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墨蒼穹,你放我下來吧!”
他懶懶瞥了她一眼,腳步不停,手中倒是略微換了個姿勢讓她靠得舒服些。
想來他是以爲,她被抱得不舒服了。
葉妖染嘴角抽筋,敢情還抱上癮了是吧!
她從來沒看懂過墨蒼穹,他做的一些事在她眼裡看來也是匪夷所思的。
大抵他是覺得她抱起來好玩所以纔會有今日的舉動吧。
起碼她從他某些方面看得出來,他似乎把她當一個玩偶了。
一個他目前還算有興趣的玩偶。
否則這樣一個神秘可怕的男人,怎麼會待在她身邊?
爲了那什麼狗屁的三個條件?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
收回思緒,她問:“你不累麼?”
聞言,男人腳步頓了下,垂眸瞥了她一眼。
逆着天光,他的輪廓在陰影中模糊,獨獨一雙鷹眸璀璨得驚人。
葉妖染眯了眯鳳眸,直直與他對視着。
忽然伸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臉,微涼柔軟的指尖,停留在他的眼尾處。
墨蒼穹微微一愣,抿脣未語,只是步伐停了下來。
她望着他的眼,心底有異樣情緒在浮動。
其實她很久以前就好奇了。
明明是冷冽深邃、深不見底的一雙眼,爲什麼她總感覺,很空洞。
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一樣的。
是的,每次看着他這雙眼,除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以外,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墨蒼穹,你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他厲眉一蹙:“爲什麼問?”
“我感覺你身上缺少了點什麼,好像是生機,又好像是別的……”
“不知道。”在短暫的沉默後,他給了她三個字。
葉妖染撇撇嘴,也不在意,只是道:“放我下來吧。”
他薄脣冷硬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些,低聲道:“本帝不累。”
她翻了個白眼,誰關心他累不累了。
瞧這穩健的步伐,連呼吸都沒有變化過的平穩,傻子都看得出來他不累!
“我是想說,我們現在的速度,走個兩三天都未必能見到人煙,不如你放我下來,用妖力吧。”
用上妖力速度必定提升許多,再加上她剛晉級,的確也很想試試現在自己的速度達到了什麼程度。
她知道只要將妖力或者玄力,縈繞在腳上,走起來跟武俠小說中的凌波微波似的,轉瞬間便可掠出千米外。
只是這樣的方法極其消耗力量,並且是根據自身修爲決定速度的,一般有坐騎或者可以御劍的都不會用這種方式趕路。
葉妖染卻是想試試,她想知道自己虧空的妖力是不是可以用方纔在石洞中的內丹補上。
那顆內丹中無窮雄厚的妖力,她一時吸收是不可能了,不過在妖力虧空的時候若是可以慢慢一點點吸收進去補充。
那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物。
怎料墨蒼穹一放下她,就問了句:“太慢了?”
葉妖染點頭:“嗯。”光憑走路會邶寒,一年半載都走不完。
然後……
紫衣神尊一個擡手,揮揮衣袖,荒地上驟然紫光乍現。
葉妖染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便感受到了一股子恆古磅礴的氣息,如同萬年巨獸在緩緩甦醒般。
緊接着眼前諾大的空地上,濃郁的紫光帶着一絲黑氣,卻在轉瞬間,紫黑霧氣又盡數消散不見。
露出了一塊鐵……哦不,準確的來說是一柄劍。
尖峰對着無盡荒地,氣勢凌厲鋒芒畢露。
劍身是紫色的,有着古樸神秘的紋路,散發着淡淡的黑氣。
葉妖染甚至能察覺得出它劍身在微微顫動,發出了屬於劍靈的低鳴。
在那龐大的劍氣下,一瞬間,葉妖染覺得自己渺小得那樣微不足道。
而自己放在袖中的一把罡階匕首,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直挺挺的立在地上,竟然彎曲成了九十度。
這個姿勢,是絕對的臣服!
她瞳孔微微一縮,頭一回見到這種場面,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她自己買來的匕首自己清楚,不過是一柄不算高級的兵器,甭說劍靈了,連靈氣都沒有,滴血認主都不需要,自然不可能自己會動。
此刻居然在眼前的劍氣下,直接彎下了身子!
不待她震驚完,身旁的墨蒼穹卻早已拉着她的手,擡腳便踏上那若王者降臨般的紫色劍身上。。
葉妖染跟着踏上,這柄劍並沒有着地,而是懸浮於地面,在她膝蓋處那般高。
她跟着墨蒼穹站上去後,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劍發出嗚嗚嗚的低鳴,似在興奮。
緊接着她看見墨蒼穹眼角的餘光微微掃了它一眼,那劍立刻安分了下去,連那破天霸道的凌厲氣息也收斂了幾分。
“這是……”她站在劍上,驚奇的看着這一幕。
她不是沒有聽過御劍飛行,但是卻是頭一次真的站在懸空而起的劍上,還是如此氣勢磅礴的劍上。
這面積,相當於前世的一架小型私人飛機了。
“它名喚紫穹。”男人淡淡道,接着攬過她的肩,將她圈在懷中。
葉妖染正納悶,便見腳下的紫穹劍似乎收到了指示騰空而起,逐漸升高。
接着在半空中一頓後,載着他們如利箭般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掠了出去。
她一驚,這樣的速度,她不用兩秒就會被甩飛出去。
好在反應極快,連忙揪着墨蒼穹的衣服。
劍上的速度可不是她用妖力可以比擬的,飛快的速度下也帶動了氣流。
迎面而來便是強勁的狂風,將相擁的二人髮絲衣襬吹得翩翩起舞。
千絲萬縷的烏髮在風中糾纏,神秘華貴的深紫色與妖豔張揚的大紅色,一暗一明,一深一淺,你來我往。
葉妖染在強風下眯起眼,勉強在他懷中站穩身形。
腦中靈光一閃,疑惑問:“你不是沒有恢復法力嗎?怎麼從納戒取出活物的?”
這劍明顯有了很強大的劍靈,應當屬於活物了。
記得前些日子向他討厭煉丹藥鼎他還說拿不了活物呢,
墨蒼穹淡淡道:“本命法器。”
“原來是這樣。”她點點頭,跟她的啼血九絃琴一般,滴血認主了,同靈獸一般放置在墟境中即可,隨時要用都可以召喚出來。
這麼說,他中了妖珠受傷的那夜,便是這玩意兒載着他掉到她院中的吧。
否則她怎麼也想不通墨蒼穹那身板是如何將她家屋頂砸成那副模樣的,到現在都還沒修補好呢。
若是腳下這個大傢伙,那一切問題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