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同樣因爲昨日葉妖染這個受寵的太子妃在葉府發生的事情而忙碌起來。
葉鴻博對這件事十分在意,勢必要抓出這件事的主謀爲止,府裡的人都心驚膽戰的,生怕有人陷害自己或者一不小心被波及到。
身爲大夫人的莫冰冰同樣愁眉不展,因爲葉鴻博很多事情都會找她商量。
她在心底把那主謀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遍。
然後又開始徹查工作。
今日本來該去學院的葉夢若,也沒有去。
據她說是身體不好,不想去,而莫冰冰和葉鴻博忙於葉妖染之事,也沒有理會她。
昨日的事情,真是有驚無險的,若真被那主謀拆散了葉妖染和軒轅燁,受損最大的可以說是莫冰冰了。
那簡直相當於她先前的一切都白忙活了。
是以莫冰冰在抓主謀者一事上極其盡力,她完全想不到,她費盡心力想要查出來的讓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人,就是自己女兒……
她更想不到,就是因爲這件事,將她徹底推向了深淵。
下午,霧釗回來,葉妖染便跟他交接一些事,之後她便可以去寒家宅子了。
她可沒忘記跟暗狼幫那羣殺手的約定。
然而她到了寒家的宅子,卻意外的沒有見到寒羽。
“寒少主呢?”她蹙了蹙眉,問前方帶路的侍衛。
那侍衛遲疑開口:“寒少主早在昨日便告訴我們,若是您來了直接帶您進去,他不想見到您。”
“爲什麼?”真是奇了怪了。
“小的也不知道。”那侍衛顯然也是一頭霧水。
看模樣血姬大人和自家少主是真心交好的沒錯啊,爲什麼不肯見她又要放她進來呢?
葉妖染心下疑惑,跟着他一路往通往地下牢房的房間走去。
結果房門剛打開,她就看見了寒羽。
“你怎麼現在纔來?”寒羽詫異的望着她,那眼神怎一個驚悚了得。彷彿有種下一秒便要腳底抹油開溜的感覺。
“府裡有事耽擱了。”葉妖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總覺得寒羽有哪裡不對勁。
明明還是一樣穿着錦衣掛着價值連城的玉佩,面如冠玉,手中風流的搖着扇子。
可就是……哪裡不對勁?
對,臉色白了點。
“你出什麼事了?我聽你的侍衛說你不想見我。”
“本少主……咳咳……”寒羽剛開口便咳了兩聲,他臉色又白了幾分,佯裝淡定道,“也沒什麼,就是……不想見你。”
這兩日,他簡直要被那個男人折磨瘋了。
他堂堂寒家少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偏偏他還完全無力反抗!
如果見一次葉妖染就要被折磨一次,他真是打死都不想見她了……
“怎麼回事呢?”
“沒事,死不了,不過……”寒羽難得有些遲疑,“你回去能不能給上回那男的說聲,下手輕點啊。”
“墨?”她試探問。
寒羽死命點頭:“嗯嗯。”
葉妖染更是不解了,下手輕點?什麼輕點?難道墨蒼穹去打他了?
可墨蒼穹堂堂一個活了數十萬年的上古神靈,不屑於做這種事吧?
而且,也沒這個動機不是麼?
她張了張嘴,正想問出口。
寒羽卻似想到什麼,突然緊鎖眉頭問:“你早上真的沒來過?”
葉妖染斬釘截鐵:“沒有。”
俊朗的眉眼間滿是不解,低喃道:“那就奇了怪了,莫不是那是……你家丫鬟下的手?這也忒不正常了……”
“你在說什麼?”她皺眉。
“沒有,就是你抓回來的那個葉家美人兒出了點狀況……”寒羽擺了擺手,“如果不是暗衛方纔發現了通知本少主,本少主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天知道他多想避免跟這喪心病狂的女人碰面。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毒藥啊。
葉月織?
葉妖染面具下的眼睛深了深:“帶我去看看。”
來到關押着葉月織的房間。
推開門,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透着微微的光亮。
但不同的是,空氣中充盈着某種難聞到令人作嘔的味道。
血腥味和一種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塊。
葉妖染望了眼寒羽,寒羽卻只爲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翻了他一眼,擡歩往前走。
走進光亮出,當她看見那綁在架子上的女子時,饒是前世見過各種折磨各種血腥的她,也忍不住眼眸微凝。
“這……”她不確定的望向寒羽。
寒羽搖了搖扇子,眼中滿是深意:“你的三姐姐。”
葉月織?
葉妖染從來沒有想過,她重生後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美人兒,會有眼前這般模樣……
怎一個慘不忍睹可以形容?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跟幾塊破布條掛在身上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那裸露出來的肌膚卻沒有半分的美感,渾身都是粘稠的血液。
前世身經百戰的葉妖染,一眼便看出來,她身上所有的筋脈都斷裂了。
葉月織似乎處於昏迷狀態,不省人事。頭低垂着,亂七八糟的染着鮮血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
但身子都這樣了,可以想象,那張臉,估計也沒有多好……
“這是……琴棋做的?”
寒羽目光復雜的望着明顯也很訝異的她:“應該吧。”
琴棋是葉妖染的人,而且葉月織也是因爲葉妖染的原因才關押在他們寒家的牢房,所以琴棋去看葉月織他們是完全放心的,也沒有怎麼防着。
若不是方纔有人去送飯,看見了葉月織的模樣,寒家的人只怕都無人知曉。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聽到暗衛描述的慘狀,原以爲是葉妖染來過了,所以才親自過來一趟,看看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是怎麼折磨人的。
在看的時候他自己都一陣頭皮發麻,對葉妖染這個女魔頭有了更深一層的敬畏。
沒想到剛出門,卻正好撞上了姍姍來遲的葉妖染,是以他纔會表現得那般驚悚。
葉妖染認真的在葉月織身上掃視了一圈,發現很多傷,都是在桐南廟那晚,她趕過去的時候,在琴棋身上見到的。
雖然比起琴棋身上的,葉月織的還算少些,但她此刻只是昏迷着沒有死,可想而知,琴棋下次還會來找她。
這是要把葉月織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但她爲什麼總覺得,琴棋要做的,不只是這些?
葉妖染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葉月織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
她能理解琴棋的做法,更能理理解琴棋對葉月織的恨。
這是琴棋的報復,也是葉月織應得的。
只是一想到穿越過來後,見到的那個圓圓的笑臉,燦爛單純樂觀的女子,手段變得如此狠辣,心中頗有些五味雜陳……
“我們走吧,至於她,放在這裡不要管。”
寒羽問:“那你那個丫鬟要是來了怎麼辦?”
葉妖染腳步一頓,燈光晦暗,看不清她血色面具下的神色。
片刻,傳來女子幽緩的嘆息:“隨她吧。”話落,她再也沒看葉月織一眼,擡歩走了出去。