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這麼簡單?”玄覺得自己今個兒腦子有點不夠使。
夜涼寂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有點腦子都你要是在裡邊有什麼熟人的話可以去宮殿找他們。”
因爲人手太多,她就全分配去宮殿幫夜霸天的忙的,順便在尋找夜涼寂他們這件事上出力。
如今他們回來了,她得早點去通知下老爹。
抱了兩個外孫,夜霸天和柳如煙白日裡高興,但半夜一想起來夜涼寂還不知所蹤生死不明便難以入眠。
玄渾身一顫。
看向身側的夜涼知道,這必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各種算計得來的結果,每一步棋都是墨蒼穹謹慎思考出來的,看着容易,實際上,其中不知饒了多少彎彎道子呢。
他姐夫的謀略,比起那心機深沉的創世神還要更勝一籌!
果然是他白操心了啊!
玄顫着聲音問;“那也就是,創世神現在……沒了?”
這麼說,他……他恢復自由了嗎?
“差不多,”夜妖染擺擺手,“他帶來的那些守護者,我全讓他們散了,不過還有幾個留在夜家幫忙的,寂,目光晃動。
他真的……自由了。
夜涼寂察覺到,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眸微頓,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澤。
轉頭,看向夜妖染:“創世神消失,那六界有沒有發生什麼?”
“目前倒還沒有,我已經讓凜去跟天帝尹白商討對策了。”夜妖染說,“在溫如玉進入輪迴之後,倒是有個故人,打算繼位成爲六界主宰,幸好,孩子出世了。”
說着,她揉了揉兩個小奶包軟軟的髮絲。
他們兩個可是大功臣。
玄立馬跳起來說:“這跟他們什麼關係?”捱了那一拳,他現在對兩個小奶包有着深深的怨氣!
素衣在一旁說道:“那酒仙繼位的時候,四周出現了天地之力所造的屏障,連墨神尊都無法干預,但尊者的孩子出世後,直接穿入屏障,將那繼位的酒仙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玄和夜涼寂兩個人都有點沒回過神。
玄不敢置信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夜妖染身邊兩個萌得要命的粉嘟嘟的小奶包。
“你、你說真的?”
雖然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但素衣莫名覺得自豪:“酒仙血濺當場,目睹那一幕的人無一不震驚。”
玄看了看夜妖染。
只見她鳳目噙笑,就那麼笑吟吟看着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視線再次落到墨安瀾身上時,玄頓感頭皮發麻。
就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奶包……
把人活生生撕成兩半?
那他剛剛還說了他們壞話,豈不是……
玄脊背涼了一片,忙道:“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拉着夜涼寂就往外走。
夜涼寂沒有意見,面無表情跟着他的步伐。
夜妖染在身後道:“記得回來,爹孃都在找你。”
“知道了。”他淡聲應道。
看向拉着自己的玄的後腦勺。
眼中帶着幾分意味不明。
直到走出夜家,在夜家附近的小叢林,玄察覺到身後安靜得出奇,才停了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
夜涼寂一雙漆黑的眼,靜靜看着他,沒有說話。
玄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緩緩鬆開了握住他的手。
“說吧。”夜涼寂脣間冷淡吐出兩個字。
“說什麼?”他勉強扯脣。
夜涼寂看着他,眼底劃過幾不可察的痛意。
他閉了閉眼,說道:“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麼要這麼做。”
玄目光沉了下去。
“你……果然知道了?”
“那山洞,是你故意引我去的吧。”他的聲音很平靜,閉着眼,不讓玄看清自己的情緒,“裡邊那道靈力,一直覺得很熟悉,在山洞裡倒下的最後一刻,我才突然想起,那是天道守護者獨有的力量。”
說白了。
就是玄自己本身的力量。
玄不曾在他面前出過手,所以他纔會一時沒認出來。
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對六界事情早已有一定認知的夜涼寂,怎會辨認不出。
他不想懷疑他。
但是醒來後,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再聯想墨蒼穹沉睡等一系列事情。聰明如他,心裡多少都清楚了某些東西。
玄目光一顫,脣邊露出自嘲的苦笑,果然……
什麼都瞞不過他。
夜涼寂,是多麼冷靜睿智的一個人。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智商天生比別人高的天才。
否則又怎可能在十幾歲的年紀,便在二十一世紀那個世界的商界和政界闖出這樣一番事業。
玄問:“你都猜到了……爲什麼還敢放我回來夜家?”
夜涼寂掀開眼看着他,目光閃過一分複雜。
過了許久,才輕聲開口:“玄,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我跟你出來,只是想知道,你在其中都做了多少事……又是爲了什麼。”
玄沉默良久,自嘲一笑:“還能是爲了什麼……”
他看着身旁壯碩的樹幹,眸中流露出點點無奈。
“還記得當初在赫連家庶出小姐那裡拿到的禁丹嗎?”
夜涼寂皺眉:“你給我姐夫服下了?”
“對,那是上古神界之主遺留下來的丹藥,原本是用來對付創世神的,其功效非比尋常,而今創世神偶然發現流落到了赫連家族之中,特地讓我去取來,讓墨蒼穹服下。”
“所以才導致了我姐夫沉睡?”
玄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我來這邊除了找你,最重要的原因是創世神給我下了命令,潛伏進夜家。”
夜涼寂眼神一黯。
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玄一顆心已經麻木了,繼續說着:“後來千蓮說要通知冥王等人過來的時候,我也給創世神通風報信過幾次……所以她始終處於孤立無援之境。”
說完這些,玄感覺自己心中的石頭已經落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看向夜涼寂。
他沒有資格祈求原諒。
就算夜涼寂要殺了他,他也認了。
看到夜涼寂眼中逐漸冷卻的光芒,玄心中還是不免微微酸澀。
從一開始他就該想到了,他怎麼可能瞞得過他這樣聰明的人呢……
一旦被他厭棄。
那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之所以還聽從創世神的命令,他只是想賭一把,賭那麼一線生機。
但結局,顯然還是按照最初的劇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