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雨夜寥殺機重

?太平鎮道左偶遇之後,程元鳳的馬車轆轆北上,直驅興國軍一側張世傑大江大寨。而葉家的車隊則沿着饒州官道前往位於西南方向的隆興府。臨別時葉夢鼎和程元鳳靜靜相望,似乎已經意識到這將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相逢。

葉夢鼎在雨中看着友人的馬車遠行,默然肅立了很久,方纔長嘆一聲,悵然離去。

而葉家的車隊也在無聲之中漸漸地加快了速度,彷彿要追趕那已經遺忘在江南煙雨中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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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悽茫,籠罩着前途和來路。

馬蹄嗒嗒,再一次迴響在夜幕中的江南小鎮上。燈火在風雨中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池塘上的碧荷無精打采的垂着腦袋,靜靜等待着風雨的退去,似乎這漫長的雨夜已經消磨了曾經昂揚的鬥志。

這裡不過是饒州東南的一處小鎮,再往前幾裡就是江南西路的土地。如果不是夜幕已經籠罩而這風雨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架勢,恐怕葉夢鼎還會毫不猶豫的命令車隊向前,縱使前路已是風雨載途。

“歇歇腳吧。”葉應武站在馬下活動一下筋骨,自有店夥計們涌出來幫着牽馬。見到來了這麼多客人,店中掌櫃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想必也是這條官道上摸滾打爬有些年的老油條了,看都不看最前面的葉應武幾人,直接冒着風雨到後面鞍前馬後的伺候走下來的那位老爺子。

葉應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倒還挺會做人,當下也懶得計較這些,費力的脫掉裹了一天的雨蓑雨笠,大步走進溫暖的客棧中。和外面那刺骨的冷雨相比,店中的些許溫暖如同天堂一般舒適。

葉傑默默的從後面走上前來,手中的一袋子碎銀子全都扔到了掌櫃的櫃檯上,從袋子口中閃動出來的銀光將掌櫃的眼睛都快亮瞎了,當下裡便招呼夥計們加倍的伺候,並且親自跑到後面給這些財神爺悶燒熱水,這麼冷的風雨還趕路,怎麼也得洗個熱水澡舒服舒服不是?

“來些吃食,所有的人都一樣。”葉夢鼎淡淡的吩咐,他雖然歷來心高氣傲,但是從來都不看扁家中僕人,或許這也是爲什麼葉家既不富可敵國也不稱雄朝堂,卻依然有那麼多家丁們誓死相隨,跟着葉應武闖蕩臨安從不畏懼的原因所在吧。

葉傑毫不猶豫的又掏出來一袋子碎銀子扔到了櫃檯上,作爲家中的大管家,無論家業到底多麼昌盛而或多麼衰敗,他從來都不抱怨一句,相公吩咐什麼全力去辦就是了,葉傑所信仰的,不是什麼神佛老君,而是“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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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幕低垂,青爐香菸。

文天祥手裡捧着書卷憑欄遠眺,細細密密的煙雨籠罩着江南小鎮,總是下個沒完。雨中的縷縷燈火在風中搖曳,近處高低起伏的白牆黑瓦和遠處蟄伏在黑暗中的黛色山巒交相呼應着。

文天祥這等賞景看書的好心情,葉應武自然是一概欠奉的。此時的葉二衙內就在文天祥身後隔開的浴室裡面,舒舒服服的泡在熱水中,狠勁的搓着身上的泥。

太不公平了,怎麼着自己穿越回來也是風流倜儻小衙內,結果別說上街調戲良家娘子了,甚至就連幾次上青樓都是爲了江萬里這幫老頭子的歸隱大計,好說歹說靠着正史上的葉應武孜孜不倦積累下來的好感勾搭上了臨安花魁,雖然也算是各種扶過抱過,但是說實話的連手都沒握過。葉應武很納悶自己這一個月除了爲江萬里這個便宜師尊、爲葉夢鼎這個便宜老爹拼死拼活之外,到底都幹什麼了。

“老天爺,爲什麼這樣待我!”葉應武憤怒的撲打着水面,但是卻無人回答。更讓他鬱悶的,不是這一個月都幹什麼,而是混到現在竟然連個搓背的都沒有,就算是睡覺竟然還和文天祥這麼個大老爺們一間屋!這世道,還讓人幹不幹啊!

和你文天祥共事是老子三生修來的榮幸,和你文天祥睡覺······啊不,睡一間屋子算是什麼道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聲悶響,嚇得葉應武“呼”的站了起來。緊接着文天祥腳步聲匆匆,被他視作珍寶的書卷隨意的丟在桌子上發出“砰”的響聲,這位歷來淡定的文士少有的疾聲喝道:“師弟,速速更衣,來者不善,怕是惡客!”

外面的叫喊聲和兵刃碰撞的鋒銳聲音已經肯定了文天祥的說法,他奶奶的是刺客!便宜老爹到底是何方香餑餑,竟然還能招來刺客?

葉應武隨便抹了抹身上的水珠,飛快的穿着衣服,不禁抱怨這個時代的衣服又厚又難穿,都快拼了老命才把自己套進去,還不忘大聲吼道:“師兄,你先呆在屋裡別動!”

文天祥一個也就騎騎馬、射射弩的文人,對上刺客還不是任人宰割,所以先把這個民族瑰寶護住再說。只是葉應武奇怪,天殺的這幫子刺客難不成真的是衝着便宜老爹來的?啥時候葉夢鼎這麼吃香了?還是說這客棧中有什麼深藏不漏的大人物?

匆匆忙忙繫上腰帶,葉應武一把抓起來旁邊架子上的佩劍,急衝出去。隊伍中沒有攜帶弓矢,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這樣的話葉應武真的不太放心那幫子新兵蛋子和比新兵蛋子還新兵蛋子的葉家家僕。

“砰!”一腳踹開門,只見二樓廳堂裡楊寶帶着幾名老兵將葉夢鼎的房間守得死死地,地上已經橫豎躺了三四個此刻的屍體,老兵中也是好幾人帶傷。

見到葉應武跑出來,楊寶輕輕舒了一口,刀上臉上都是血跡:“啓稟使君,來敵兇猛,樓下已經擋不住了。房中還有幾名靠得住的老兄弟守着,不過估計刺客應該就這些了,但願能夠擋住。”

葉夢鼎所處的房間在二樓廳堂的一角,正對着的就是樓梯,不通過楊寶等人把守的廳堂道是誰都威脅不到後面的房間。從廳堂上可以看見下面的戰況,橫七豎八的躺滿屍體,不過多數都是店夥計的,那個很有眼色的店掌櫃靈活的躲在櫃檯後面,抱着頭渾身顫抖。

和二樓的暫時無恙相比,一樓就慘烈些了,畢竟老兵精銳都跟着楊寶守在上面。一樓只有三四名老兵帶着一幫子新兵蛋子和葉家家僕拼死守住樓梯口。好在那些黑衣刺客武功並不算高強,只是仗着事起倉促在下面休息的家僕士卒們猝不及防,而且這些刺客手中握有袖箭等暗器,方纔佔據上風。

只見人高馬大的蔣大怒吼一聲,手中大刀揮舞的虎虎生威,一連砍了兩名刺客,剩下的六名刺客都是一怔,剛纔暴風驟雨般的攻勢竟然緩慢了下來。葉應武暗暗點頭,佩劍一抽,倚着欄杆大聲喊道:“他們快支撐不住了,抓活的!”

老兵們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紛紛怒吼着撲上去,說什麼也不能讓蔣大這個仗着力氣大方纔硬生生殺退刺客的新兵蛋子搶去風頭。而葉家家僕們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同樣護主心切,一通亂棍直往刺客們的要害處招呼。

“走!”當先的一名刺客接連打傷了幾名逼上前的家僕,然後硬生生的受了一刀,傷口外翻,淋淋鮮血將黑衣的顏色染得更深了。幾名刺客當下也不敢再遲疑,一旦被包圍以他們這點兒功夫就真的可以說是插翅難逃了。

“二叔!”刺客當中身材嬌小的一個衝上來扶住受傷的首領,焦急之下嗓音一開便暴露了性別。

葉應武已經走下樓梯,當時一愣,是個女的?

場中士卒、家僕也都是一怔,不過旋即面容猙獰的緩緩壓上。管你是男的是女的,殺了再說!

“走!”被稱作“二叔”的刺客怒聲喝道,衣袖一揮,幾枚飛鏢激射而出,將靠近他的兩名老兵打傷,然後猛地一掀旁邊的桌子,擋住急衝上來的幾名家僕,抓着那女刺客的衣袖當先衝了出去,片刻之間便消沒於夜色當中。

其餘的幾名刺客也不再猶豫,或者扔酒罈,或者掀桌子,硬生生延緩了對方的腳步,轉身緊緊跟着他們的首領去了。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間這些人便已經沒了身影,如果不是滿地的鮮血和屍體彷彿就是一場夢幻。

“莫追!”葉應武冷冷的喝了一句,剛想要衝出去的蔣大下意識的退了回來,緊接着他身後的家僕和士卒們雖然不知道爲何,但是還是乖乖的停下腳步。

蔣大看着刀上的新鮮血跡,心中早就已經是熱血翻滾,還沒有殺得痛快,當下裡不禁的撓了撓頭,不解的喊道:“使君······”

葉應武沒有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子細細打量了一翻那些身中暗器或死或傷的自己人,片刻之後方纔冷聲說道:“這些刺客雖然武功微末,卻善使各種暗器,在這黑暗風雨當中,更是容易給他們可乘之機,徒增傷亡,不如不追。”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難不成是朝堂中的那人?”文天祥已經和楊寶等人走了下來,蹲在葉應武身邊輕聲問道。這種話聽見的人越少越好。順着文天祥手指的方向,葉應武發現在那名死亡的刺客腰間有一個小小的腰牌,雖然被衣襟遮擋住了一半,但是上面的那半個字卻是實實在在的“賈”字。

“不會,因爲刺殺爹爹對於處於風口浪尖上的那人來說,沒有半點兒的好處,不過若說是嫁禍那人,倒還有些可能。只不過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復雜了,因爲明裡暗裡和那人爲敵的卻也不少。”葉應武冷靜的將那塊腰牌拽下來,上面倒的確是做工精美細緻,說不定是貨真價實,從賈府裡偷出來的。

葉應武心中並沒有多麼高興,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在後世看了那麼多的武俠小說,那些大俠們身穿夜行衣,飛檐走壁,一招取得仇人首級的常見情節雖然多年未讀也會依稀浮現在腦海中,畢竟這曾經是一個年代多數少年的夢想。

可是今日一見,這些傳說中的大俠刺客,除了依靠暗器銳利一時佔據上風之外,一直被蔣大他們壓着打,幾個僥倖衝上樓的甚至連楊寶他們當中一個人都沒有殺掉,反倒是自己都喪了性命。

難不成這個演義出郭靖黃蓉、楊過小龍女的時代,就只有這些三腳貓功夫上不得檯面的刺客嗎?

還是說,這只是一次故意的嫁禍,以期挑起以江萬里、葉夢鼎爲首的團體和以賈似道、留夢炎爲首的團體中間的更大矛盾?也就是說,幕後那人根本沒有想要殺掉葉夢鼎?

“他奶奶的,一個活口都沒有。”葉應武挨個的看過這些刺客,都是男刺客,而且都死得挺挺的,想必他們來這裡的時候嘴中應該已經含着什麼毒藥了,否則葉應武還真的不信那幾處皮外傷就能致命?

楊寶同樣是皺着眉,受傷的多爲葉家家僕,他手下的士卒倒是沒有死傷多少,不過無論如何這一次也算是驚擾到了葉夢鼎諸人,自己也算是失職,見到葉應武的動作表情,急忙說道:“使君,這些刺客性子倒都剛毅,一旦受傷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立刻吞下壓在舌底或者嘴中什麼地方的毒藥,根本不給我們活捉的機會。”

“把屍體都收拾了吧。”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上面響起,葉夢鼎倚着二樓的欄杆,淡淡的說道,“死難的店中夥計、家中僕人、護衛親兵,且都替老夫厚厚撫卹,他們皆因老夫而死,但願入九泉而得解脫吧。此間事情暫且掩下,不可聲張。”

“遵令!”葉應武和楊寶等人急忙應道。

目送便宜爹爹緩緩而去,葉應武皺着眉頭重新環顧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中也不禁更加納罕,這些武功低微但是悍不畏死的刺客,到底是什麼來頭,只是不知道他們自己是否清楚此次來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在幕後那人,又是何方神聖,竟然敢輕易便打破兩大黨派之間好不容易達成的微妙平衡,在那朝野上下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遠烈,你且上來。”突然,葉夢鼎又轉回來,淡淡說道。

葉應武知道便宜老爹已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地把這件事情一筆帶過,所以做了個讓楊寶收場的手勢,自己快步上樓,卻發現葉夢鼎只是讓自己一人進屋,明顯也是自己人的文天祥都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皺着眉頭打量着滿是屍體的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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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帶上。”葉夢鼎淡淡說道,便坐回椅子上,屋子裡面守衛的幾人已經退去,窗戶也緊緊的關上。葉應武關上門走過來,說實話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和便宜老爹獨自相對。

將佩劍放在桌子上,葉應武只是瞟了一眼就發現自己的便宜老爹絕對也非等閒之輩,他所坐的地方正在陰影中,就算是窗戶外面有人想要藉助燭火光芒的倒影發射箭矢,也不過是徒勞。

一直是以風輕雲淡或者滿腔熱血的形象示人的葉夢鼎,難得的正襟危坐,白眉微蹙,不過白眉之下的目光,依舊是如同往常一樣的炯炯有神,彷彿能看穿和他對話者的心靈。

葉應武輕輕吸了一口氣:“爹爹是否已然知道來者是誰?”

葉夢鼎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詫異,反而流露出一絲欣賞,旋即微笑着說道:“不知我兒可曾知道‘皇城司’與‘走馬承受’。”

“什麼?!”葉應武猛地驚呼一聲,心中一震。

如果說普通人還不知道這兩個機構是做什麼的,那麼作爲一個歷史系的畢業生,葉應武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從漢朝的“直指繡衣使者”、“校事”,再到唐朝的“麗競門”、“不良人”,一直到明朝已然是集大成的兩廠一衛和九邊“夜不收”,各種密探間諜組織在中國五千年的歷史上扮演着或微不足道、或濃墨重彩的角色,這些諜報組織一直是各大王朝統治着極其重視的一環,以作爲鞏固江山不可或缺的手段,而在宋代,與之相對應的,便是“皇城司”和“走馬承受”。

名義上皇城司所負責的只是保衛皇城的安全,但實際上其內部是一個將大網灑滿全國甚至北方各地的情報機構,而走馬承受則主要是負責收集地方大員的消息以呈報皇帝,從而減少大臣擁兵自重的可能,皇城司和走馬承受一個針對外虜保衛、己方政要首腦,一個清剿內部、確保機制運行,和明朝的兩廠一衛職能重複相比,顯得相得益彰、井井有條。

葉夢鼎突然提到這兩個最爲低調的情報機構,饒是葉應武也忍不住被嚇了一跳,因爲縱觀大宋上下三百年,這兩個機構實際上更多地是履行其明面上的責任,一個安安穩穩的保衛皇城,一個認認真真的監察百官,背地裡他們到底都做了什麼、機構有多麼龐大,卻是正史根本無法白紙黑字記錄下來的。

咬了咬牙,葉應武輕聲說道:“孩兒不才,卻也聽人說起過。”

大宋這兩個機構和明朝的兩廠一衛一樣,雖然暗地裡如何履行職能不爲人所知,但是其暗地裡具體有什麼功能確實很多人知道的,所以葉應武即使是失憶了,有人爲他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異常的事情,所以葉夢鼎也沒有怎麼在意,只是點了點頭:

“自藝祖以來,大宋立國三百年,走馬承受實已形同虛設,而那皇城司,卻因爲寧宗的鼎力相助,有坐大之勢。老夫等人也曾以此勸諫過理宗皇帝,奈何當時聖人未曾採納,現而今皇城司愈發龐大,且雖然名義上聽令於官家和姓賈的那人,但實際上也不過是陰奉陽爲,其到底想要做什麼,是爲了自保還是有其他陰謀,卻又無人可知。老夫雖然爲官四海,卻也捫心自問未曾有一件事情對不起這天下蒼生,這一次能夠集齊如此規模人手,想來也不是哪位普通的冤家對頭。”

葉夢鼎話裡話外什麼意思葉應武哪能聽不清楚?但是既然自家便宜爹爹不想說出口的事情,葉應武自然不會傻里傻氣的說出來,當下裡便微微點頭:“孩兒明白,只是不知道爹爹想要如何處理此間事情?畢竟此時可大可小······”

見到兒子沒有因爲自己遇刺就火冒三丈,原來的暴躁脾氣顯然已經好了不少,葉夢鼎心中對於這個小兒子的喜愛更重三分,捋着雪白的鬍鬚笑道:“寧事息人,自然最好,畢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夫和你幾位叔伯尚未在這江南西路立穩腳跟,如果貿然招惹樹大根深的皇城司,無疑自尋死路,不如守株待兔,既然皇城司想要挑撥離間、渾水摸魚,那便看看他們是如何行事。”

葉應武本來就不想沒事有事的招惹大宋的情報組織,這跟後世沒事有事的招惹中央情報局有什麼區別?不過若是以後皇城司得寸進尺,那麼也用不到葉應武出手,葉夢鼎等人在官場混跡這麼多年,又怎麼是易與之輩?

“老夫倒要看看,挑撥老夫尚還算好,若是挑撥離間那姓賈的,你們可有這份膽量?”葉夢鼎輕聲說道,臉上的笑容總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饒是隔着桌子的葉應武見到了也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寒戰。

皇城司,皇城司,這風雨夜裡,和這大宋第一情報組織短暫交鋒,其間的種種玄奧,總令人心驚膽戰。

既然便宜老爹想要守株待兔,而且想來皇城司在這裡受了挫折,下一次肯定要去挑撥離間賈似道,所以葉應武在反覆叮囑楊寶要加強戒備之外,也沒有什麼真的要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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