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懷裡的重千尋一直沒有動靜。
夙夜疑惑,低頭,只見他家小徒弟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眼睛直勾勾盯着夜妖染身邊兩個小奶包,眼底毫不掩飾透露出喜愛。
她喜歡小孩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夜妖染勾了勾脣,低頭跟兩個小奶包道:“來,叫姨姨。”
墨安瀾看着漂亮溫柔又幹淨的重千尋,立馬牽着小傾蓮跑了過去。
一人抱住重千尋一條腿。
脆生生喚了句;“姨姨好!”
然後……
重千尋就被兩個小奶包帶去愉快的玩耍了。
自始至終,沒有看夙夜一眼。
夙夜:“……”
他看着墨蒼穹和夜妖染好久好久,說了一句:“我們斷交。”
這種朋友不斷還留着過年嗎?!
夜妖染很無辜擺手說了句:“自己沒本事怪我們咯?”
夙夜險些吐血。
不過他這一來,短時間內就沒打算走了。
原本是想等滿月酒過後再小住幾天就回去,但看重千尋這難得高興的模樣,他想不住個半年是回不去了。
夙夜不爽歸不爽,但看自家小徒弟跟兩個討人厭的小奶包在院子裡玩耍,看她臉上露出難得久違的純澈笑顏,心裡還是被滿滿的幸福感充盈。——其實他也很納悶,自己一個被丟在角落啃草的人到底哪裡來的幸福感!
重千尋第一次見到木兮兒。
就跟木兮兒一拍即合了。
兩個人性格某種程度上有一定的相似,尤其是,重千尋的外表極其漂亮,她的漂亮跟夜妖染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夜妖染可以說是任何男人都垂涎欲滴卻望而止步的妖姬。
而重千尋的美,則是那種透明的,純澈的。
讓人看了覺得想要像女神一樣保護起來的人。
對,就是那種類似於夢中的仙女姐姐的類型。
木兮兒這個臉控,看到她的第一眼,立馬就喊了一聲仙女姐姐。
接着就跟個小尾巴似的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晃了。
夙夜對此意見很大!
他跟自家小徒弟接個吻,旁邊都有人撐着下巴看着,你說別不彆扭???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樣的!
但是他一提着木兮兒的衣領想將她丟出去的時候,滄冥這道冷颼颼的身影就毫無聲息的出現。
站在了夙夜面前。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木兮兒摟在懷裡。
然後靜靜的,靜靜的看着夙夜。
什麼都不需要做,在這樣嚴寒的冬天裡,他身上的冷氣就足夠把夙夜凍成渣了。
夙夜自從來了夜家,就沒一天的好日子過!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所以找了墨蒼穹在院子裡一起搓麻將……呸,他們這麼高大上的人,自然是搓棋局啦。
夜妖染抱着墨傾蓮在一旁看着。
她對下棋不感興趣,但她的謀略一直以來絲毫不輸於男子,他們下棋的時候,她也能觀摩出一些東西來。
墨傾蓮一直都安靜,就算重千尋想找她玩,她也是一副悶悶的樣子。
會笑,但是笑起來,也是很安靜很安靜的那種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很小。
夜妖染最不放心的就是她,加上她跟女兒親近墨蒼穹也不會吃醋,所以她一閒下來基本就是一直抱着墨傾蓮的。
然後就在今天,問題來了……
她抱着小傾蓮坐在棋局旁。
開始小傾蓮還是很安靜的。
一如既往,盯着某個地方發呆。
這回她盯着的自然就是自家爹爹和一個怪蜀黍在玩的棋子了。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棋盤,一動也不動。
夜妖染習慣了她這副樣子,看起來有些癡呆,但又像陷入某種沉思。
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哪裡來那麼多可以沉思的……
她起初也沒去在意。
直到墨蒼穹和夙夜的棋,下到後來,兩人走得越來越慢。
墨蒼穹和夙夜這兩位好歹都是活了幾十萬年的神尊,智慧方面非一般人能比,在這六界,棋局上一直以來也只有他們兩個能稱得上是彼此的對手。
墨蒼穹也只喜歡跟他下棋,偶爾跟凜和尹白也會搓一局,但遠不如跟夙夜下來得起勁。
凜和尹白年歲要小十幾萬,在謀略上比起夙夜也是略遜一籌。
加上夙夜神的身份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入死域的,所以他以前閒着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跑去找墨蒼穹下棋。
高手過招。
即便是棋局,也是一片兵荒馬亂,劍拔弩張。
輪到墨蒼穹的時候,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摸着下巴,紫眸微瀲着精光,在考慮從哪裡下手。
連夜妖染都感覺到了棋局上莫名緊張的氣氛。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人注意到的小傾蓮,忽然從夜妖染懷裡爬了出去。
白嫩嫩的小手,抓起墨蒼穹的白子,就往棋盤上按。
墨蒼穹察覺到了,但是沒有打算阻止。
他寵着小傾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她就算害他輸了一局,他也覺得沒什麼。
神尊大人就是這麼的沒節操……前一秒還跟夙夜幹得要死要活的棋局,下一秒可以讓自家小公主隨便搗蛋。
又或者,他也想看看小傾蓮想做什麼。
夙夜就噙着笑,也跟着不阻止。
坐等這盤棋局被他女兒毀了,然後墨蒼穹就得賠他賭注了!
他們下棋的時候賭注都是無傷大雅的東西,有時候是一個承諾,有時候是罰一杯酒,有時候是讓對方幫忙做一件事,有時候是一些天地難尋的奇珍異寶。
這回的是一顆極海明珠,十萬年才成一顆,剛好四十幾萬年來,有三顆都在墨蒼穹手裡。
夙夜那裡有一顆,重千尋見了很喜歡,但是到她手裡也沒用,除了擺放着壓根不能幹啥,揣兜裡還要怕會丟了。
所以這次二人一人下注一顆極海明珠,夙夜盤算着要從墨蒼穹那裡贏一顆回來湊成一對給自家小徒弟做耳墜的。
他一開始就眼巴巴等着墨蒼穹輸呢,但是棋藝上他還是略遜墨蒼穹一籌的,畢竟這變態實在太過陰險。
夙夜已經做好惡戰一場的準備了。
如今看到小傾蓮動手,他心肝兒別提多激動了。
彷彿在瞬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對,準確的說,他已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