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消息昨夜奴婢已經讓小順子傳給了譚貴妃。”小宮女從門外進來,恭敬的對正悠閒自在飲茶的雲貴妃道:“果然不出您所料,譚貴妃她昨個半夜就自盡了。”
雲貴妃美眸流轉,勾着脣角吹了吹熱茶,輕笑道:“這麼多年,她爲了宣王那麼個不爭氣的東西,活得連只狗都不如,本宮這也算是幫她解脫了!”
小宮女瞧着雲貴妃笑的明媚,又道:“不過,皇上倒是質問過小順子,問譚貴妃是如何得到宣王已死的消息的。”
“呵呵,畢竟,當年譚貴妃犯了那麼大的事情,皇上若是不問也不正常。”雲貴妃幽幽一笑,問道:“小順子怎麼說的?”
小宮女道:“小順子只說不知道,不過皇上也就沒再追究了。”
其實不是老皇帝不去追究,而是即便是追究了也沒什麼意義。
因爲譚貴妃於老皇帝而言,與其他被打入冷宮的嬪妃別無二致。
所以,他也就懶得去費心神了。
雲貴妃點點頭,眸光一冷,“找個機會,把小順子處理掉。”
“是,娘娘。”小宮女應了聲,見雲貴妃再無其他吩咐,便關門退下了。
雲貴妃抿了抿脣,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譚貴妃啊……譚貴妃……”
在君臨墨八歲那年,皇后爲除掉他,不惜在君承乾身上做手腳,以至於君承乾無緣無故的昏迷不醒了幾日。
再由着司天監的口,說是有污穢之物在作怪,最後果真是在君臨墨的牀底下翻出來一個扎針小人……
後來的譚貴妃,獲罪的經過也是如出一轍。
只不過,被皇后陷害的她,卻沒有君臨墨的好運氣。
那時候,君臨墨怎麼着都還有云貴妃和君祁陽幫襯着。
君祁陽從縫製小人的布料材質上爲君臨墨洗脫了罪名,而一向嘴巴不饒人,人緣不怎麼樣的譚貴妃便也只能倒黴的背黑鍋了……
若問爲何雲貴妃要給譚貴妃這致命一擊,那又要涉及到多年前的各種宮廷爭鬥,爾虞我詐了。
在雲貴妃懷馨月的時候,譚貴妃擔心這一胎她懷的又是男胎,因此便買通了伺候雲貴妃飲食的宮女,在她的食物中下了毒……
好在發現的及時,雲貴妃及時搶救了過來,也算馨月命大,竟一點也沒受到毒性的影響……
雖說譚貴妃被幽禁至今,但過去的一筆筆舊賬,那些人害過她的,欠過她的,她都不會忘記。
不說,不做,不代表她大度無所謂。
只是,當年處於下風,處處被皇后壓制的她沒有那個報復的能力……
所以,只能隱忍,卑微到塵埃裡。
只有這樣,她才能護着君祁陽和馨月兩個孩子長大……
如今,君承乾和君逸軒已死,君祁陽的登位之路更是順暢了許多。
阻礙君祁陽的絆腳石,就只剩下了一個君臨墨……
不,還漏了一個遠在西北的君一航。
想起來君一航,雲貴妃眸光暗了暗。
那天真的傻孩子,兩歲開始,便由她親自撫養拉扯了整整十二年……
心裡忽然有些感傷,雲貴妃微微嘆了口氣。
罷了,先解決了君臨墨再說,至於君一航,他對君祁陽還構不成威脅力,先留着。
天暗的越來越早了,此時被雲貴妃惦記着的君臨墨,正在東廂房中給薄如素上藥。
“你出去。”薄如素躺在牀上,看着握着藥瓶坐下來的君臨墨,臉色微冷。
昏昏沉沉了幾日,她的情況現在終於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臉上和身上的疹子還是癢的難受。
想着未來的幾日裡,要喝藥,抹藥,施針,她就想笑。
真是沒想到,她這個“神醫”也有這樣一日……
從早上醒來後,她便發現清雅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反而是君臨墨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轉悠。
飯是他端進來的,水是他喂得,就連她忍不住要去小解……
x的,竟然也是他一臉坦蕩的將夜壺擱在她的身下……
當她蹣跚學步後,就沒在牀上解決過生理問題。
沒有人知道,活了十幾年的她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小解是有多麼的難爲情……
雖說,君臨墨怕她尷尬,很自覺的退在了屏風的另一側。
可是,隔着一道屏風並沒有什麼鬼用……
要知道,即便是他看不到,但這世間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聲音……
不知道抗議表達了多次不滿,也不知道呼喚了多少聲的清雅、蘇北、風雨雷電,然而她那六個忠心耿耿的隱衛,沒有一個顯身的……
能出入東廂房的人,除了君臨墨,便是太醫。
就連於正,有什麼事情也只在門外稟報而已……
這詭異的二人世界,讓薄如素一度以爲府中的人全都消失了,或者誰不小心惹怒了君臨墨的暴脾氣,結果這一家子上下都被君臨墨給“咔嚓”掉了……
“不行。”君臨墨搖頭,不容置疑道:“你昏迷的時候,上藥、擦身這種事情一直都是我來做的。清雅這丫頭冒冒失失的,換她來我不放心。”
“出去!”薄如素一聽,臉瞬間漲紅,不知道是氣,還是羞。
就算是她與他,不止一次有過肌膚之親。
但是,她還是心裡介意……
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人看到佈滿疹子的身體……
況且,她的身子爲什麼要被他碰,被他看?!
君臨墨手搭在薄如素的肩上,認真道:“嫣兒,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你不要害羞。”
“害羞你個鬼!”薄如素臉紅到了耳根,拍掉君臨墨的手後,指着門口,惱怒道:“給我滾出去!”
“不出去。”君臨墨再次搖頭,打開瓶塞,低笑道:“你在這裡,讓我去哪裡?”
頓了頓,他又道:“嫣兒,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藥吧。”
“滾!”見君臨墨的手朝着她的衣帶就伸了過來,薄如素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清雅端着茶盤剛好站在門口,一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刻下意識的喊道:“王妃,您怎麼了?”
手剛觸到門面,還未來得及推開,卻聽到君臨墨從裡面傳來冷冷的警告聲,“你若敢進來,三天不準吃飯!”
清雅聽到這句涼颼颼的話後,條件反射的頓住了腳。
薄如素的所有大小事情,君臨墨都要親力親爲,搶了清雅的工作不說,還不讓清雅進來服侍薄如素,說什麼薄如素的病情剛有了點起色,免得清雅帶着外面的細菌病毒進來……
爲了薄如素,清雅忍了。
可君臨墨又拿着飯來威脅她,她這次實在是……也只能忍了。
因爲,上次他讓她對着樹大笑,她沒做到,君臨墨看在薄如素昏迷期間,她又是做飯,又是洗衣的份上,只減了她一半的飯量……
所以,她不能進去……
嚥了口唾沫,清雅又問道:“那……那茶水怎麼辦?”
只聽君臨墨道:“一會再說。”
“呃……好吧。”清雅撇撇嘴,灰溜溜的端着茶盤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