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自家兄弟

室內立刻安靜下來,靜謐得能聽清牀上女子微弱的呼吸聲。

封亦寒走到牀邊,擡手摸上她毫無血色的臉頰,狹長的眸子裡目光明滅不定:“放心,本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掉。”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喚:“少主。”

封亦寒微微側目,看向門口青衫少年:“事情辦得怎麼樣?”

“幸不辱命,我拿到了龍符。”清風從懷中掏出純金打造的飛龍開狀的兵符,遞給了牀前邊男子。

封亦寒接過他手上的龍符,又從懷中拿出虎符,將兩個兵符合在了一起。他眯了眯桃花眼,眸子裡似閃過一道精光:“有了這兩樣東西,就可以調動京城的五萬禁軍。”

“少主,那雲姑娘、不對,是瑞王妃要如何處置?”清風看向枕邊的女子,此時她仍然昏迷不醒,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吧。

他見過她幾次,對她的印象不錯,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如果她永遠也醒不過來,對她也未償不是件好事。

“本少要帶她去趟不歸山,你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封亦寒凝視着雲初陽的臉,她雙眼緊閉,靜靜躺在那裡,烏黑的長髮散在素色的枕邊,看上去宛如靜然綻放的墨蓮。

明明只是利用她接近夜宸,打探幾位皇子的消息,可是現在他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她死去。

“少主,如今是非常時期,你若不在,萬一有什麼事……”清風急了,他們要做的事只能成功,若是失敗那便是死罪,少主現在卻爲了一個雲初陽瞥下他們。

“不會耽擱太久,也不會有萬一。”當年的一場大火,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和他娘是被當今皇帝拋棄在幽州封家作爲人質的。他娘在告訴他真相之後就去世了,而他從那一刻死裡逃生後就發誓一定會替他娘報仇,一定會讓這個無情的皇帝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他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控制了將整個封家,並且以封家的財力暗中收買人馬密密養兵,爲了就是要向皇帝討回這些年他和他娘所受的種種煎熬與痛苦。

“少主你不要被美色衝昏了頭,早去早回。”清風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勸不住他的,撂下話便自行退了出去。

封亦寒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由勾了勾脣角:“這小子,平日裡倒真是慣壞了他,居然如此沒大沒小。”

夜宥沒有在那幫黑衣人的身上找到虎符,天色漸暗,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看在眼裡,不免有些陰森森的。

雖說丟了虎符,可是至少人沒有性命危險。他想着這次黑衣人似乎是衝着他的虎符而來,心中不禁一緊:只有三哥知道他身上有虎符,難道真的是他想至自己於死地?若果真如此,自己必須要儘快通知四哥,三哥如今有龍虎符在手,那禁軍便可以任由他調遣了。他要是真想做點什麼,四哥必然會首當其衝。

想着,他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了,加快腳步朝瑞王府而去。去了王府才得知,四哥還沒有回來,他憂心忡忡地在大廳中等着。可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人,夜宥心急如焚,生怕自家四哥有個什麼閃失,正猶豫着自己是不是要進宮將此事稟告給父皇,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擡頭,看到夜宸和無痕一前一後進了廳門。

“四哥!”夜宥趕忙迎上去。

“你怎麼這副形容?”夜宸看着他身上衣服還有着斑斑血跡,整個人也灰頭土臉的,不由問道,“出了什麼事?”

夜宥看了眼他身後的無痕,夜宸明白了他的意思,揮了揮手,示意無痕先退下。偌大的正廳中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到底怎麼回事?”見他神情凝重,夜宸也蹙緊了眉頭。

夜宥看着他,遲疑了片刻,終於回答道:“我懷疑想殺我的人是三哥。”

他本以爲四哥會追問原因,誰料夜宸竟然斬釘截鐵地只回了三個字:“不可能!”

夜宥沒有想到四哥居然會這麼說,便將兵符一事說給他聽,當然父皇說的有關四哥如果想造反就調用禁軍抵禦的事,他半個字都沒有提。

“所以,除了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手中有虎符,你

說不是他還能是誰想置我於死地?”夜宥越說越氣憤。

他剛說完,夜宸幽黑的瞳孔微微一劍,抿了抿薄脣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夜宕在城外的西郊也遇上了黑衣人行刺。”

“什麼?”夜宥頓時震驚,似乎不太相信這個消息的準確性,“這怎麼可能?”

夜宸神情冷肅:“而且黑衣人似乎也是衝着一樣東西去的,夜宕做事向來很謹慎,只打聽到他是丟了件很重要的東西,並不知道是什麼,如今看來,竟然是龍虎符。”

“可是這說不通啊?兵符一事,除卻父皇,只有我與他知曉,是誰派人同時搶走了我和他的兵符?”夜宥實在想不通,他對軍務從來不上心,但此時也收起了以往那種漫不在乎的神情,擰眉思索,“會不會是他賊喊捉賊,故意虛張聲勢?”

夜宸搖搖頭:“不會。”自己很瞭解夜宕的個性,如果兵符之事只有父皇以及他們三人知道,他根本沒必要自導自演這樣一齣戲。畢竟沒有誰會傻到讓更多的人知道了自己手中握有幾萬禁軍!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到底是何人派了黑衣人前去搶兵符?刺殺皇子,擅奪兵符,無論哪一條都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夜宥反問,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是哪位皇子對自家兄弟如此狠心,爲了搶奪兵符竟對自家兄弟下手!

夜宸修長的手指輕釦着桌面,陷入深思,須臾之後才道:“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的本事不小,竟然能在父皇的寢殿裡安插耳目。”

“什麼?”夜宥聽了他的話,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難道是太子殿下?又或者是二哥?”其實他真心不明白,皇位到底有什麼好,當皇上要治理江山,憂天下百姓之憂,思天下蒼生之苦,明明累得要死,爲什麼大家卻要爭着當皇帝呢?

“在沒有證據之前,是誰還很難說。”夜宸又停頓了會兒,纔對他道,“我讓大夫過來替你處理下傷口,你告訴我遇刺的地方在哪,我派無痕前去看看,或許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