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桓曾經親眼看到鳳無雙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敵人的——韋君樂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韋君樂的背景和實力都比時令桓強多了,但是鳳無雙對韋君樂下手的時候卻毫不遲疑。
現在他親自出馬陷害鳳無雙的時候,被鳳無雙抓了個正着。當時鳳無雙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息,讓時令桓醒來之後還是心有餘悸。
如今在狼牙堡,鳳無雙想要殺他易如反掌。
至於殺了他之後如何善後,時令桓都能夠想到,秦文淵是如何在公文上假惺惺地誇讚自己在狼牙堡遭遇妖族偷襲的時候不幸犧牲了。
只需要幾句不要錢的好話,就能夠讓時令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就算是秦文澤也不能出來否認什麼,畢竟他沒有證據啊。
時令桓的護衛和堡外的私兵全都被鳳無雙抓獲,只要把他們封了口,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時令桓的死和鳳無雙有關係。
時令桓越想越是害怕,生怕自己慢了一分就會被鳳無雙殺了。
所以他立刻讓人去找鳳無雙,說自己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訴她。
偏偏鳳無雙先是和秦文淵他們幾個開會,接着又寫了半晚上的報告,到天亮的時候纔算是寫完去休息。
而狼牙堡中的人都十分厭惡時令桓,根本不願意爲了時令桓去打擾鳳無雙。
鳳無雙起牀吃了飯,才聽到了時令桓讓人傳來的話。
等到傍晚時分,鳳無雙去見時令桓的時候,時令桓已經等了十來個時辰。
在這漫長的半夜一天之中,時令桓腦補了自己的悽慘死法,已經秦文澤束手無策的結局。
被自己的腦補折磨得根本無法入睡的時令桓眼窩深陷,目光猶如風中燭火,一臉失魂落魄,自以爲必死無疑,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跟平時那種陽光開朗的形象判若兩人。
鳳無雙和秦文淵一前一後進入時令桓所在的房間時,時令桓縮在牀角,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個護衛上前喝了一聲,時令桓纔回過神來。
擡頭一看見鳳無雙,他在心中盤算了很久的一句話直接就脫口而出:“鳳無雙,我有人證證明你和妖族勾結在一起了!”
“祝副統領就是人證!”
果然如時令桓所期待的一樣,鳳無雙的神色有了明顯的波動:“祝副統領?祝家英?他在你手中?”
鳳無雙以爲祝家英和老七是失陷在了妖族領地裡,可是聽時令桓的話,卻顯然是祝家英落在了他們手裡。
並且還是證明鳳無雙和妖族勾結的人證?
這是什麼樣的發展?鳳無雙承認這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時令桓鼓起精神提出了自己早就想了無數次的要求:“你放我走,我將祝家英的事情告訴你。”
“你覺得這個消息值這麼多嗎?”鳳無雙冷笑了一聲問道。
時令桓在涉及自己生死的問題上還是十分精明的:“當然。”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脣,聲音有些嘶啞,“祝副統領可是淵海集團軍的中層軍官,已經服役多年。而且他和你是同袍,並無仇怨。這樣的人出面指證你勾結妖族,可比我說的有說服力多了。”
他說的話夜千城可能只能聽進一分,可是祝家英的話,夜千城怎麼也要相信四五分。
鳳無雙爲了自己的性命,用他這個並不重要的仇人的性命換這麼重要致命的消息,絕對是有必要的。
時令桓挺起了胸膛,表示自己對此很有信心。
鳳無雙面無表情:“你也知道他和我素無仇怨,還曾經並肩作戰,所以我不相信他會污衊我的清白。”
她斜着眼睛看了時令桓一眼:“恐怕又是找了一個冒牌貨吧?”
說起來那個假冒的鳳無雙從外表上來看,還真是和她本人有八九分相似呢。也難爲時令桓背後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找的?
時令桓嗤笑一聲:“你覺得冒牌貨能夠瞞過夜帥的眼睛嗎?”
他們敢用人冒充鳳無雙,是因爲鳳無雙的靠山只是秦文淵;可是祝家英卻是淵海集團軍的中層軍官,他們怎麼敢冒着惹怒夜帥和鳳帥的危險去對祝家英下手呢?
“總之,只要你答應放過我一條性命,我就把祝家英的事情全都告訴你。”時令桓只有這一個保命的辦法,拿定主意不管如何絕對不會妥協。
秦文淵和鳳無雙互相看了一眼,答應了時令桓的要求。
時令桓倒是不擔心他們兩個不守信諾,非常乾脆地把祝家英的事情講了出來。
祝家英是指證鳳無雙背叛人族、勾結妖族的人證,這是時令桓從韋治敬口中得知的消息。
而且據韋治敬所說,祝家英已經被送到了餘康城中,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安置,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只等着時令桓的調查結果出來,認證物證配合,直接將鳳無雙的罪名釘死,提交到夜帥案前,鳳無雙就只有死路一條。
時令桓當時也非常奇怪,祝家英是淵海集團軍的中層軍官,也是鳳無雙並肩作戰過的同袍,爲什麼會成爲指證鳳無雙勾結妖族的證人,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可是韋治敬卻十分篤定,讓他不要多問,只是告訴時令桓放心,祝家英這裡不會有問題。
鳳無雙對於時令桓所說的一切並不滿意:“就只有這些?”
“祝家英在誰手裡?被安置在什麼地方?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他如果認爲我勾結妖族,爲什麼不直接向上級彙報?除了韋治敬和秦文澤,還有什麼人蔘與進了這次陰謀中?”
鳳無雙緊緊盯着時令桓的眼睛,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時令桓手中的軍部公文是真的,蓋着鮮紅的軍部行政印章。
這是淵海集團軍的軍部印章,可不是什麼世家子弟能夠隨便動用的。
不管是韋治敬還是秦文澤,都夠不上這個級別。
是什麼人給他們開了綠燈,從上面發下了這份公文?
有這樣巨大能量的人,又爲什麼會對鳳無雙下手?
時令桓所說的內容根本不足以提供足夠的情報。
時令桓看着鳳無雙冰冷的眼神,最終還是不得不提出了另一個名字:陸家玉郎,陸文翀。
鳳無雙輕輕挑了挑眉毛:“陸文翀?我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他。”
時令桓低聲說道:“我聽說,陸文翀和鳳帥嫡女……”而對於鳳定海的女兒鳳無雙來說,也許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和她同名,就已經構成了令她不悅的理由。
這也是時令桓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