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不能用內力,只能徒手與君祁陽的劍相抵,只守不攻。
劍鋒銳利,擦着莫離的臉而過。
被劃出一道血痕,莫離氣息不穩的惱怒道:“你竟真對我動手?不要忘記,我可是你老子!”
聽着那“老子”二字,君祁陽手下動作越發狠辣,咬牙切齒道:“你不是我老子,你是我和母妃的恥辱!”
“砰”的一聲,莫離胸前捱了君祁陽重重一腳,被踹到在地上。
緊接着,“呲”,他的肋骨上方也受了一劍。
不顧流血的傷口,莫離老眼滿是沉痛之色,“陽兒,你恨我便罷了,萬萬不能恨你母妃,她……”
“不要提我母妃!”君祁陽眸中一片猩紅,劍抵在莫離頸前,一字一句道:“母妃是父皇的貴妃,我是秦國的成王!我與母妃,與你沒有絲毫關係!”
“你的存在,只會讓我們母子更加的難堪!”
很多時候,人的理智一旦被怒火淹沒了,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
君祁陽每次想起幼時撞破莫離將雲貴妃壓在身下那淫.亂的畫面,他就止不住的犯惡心。
因爲,他從未想象過,他那優雅溫柔的母妃,竟有那麼不堪的時候……
郭太師他們將他的身份揭露出來,若是再讓他們尋到了莫離這條線,那麼自己的後路便徹底的被截斷了。
以前,莫離一次次旁若無人的出入母妃的宮裡,即便是並沒有被人發現,可宮裡眼線那麼多,誰知道有沒有被人盯上?
父皇心機深重,最怕的就是他明明知道一切,卻故意放縱母妃與莫離幽會……
所以……只要莫離死了,是不是就少了許多麻煩?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他,殺了莫離。
這個男人在世間不存在了,他的秘密就能守住,母妃的名節也能保住。
殺了莫離,殺了他……
察覺到君祁陽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濃濃殺意,莫離心中一驚。
冷光一閃,可是他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手起劍落,就在那劍尖即將觸碰到莫離腦門的時候,卻聽到一道女子的急呼聲:“不可以!”
“錚”,數枚飛鏢打在君祁陽的劍柄上,震得他虎口發麻,不覺得手一鬆,劍掉在了地上。
見莫離身前染了不少血,慕容瑾萱面色擔擾的將他扶起:“義父,你怎麼樣?”
莫離剛纔與君祁陽交手,本就耗費了他不少力氣,現在又受了傷,因此連站都很是吃力。
一邊攙扶着莫離,慕容瑾萱一邊忍不住道:“少閣主,你怎能如此對義父?義父他無論做什麼,可全是爲了成就你的大業!”
君祁陽犀利的目光直視慕容瑾萱,隨即幽幽道:“是你!”
對於面前這雙褐色的眼睛,君祁陽還是多少有點印象的。
這個女人會媚術,還曾別有用心的引.誘過他……
沒想到啊,她竟是莫離的人!
慕容瑾萱身子一顫,趕忙從懷裡掏出藥丸給莫離服下:“義父。”
“義父?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還多了一個義女!”君祁陽搖了搖頭,冷笑着看着莫離,“我還真以爲這麼多年來,你對母妃癡心一片,原來你的女人也不少!說是義女,還指不定是跟誰生的孽種!”
君祁陽攥着拳頭,脣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聲音有些輕顫,“我也一樣,都是孽種!”
慕容瑾萱聽罷,擡眸怒視他:“你不準這般污衊義父!”
在她還是襁褓中嬰兒的時候,就被莫離一手帶大。
所以,莫離就如同她的親生父親一樣。
她不許任何人對莫離不敬,哪怕是君祁陽,也不可以。
從腰中抽出軟劍,慕容瑾萱足尖輕點,朝着君祁陽刺去。
憑空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女人,君祁陽窩着的一團火氣剛纔沒撒完,便擡腳踢起地上的劍。
單手接住後,與慕容瑾萱打了起來。
慕容瑾萱因着給莫離前些日子輸送內力太多,身子有些虧損,幾個回合下來就招架不住了。
悶哼一聲,慕容瑾萱的小腿骨被君祁陽踢中。
面巾在打鬥中不知丟落在了何處,她咬着脣,固執道:“向義父道歉!”
“呵,真是不知死活!”君祁陽不屑,手腕一番,劍便刺入了慕容瑾萱的腹部。
雖說刺得不深,可慕容瑾萱身子還是搖晃了幾下,半跪在了地上。
雙手緊緊捂着傷口,面無血色。
“南霽雲,倘若你再有下次敢越俎代庖,我必定不會再容你!”君祁陽將劍一扔,然後便甩着衣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慕容瑾萱支着劍費力的站起來,紅着眼睛道:“義父,萱兒帶您去療傷。”
莫離想着君祁陽那決絕的背影,虛弱的點點頭,苦澀一笑:“好。”
當君祁陽一身戾氣的回成王府後,程輝見他臉色難看,小心翼翼道:“王爺,您沒事吧?”
心裡的怒氣未消,君祁陽眼神冷冽的瞥向程輝,幽幽道:“本王如何,什麼時候需要你來多管?”
程輝心裡一顫,趕緊垂首道:“屬下不敢。”
坐下後,君祁陽冷聲道:“君臨墨現在人到了哪裡?”
程輝道:“寧王爺他到諸城了。”
“諸城……也就是說後日就到京了。”君祁陽抿了抿脣,緩緩道:“聽說,父皇這兩日沒有上早朝?”
程輝點頭,道:“沒有。”
君祁陽眸光幽暗,問道:“手下的人準備的如何了?”
程輝遲疑片刻,低聲道:“最近李慧龍首領帶着禁衛軍巡查森嚴,所以……屬下停止了訓練。”
“嗯?”君祁陽聽罷,眉頭皺了起來,很是不悅:“誰讓你停了?!”
程輝一慌,拱手道:“屬下知錯,王爺恕罪。”
君祁陽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半晌才揉着眉角,“也罷,局勢確實有些不利,就暫停一段日子吧!”
程輝聽到君祁陽這麼說,緊張不安的心緩和了幾分,“是。”
突然想到了什麼,君祁陽又道:“後日,也是馨月的生辰,父皇可曾說過什麼?”
程輝道:“之前賈公公有給雲貴妃傳過話,說是在馨月公主的生辰宴,由雲貴妃一手操辦。”
“下去吧。”君祁陽向後一靠,神色疲倦。
程輝離開後,君祁陽的手觸及到了袖中一物事。
掏出那銀色面具,他眸光閃過一道恨意。
“啪”的一下,面具便被他一掌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