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唐逸塵起身,挺直腰板站在窗前,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籠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有辦法,但能實現的可能微乎其微。”唐逸塵猶豫了片刻說道:“除非能出現一個身份背景實力,與對手旗鼓相當的人力挽狂瀾,在三個月後選舉之時取勝。”
唐逸塵解釋說,如今的局面高層方面共分爲三個黨派,一是狼子野心。改變發展路線的一方,佔據一半實力,還有三成是持保守意見的中間派,他們的態度隨着時局的演變而改變,誰強幫誰,誰弱就疏遠誰,還有一方也就是唐逸塵之前的老領導佔據的一派,人數只有兩成,爲了捍衛國家的政權而默默努力。
三個月後的選舉,候選人只有三個。其中兩人都是對手一邊,背景實力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而最後一個候選人,資歷淺,年輕。背景也敵不過另外兩人,當選的機率十分渺茫。
我低下頭,沉思許久,問道:“這件事情是否跟洪門的覆滅,鹽幫的崛起有關係?”
“原來你也聽說了洪門的事情。幫派之爭原本我並不感興趣,可這兩年來的經歷才讓我明白,這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在危機之時往往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就像當年軍閥割據時期的馬匪們,搖身一變成爲了雄霸一方的軍閥頭子,如今的局面也有這種趨勢,只不過我知道得太晚。”唐逸塵有些遺憾地說道。
“鹽幫在整個事件中,至少佔據了四成因素,他們的背景太深,謀劃了太久,爆發起來的力量讓人措手不及,就連我的老長官都着了他們的道,想想可笑,想想發人深省,如果現在能有和洪門旗鼓相當的幫派崛起,改變這種局面,說不定也是一個轉機的方法,只可惜,三個月的時間太久,根本沒有一點可能性完成。”
不出我所料,鹽幫的存在已經不再是尋常意義上的幫派,我知道在島國,山口組的存在是政府承認的合法化組織,他們的背景更強大。隻手遮天,甚至左右政治的走向,和領導人的更替。
放在以前我只是當個笑話聽聽,沒想到如今卻發生在自己身邊。
“就算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試試,畢竟我們還活着,還得向前拼搏。”我發自內心的嘆道,隨後問他:“唐穎還好嗎?她現在在哪,我想去見她。”
聽到這個名字,唐逸塵的表情總會不自覺的出現一種侷促和緊張,很不自在,讓我更好奇他們之間關係。
“她是部隊的人,而且身份特殊,相比我來說所受的影響很小,不過兩年前的鹽幫之行,她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打壓,如今已經不在二號監獄,在寧省丹東市的海岸邊防擔任哨所的所長。”
以前在二號時唐穎的影響力與威信無人能及,而且領導着無數強者,如今卻成爲一個邊防哨所的小所長,身份改變不可謂不小。
“她那裡消息閉塞。恐怕還不知道你活着的消息,我讓李鑫這兩天去丹東一趟給她送一些東西,順便通知她這件事情吧!”唐逸塵說道。
我很着急跟唐穎見面,畢竟萬宇楓他們的下落只有從唐穎嘴裡才能打探出來,而且。她的身份對我未來的幫助更大,不過如今局面被動,我也只能先等等了。
隨後我們又聊了些別的事情,都是尋常敘舊,彼此很有默契的沒把話題落到沉重的事情上。
臨走的時候,唐逸塵拍着我的肩膀,悠然嘆道:“林小子,我當年沒有看錯人,你是塊好料,可惜生不逢時,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個征戰沙場,揚名四方的將軍,而如今,安心做個普通人吧,離開寧省隱姓埋名的活下去是個不錯選擇。”
我心中百感交集。沒有回答他的話。
走到籬笆院外的時候,我停下腳步,看着唐逸塵和身旁的李鑫,頓了頓說道:“長官,還記得當年你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嗎?也是在這個籬笆院子裡說的。”
唐逸塵笑了,有些滄桑的臉上掛上幾條縱橫交錯的皺紋,用力點點頭,說道:“這個時代需要英雄。”
“是的,英雄的需要是時代的產物,正應了那句時勢造英雄。危局面前當有這等人物來改變,如果一個不夠那就來兩個,三個。”我說道。
就像他當年在我最絕望落魄時候鼓勵我那樣,唐長官同樣需要鼓勵,同樣需要滿滿的正能量爲他充電。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我希望一個白麪包青天倒下去,還有更多如唐逸塵一樣,身懷浩然正氣的鐵腕崛起,他們終將是時代的產物。
我在唐逸塵和李鑫錚錚的注視下離開,走出小區給張哲源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做一件事情,晚上的時候我要在他旗下的酒店,擺一次特殊的宴會。
我不能在束手束腳的走路,應該大刀闊斧的奮進,時不我待。
我看了下時間距離晚宴還有一段,想去郊外的道觀找海爺與小喬,不知道爲什麼,回來之後關於這父女倆的事情大家都絕口不提,我心裡想給她們一個驚喜。還是親自前往吧!
正準備打車,我忽然發現路邊停了一輛很熟悉的粉色轎車,仔細一看車牌照,好像是楚晴嫣的。
真巧!
我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打個招呼,這時車門打開。楚晴嫣和副駕駛位上坐的一個男人走了下來。
那男人看接近六十歲,面黃肌瘦,頭髮很少,眼窩深陷,根據這兩年阿逸給我普及的中醫知識判斷。男人生活很不規律,應該有酗酒甚至吸毒的惡習。
我一愣,她一大學老師怎麼會跟這種老男人在一起?
男人下車後走到楚晴嫣旁邊,手舞足蹈的跟她說着什麼,楚晴嫣神色哀傷不停的解釋。過了幾分鐘,兩人談崩了,老男人上前扯住楚晴嫣的錢包要搶過來,楚晴嫣拼命抵抗被男人推倒在車旁。
我在遠處看着很同情,想走過去幫忙。
“爸,你在幹什麼?你這個樣子已經逼走了我媽,毀了這個家,爲什麼還不知道悔改,你是想逼死我嗎?”楚晴嫣聲淚俱下,引得很多人圍觀,我立刻停下腳步,沒想到老男人是她的父親。
“嘖嘖,咋回事你?喊什麼喊,也不怕別人笑話,我沒錢花了管我親生女兒要錢。天經地義,你不給就是你不孝順,大夥評評理,我這話有錯嗎?”男人緊抓着錢包,手指橫在鼻子中間用力搓了搓。對圍觀的路人尋求聲援。
“這美女看着素質挺高啊,怎麼那麼不孝順,自己老爹要錢都不給?太摳門了吧。”
“開甲殼蟲轎車小三十萬呢,自己活着瀟灑,讓老爹受苦。什麼人啊這是!”
“世風日下,這種人就應該媒體曝光,讓輿論譴責她。”
很多都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楚晴嫣哭的更加厲害,他老爹露出得意表情,把錢包裡一千多塊現金都掏了出來。放在手裡拍拍,不悅道:“怎麼回事?才這麼點錢,哪夠花?你銀行密碼多少,快告訴我!”
“900217。”楚晴嫣沒有一點猶豫,說出了銀行卡的密碼。
“可別騙你老子。”男人將裡面的零錢都掏個乾淨放在口袋裡,又把銀行卡拿走,錢包丟給楚晴嫣,大搖大擺的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對一旁拍照的人嚷嚷道:“行了、行了,別拍了我父女倆鬧着玩呢,我女兒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