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人的話讓我十分疑惑,他不是蘇世琛派來的,卻想帶我走,而且看他猥瑣的眼神,似乎認識葉瑩,他到底是誰?
男人像是看出了我心裡的疑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幾個月前打傷了沙家三兄弟,壞了趙大虎的好事,你還記得吧?你與我白寺庵的仇,按規矩應該用命償,但我們庵主一向重義惜才,想要交下你這個朋友,所以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乖乖跟我走。”
瘦高男人又自報了家門,說他叫袁常。是袁訊的哥哥。
袁訊就是當初與趙大虎一起在廢工廠綁架葉瑩的邪魅男人,他兄弟倆長相詫異很大,但身上的那股子邪氣和好色之心,完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沒想到偌大的鹽幫,都對我林飛感興趣。”我不屑地笑道。
袁常聽到這話。臉上表情一變,忙問:“什麼意思?還有別人找過你。”
我心裡冷笑一聲,看來鹽幫的四庵之間確實存在矛盾,郎平背後的主人和白寺庵並不是一個。
“沒錯,找過我的人多了。我都記不清你算老幾了,別浪費無畏的口舌了,道不同不相爲謀,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林飛沒興趣跟他交朋友。”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給葉瑩使了個眼色。
葉瑩緊握了一下我的手,退到了後邊。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替我弟弟嚐嚐這個騷娘們的滋味。”袁常臉色驟然一變,說話的時候已經邁開兩條大腿朝我衝來。
他的步伐很大。跑一步的距離相當於正常人的兩步,而且下盤極爲,速度奇快,眨眼功夫便衝到我面前。
我猛然踢出一腳,直奔他的胸口,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不閃不避,兩條長胳膊像是野獸的爪子,以詭異的弧度向我腿上抓來。
一寸長,一寸強。
我的腿想要踢到他的身子短了幾公分,但他的手想要抓住我的腿,卻綽綽有餘。
跟他肉搏,我在身體上就佔了下風。
我腰部一用力,想要轉身變招,可後背的傷口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動作出現短暫的停滯,袁常抓住機會,帶着紫色指甲的手,瞬間劃到我的小腿處。
一種冰冷的觸感,伴隨着刀尖穿透般的痛處立刻襲來。
我下意思收回腿,連忙退後三步,與他拉開距離。
“小心,你的腿流血了。”葉瑩在後面緊張的提醒道。
我低頭一看,褲腳被劃出一條細縫,血隨着褲子流淌下來。
我心裡震驚到了極點。剛剛他的指尖僅僅是觸碰到表面,就能將我的肌肉劃開。
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速度快的情況下,確實能加大攻擊的力量,但袁常的這一手殺傷力。似乎有些太誇張了。
我緊皺着眉頭看向他,袁常陰魅一笑,十指交錯撞擊出尖銳的摩擦聲,他的指甲難以想象的鋒利,比普通的刀子都要堅硬,好像是經過特殊手段處理過的。
“小子,你以爲我袁常是沙家那三個不中用的奴才嗎,跟我對抗你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乖乖束手就擒,能保住你女人的身體。也能保住你的小命。”袁常揹負兩手,傲然地說道。
可還不等我回話,身後忽然扔過去一塊磚頭,砸向袁常。
“閉上你的臭嘴,長得跟未完全進化的山頂洞人一樣,要不是我家林飛受了傷,會打不過你嗎?有種我們約個時間,等他傷好了再打。”葉瑩不卑不亢地說道,她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了態度。
袁常面色一擰,猛地揮手,將飛去的磚頭拍成兩半,猥瑣笑道:“好辣的娘們,怪不得我弟弟對你朝思暮想,果然夠味道。好,今天我就打了你的男人,再好好鞭笞一下你,讓你知道我袁常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這麼長。”
他整個人的氣勢再度拔高几分,衝來的速度更快。
他的招式看上去很愚蠢,但交起手來才知道招招致命,沒有一點虛晃,非常實用。
我被他逼的步步後退,好幾次看出對方的破綻果斷出手,但我打他一下傷其一分,他回首反擊我,我就要付出流血的代價。
三十幾個回合下來,我全身上下被劃上十幾道傷口,體力一點點流失。
“葉瑩,你快走,他不敢拿我怎樣,你在這裡反而會有危險,回陽城,把事情通知劉精他們。”我後退到葉瑩身旁,催促道。
“不走,你不用拿劉精騙我,今天我跟了你,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他打你,我就打他,打不過我就拼命,拼不過我就死,只要我還活着,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葉瑩目光果決。
我知道在婚宴現場我抱起她的那一刻,我們這輩子的命運,已經緊緊拴在了一起,刀砍不斷,斧鑿不爛。
“還挺情深義重的,我袁常就喜歡這種女人,美人。我收拾了你的男人,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袁常哈哈大笑,更加狂妄的朝我衝來。
我挺身上去迎,彎腰下踢,攻擊他的下盤。
他忽然詭異的一擡腿,將我的腳準確踩住,鋒利的指甲垂直向下,就要穿進我的肩膀。
“廢了你一條手,看你以後,還拿什麼保護你的女人。”袁常譏嘲的大叫道。
我之前在蘇世琛那裡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現在又面對袁常這種絕對強大的對手,我已經無力抵抗,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指甲刺過來,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的指甲穿過襯衫的面料,刺到我的皮膚上。我已經能想到結果,變成一個廢人。
而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遠處傳來槍響。
我轉頭看去,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飛速開來,駕駛位的窗戶外伸出一支槍,槍口朝天,對天示警。
“不想死的立刻滾開,我手中的槍可沒長眼睛。”開車的是一個戴墨鏡的男人,由於距離遠。隔着車窗玻璃我看不清他的長相。
袁常面色一變,看了看紅旗轎車,又低頭看向我,他一咬牙,手上用力,還想廢了我的胳膊。
砰的一聲,槍響再次傳來,子彈彈射在袁訊腳下不足兩寸處。
“這次是你的鞋,下次就是你的頭,不信的話。你動動試試。”開車男人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他好像不想傷人,但是他的槍法極準,開着車尚且能拿捏到這種程度,如果全力瞄準,結果可想而知。
一直以來,我都深信一個道理,拳頭再牛逼,也厲害不過子彈。
袁常好像也懂得這個道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懊惱的罵了一句髒話。無奈鬆開手。
“朋友,你是哪條道上的,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我勸你不要插手,否則……”袁常微眯着眼睛,看向車裡。
“哪條道上的?我是社會主義大道上的,今天這事我管定了,你還想試試我的槍法嗎?”男人言語犀利的喝道。
袁常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卻又害怕對方真的開槍,氣的一跺腳,臨走前呲牙咧嘴的放下句狠話:“這事兒,纔剛剛開始。”
他大步流星跳進道旁的草叢,很快就跑遠了。
這時紅旗轎車開了過來,男人沒下車,卻從裡面把車門打開,說:“林先生,請上車,我送你們離開。”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摘下墨鏡,長得很英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過我並沒見過。
從對方開車門和摘墨鏡這兩個細節看出,他對我很尊敬,但不想暴露身份。
我覺得他對我沒有惡意,感激地點了點頭,帶葉瑩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