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薄如素才收回了手,面色沉重道:“敢問洛夫人,近日與王爺可否有過房事?”
洛雪嫣聽罷,臉紅的誘.人,小聲道:“我……”
見薄如素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這動作看在衆人眼中好像是她剛纔沾了洛雪嫣的手是多麼的骯髒一樣,再加上這問題太過隱私,所以又引起了衆怒。
馨月翻着白眼,率先厭惡道:“你這都問的什麼東西?一個女子家,當真是好不羞恥!”
薄如素掃了一眼同樣怒視着自己的綠蕪和白羽曦,挑了挑眉,緩緩道:“夢魘盜汗,睡不踏實,是因爲心陰不足和陰虛火旺;胸悶氣短,手腳冰涼,則是體質虛寒。”
洛雪嫣捏着帕子,不解道:“若是這樣,那……那與姐姐你剛纔問的那個問題又有什麼關係呢?”
“陰虛火旺,這可是長時間的內火不消而致的。”薄如素紅脣勾起,意味深長道:“天地乾坤,陰陽交合,萬物都應順其自然規律的,洛夫人你久日未嘗甘霖,所以……嘿嘿,內火太旺,需要找王爺給消消火了!
洛雪嫣倒吸一口氣,不知道是驚的還是羞的,總之臉色比剛纔更紅,如紅蝦一般。
“你!”白羽曦平日裡浪.蕩大膽慣了,現在收斂了許多,一聽薄如素這口無遮攔的話,顫抖着手指着薄如素半晌說不出話來。
本以爲自己已經夠奔放了,沒想到還真有如此不要臉之人,她倒是開了眼界了。
呷了一口茶,薄如素又補充道:“不過……”
頓了頓,薄如素一雙眸子直直的鎖定洛雪嫣,聲音雖然不大不小,可是聽在人耳中卻極爲的刺耳:“洛夫人,你既沒有與王爺有過親密之舉,可是身子卻不乾淨,莫不是揹着王爺偷了人?”
“啪”的一聲,綠蕪怒了,直接拍桌子道:“你這個女人嘴巴好毒,我們家王……”
習慣性的想喊洛雪嫣爲“王妃”,可綠蕪還是生生的改了口:“洛夫人潔身自好,自打病好了以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爺整日的陪在她身邊,你怎能血口噴人,誣陷洛夫人的清白!”
馨月握着拳頭,憤憤道:“薄如素,即便你是寧王妃,但也不能這般的欺負人!若是讓我四哥聽到了你剛纔的話,仔細你的腦袋!”
“王妃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可你……”洛雪嫣死死咬着嘴脣,美眸含淚,難以再開口繼續下去,一臉隱忍的讓人心疼。
白羽曦一邊幫洛雪嫣擦着眼淚,一邊安慰道:“雪嫣,你是什麼樣的脾性,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女人不安好心,就是故意來給你添堵的,你莫要往心裡去。”
說完,白羽曦又狠狠的剜了薄如素一眼,厲聲道:“薄如素,女子的名節比什麼都重要,你不知廉恥就罷了,竟還敢往雪嫣身上潑髒水,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薄如素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緩緩的逼近洛雪嫣身前,幽幽道:“洛夫人,除了剛纔本王妃說的那些症狀,你應該還隱瞞了一些吧?”
“你……妾身不知道王妃此話爲何意。”洛雪嫣眼圈發紅,眼淚更多了,“如果王妃因爲那日在宮宴上,王爺維護妾身而發怒,那麼妾身在此給王妃賠不是了。是妾身不對,只是王妃如此的羞辱妾身,卻是妾身萬萬不能接受的。”
她如杜鵑啼鳴一樣,字字泣血,聲聲透着無限委屈和哀怨,還有滿滿的指控。
“洛夫人,你任脈不固,帶脈失約,脈象濡數,舌紅苔黃,分明是污氣下陷,不自尊自愛所致。”薄如素神色複雜的搖搖頭,沉聲道:“本王妃猜測,你這葵水每次來的時候,都似血非血,淋漓不斷,而且還伴隨腥臭污濁,你說本王妃說的對不對?”
洛雪嫣面色晄白中透着一抹萎黃,神疲乏力,鼻尖縈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清香,薄如素眼中深意更深。
就算是旁人只覺得那香氣好聞,可她卻一下子就聞出來了並不是普通的薰香。
再者,越是靠近,便越是可以嗅出那清香之下的污濁之氣。
洛雪嫣以薰香遮體,以爲能將所有人給騙過去?真是想的太美!
畢竟,這兩年薄如素學了不少東西,除了下毒於無形,除了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她現在的本事可不小呢!
“對了,是不是葵水沒了時,那地方也偶爾會有瘙癢、灼熱的感覺?”見洛雪嫣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薄如素又提高了聲音,眉眼間是自信滿滿的明媚笑意:“帶下病分好多種,然而洛夫人你這病呢,一時半會是染不上的,然而只要一染上就別想輕易治好!”
她既然懷疑了那個人,所以今日便是有備而來。
上次讓蘇北去查樂妍,他回來後說當年樂妍的屍體隨着雨水在臭水溝裡發現後,杜江與於正不解氣,又丟盡了亂葬崗喂狗,是徹底的應了那句“不得好死”了。
不過,杜江也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在樂妍死前,她是被下了烈性春.藥,似乎是因與馬交.合而死……
她記得當年樂妍剛入王府,老皇帝怕君臨墨陷得太深,所以便給樂妍下了劇毒,這毒還是世間無解。
今日來,主要是想給這個頂着洛雪嫣身份的女人把個脈再確認一下而已。
那什麼印堂發黑純屬胡扯,不過通過她的臉色等等確實可以看出她身子染了髒病。
這髒病,估計是與那烈馬交.合的時候染上的吧?亦或者,在與太子背地裡暗度陳倉的時候?畢竟太子沾染過各種各樣的女人,誰知道是哪個不乾不淨的傳染給了太子呢?
因爲不瞭解當初樂妍是中了何種霸道的劇毒,所以經把脈,雖然能察覺到血液中有毒素,但是也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
她一直都不信鬼神之說,否則被君臨墨和樂妍害死的那些冤魂厲鬼,爲何沒有回來向他們索命?
如果之前她的直覺是正確的,假設此人真的是樂妍,她不可能是靈魂附體到兩年前凌月白特意找出來僞裝她的死屍身上。
既然不是魂穿,那麼當初她的屍體也便是假的了。
她沒有死,她用了兩年的時間換了一層皮,換了一張臉,又重新回來了……
“洛雪嫣”心裡發寒,低垂的眸子裡滿是恨意。
她過了兩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日日泡在浸滿毒藥的木桶裡,不僅如此還要經受剝皮換臉之苦。
換皮,便是生生撕扯掉自己身上的所有皮膚,換上別人的。
然而,卻不是一次性的事情,每日每次都要一點一點的剝掉,黏上,縫合,泡藥……
那換上的新皮膚,不能是死人的,而是必須要從活生生的人身上扯下來的……因此,每次在她疼的痛不欲生的時候,那個可憐的被換膚之人也是陪着她一起煎熬。
只不過,換皮後的她是活着的,而那人卻是個死人了……
最痛苦的不是換皮,而是換臉。
她這一輩子本就憎恨這張臉,可是無奈之下卻偏僻要頂着這張討厭的臉過活,這是何等的殘忍?
而且,最爲危險的是,身上換過的皮膚可以白皙細膩,膚如凝脂,恢復如初,可她的臉卻只能沿着耳廓後面將人皮面具與胸前的皮膚縫合……
因爲,她的臉曾被馨月給劃爛,徹底傷了肌理,連換也不能換了……
不,可恨的還有那當年救她之人……
給她下的毒數不勝數,拿着她做試毒的小白鼠不說,還竟使着那些變.態的手段對她。比如,將那些活的毒蛇毒蠍等毒物,塞進她的……
他最是喜歡看她痛苦的哭嚎,似乎越是哭嚎的厲害,他越是高興……
給了她一次“重生”,他卻讓她更加的生不如死……
除了空有一副皮囊,她的身體底子一切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