是在和蒙古韃子拼命。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弟兄們,你們放心,就算是咱們戰死在這裡,使君和天武軍的將士也會認爲咱們是在和他們並肩戰鬥中倒下的。”

聽到章誠這麼一說,幾名親衛反倒是紛紛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因爲誰不想和天武軍的將士們、弟兄們一起飲血沙場,要是和這些水師士卒戰死在蒙古韃子的偷襲中,無論怎麼說都未免有些窩囊。

一支牀子弩射出的鐵箭擦着寨牆出去,引起愈發高漲的呼喊聲。章誠緩緩站起來,攥緊滿是鮮血的佩刀。幾處突破口顯然已經難以支撐了。章誠也沒有傻到帶領着區區五個人繼續填進那無底洞中。

“統領,咱們怎麼辦?”

咬了咬牙,章誠快步向着營寨中走去:“走,當務之急就是構築第二條防線。還要穩住從前面潰退下來的將士。你們可有這等膽量?在營寨中可不比不上有寨牆遮擋。”

“有何不願!”幾名親衛齊聲喝道。

範天順着急的看着黑色的浪潮拍打在單薄的營寨寨牆上,那面寨牆終究難以庇護尚未登船的水師將士們,每當出現一個突破口,就意味着距離出現下一個突破口的時間不遠了。這些寨牆實際上只是草草紮下的,因爲在漢水南岸。蒙古韃子不過是隻有幾個斥候駐紮的營寨,所以範天順根本沒有預料到會出現今天這樣萬分危急的情況。

一有不慎,就是全軍覆沒啊!

幸好幾艘樓船及時脫險,並且頂在江心壓制對面的蒙古步騎,總算是避免了兩線血戰。

範天順也總算是有能力看一下週圍的情況。郢州水師的半數主力曾經在偷襲蒙古水師營寨中被摧毀,不過饒是如此剩下的戰船數目和質量依舊可觀,封鎖整個漢水或許有些勉強,但是想要阻止蒙古步騎渡河卻是不在話下。

然而現在依舊在漢水上堅持的樓船,已經只有七艘,而且大多數都是傷痕累累。數量龐大的蒙衝快船和赤馬小船。以及各種作爲弓弩箭矢支援的中型戰船,此時放眼望去,不是側翻就是緩緩下沉,更有的傷痕累累,在尚未重新冰凍上的水中無奈飄蕩。

更多的水師士卒或是依舊在岸上血戰,或是在冰冷刺骨的漢水中掙扎片刻,就只能任由寒冷和恐懼將他們帶往深淵。這個時候這個水溫,即使是能夠救上來,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腳下的樓船依舊在微微顫抖着,那是投石機和牀子弩不斷支援岸上造成的。但是範天順心知肚明,隨着唯一一道營寨寨牆防線被突破,岸上的將士們也是凶多吉少。

郢州水師,短短的幾個時辰。已經近乎全軍覆沒!而近在咫尺的襄陽城十五萬大軍,卻是前來支援的動靜都沒有。反而是進攻的蒙古步騎源源不斷的從上游涉冰渡過漢水,在襄陽守軍眼皮子底下浩浩蕩蕩的向南殺來。

一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悲痛油然而生,範天順死死咬着嘴脣,看着正在冰冷的水中掙扎呼喊的自家兒郎,勉強想讓自己的淚水忍住。

郢州水師不負襄陽守軍。不負這煌煌大宋,不負身後的山河萬里!

然而襄陽守軍卻負了他們。

“來人,抽調兩百兒郎,隨某下船,能夠接應多少人是多少,還有各種火器箭矢都要儘量節省。”範天順接連吩咐,再也不看身後的江面,蒙古韃子的投石機再一次頂了上來,和宋軍水師的樓船激烈對射,剛剛鬆了口氣的宋軍水師戰船,在一次面臨滅頂之災。

可是範天順別無選擇,他剛纔已經選擇了這邊,現在也不能坐視岸上的將士被蒙古騎兵徹底淹沒。

樓船放下小船,而範天順更是直接從船頭順着繩子跳入及膝的冰冷江水中。水帶着寒冷刺痛每一寸有接觸、沒有接觸的皮膚,範天順咬了咬牙,艱難的邁動步伐,好在樓船距離岸邊並不遠,所以三下兩下這位大宋郢州水師都統就已經再一次來到岸上。

腿已經沒有了知覺,只是憑藉着最後的毅力向前邁動。

身後弓弩手們儘量快速的扣動扳機,好在已經不用瞄準了,因爲整個營寨中密密麻麻都是蒙古騎兵!

章誠勉強糾集了百餘人點燃營帳,憑藉着最後的火器和弓弩,勉強支撐了片刻,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敗退下來,不過這已經是範天順所能夠見到的人數最多的退下來的將士了。

在蒙古最精銳的騎兵面前,即使是天武軍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更不要說這些甚至連基本的拒馬槍都沒有的水師士卒了。他們雖然在大江漢水上猶如游龍,但是在這岸上,卻很是弱小。

“章將軍!”見到滿身血污、面容猙獰的章誠,範天順也是吃了一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剛纔已經將這個天武軍的將軍給忘記了,現在見到章誠依舊安然無恙,心中總算是輕輕鬆了一口氣。

章誠衝着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剛纔追隨他的親衛現在只剩下最後兩個人了。而且都是渾身血污,看不出來身上有多少傷口。幾名弓弩手飛快的上前,遮掩他們的側翼和後路。

不斷有水師士卒從各處匯聚在江灘上。因爲後面樓船的投石機和牀子弩的拼命阻擊,蒙古步騎一時半會兒還衝不上來。無論損失了多少,至少沒有演變成一場歇斯里地的潰敗。這恐怕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過蒙古騎兵難以抗拒的兵鋒遲早會將這最後的立足之地徹底淹沒!

一面面黑色的旗幟在風中舞動,營寨各處的赤旗無奈的倒地。黑煙伴隨着火光沖天而起,馬蹄聲陣陣,也不知道有多少蒙古騎兵肆意的焚燒宋軍水師的營帳和糧草,甚至來不及搬運的幾處火藥營帳也引起了大爆炸,不過至少那火藥營帳周圍上百的步騎全都被掀翻在地,算是這些火藥做出的最後貢獻了。

神臂弩的箭矢幾乎要擦着頭皮呼嘯沒入不遠的前方一名赤紅着眼睛的蒙古漢家步卒胸膛,那名士卒年齡並不大,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還有呼喊沒有發出。只能緩緩倒地。

章誠苦笑着搖了搖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不過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因爲他們站着的這塊地方也並不安全。蒙古騎兵漸漸反應過來,一邊清掃周圍營帳,一邊運用騎射和宋軍的弓弩手抗衡,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補上去。

營寨中、江灘上、漢水上,血火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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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

天空中陰沉沉的,依舊有小雪飄揚。

赤旗隨風。一支宋軍步卒大隊在泥濘不堪的官道上緩緩前行。鄂州這邊畢竟偏南,大江未曾冰凍,只是有浮冰幾塊。而漢水則是隻有一層薄薄的冰,似乎一碰就碎。

雖然天空中飄雪。但是實際地上的積雪已經有所消融。

湖南安撫使、知鄂州汪立信汪安撫坐在馬背上,皺着眉頭看着天空,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按照這個走法,等趕到郢州的時候郢州水師還剩下多少人。

汪立信是不久之前才走馬上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着實有幾分手腕。至少將鄂州屯駐大兵的指揮使、虞侯等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更是精簡抽調,總算是匯聚出了身後這雖然也就是兩萬人,但是能夠勉強稱得上勁旅的大軍。

當然雖然有幾分本事,但是汪立信只是一介書生,能夠披甲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對於像范文虎這樣後臺很硬的將領,依舊是無計可施。不過好在這天氣汪立信也沒有指望范文虎。

作爲曾經理宗朝的進士,並且得到過皇帝的親口嘉獎,按照道理說汪立信的一生應該是穩步上升的,奈何理宗一朝最有趣也最讓人無語的就是凡事都難以按照常理推斷,在鄂州之戰言行觸犯了賈似道之後,汪立信不出所料的乖乖在下面各州府輾轉,鬱郁不得志。

一直到不久之前,因爲實在是無人可用,再加上襄陽事態愈發緊急,翁應龍才說服賈似道啓用汪立信。至少在鄂州還有范文虎牽制,汪立信一個純正的書生,再怎麼樣也不能折騰起多大的波浪。

不過現在看來,汪立信做的還很不錯,至少他的身後綿延不絕的有那麼一支像樣兒的宋軍追隨。

心中萬般無奈,汪立信卻也不能強求麾下士卒加快速度,因爲一來這道路實在是難走,大家已經怨聲載道了;二來現在汪立信也是憑藉着新官上任的威風壓住了幾名指揮使和虞侯,還遠遠沒有到能夠直接對他們下達命令強制前進的地步。

要是讓這些牆頭草一般的人物發現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靠山都沒有的空架子,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呢!只不過這一層已經不是現在正在北上路上的汪立信所能想的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支北上救援郢州水師的大軍,但是他在接到沿途送來的求援信的那一刻就知道,就算只有自己打算北上、其餘人包括那個葉使君都要束手旁觀,那也要去做。

這就是汪立信,有的時候犟得像一頭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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